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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车内传出一声低冷不容人抗拒的严厉声音,“住手。” 护卫看看来人,又看看自家公子,持着的鞭子虽然没放下,却也迟疑着没打下。 贵公子瞪着马车,眼里怒意更盛,终究摆了摆手,示意护卫退下。 车帘揭开,出来一人,一身白衣,一头墨发整齐地挽成髻,用条三指宽的锦带束着,雍雅绝秀,虽然面色温和如玉,但他目光扫来,却叫人不敢直视。 无忧看清人来,脸色瞬间惨白,撑在地上的小手,不由地握成拳。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睿亲王纥于不凡。 不凡视线扫过坐在地上的无忧,漆黑的眸子随之一暗,微笑着先向周围百姓一抱拳,道:“太子的马惊了,没能拉住,让大家受惊,在下在这里代太子向各位乡亲赔罪。” 原来那贵公子就是当朝的太子。 他也不是惊了马,而是平时做了太多荒唐事,在朝上被人奏了几本,南皇将他训斥一通,他出宫后带着脾气横冲乱撞。 不凡怕他伤了百姓,才尾随其后,远远见一个女子在马脚间跌滚,急忙赶了,到了近处,正好看见无忧暗伤太子的马蹄。 太子与不凡相争,本是看谁更得民心,不凡一句话就堵了他的嘴,如果他这时不顺着不凡的话风,直接在这块上就输给了不凡,上朝,少不得又要被父皇责骂。 只得强忍着一肚子怒气,冷哼一声,翻身上马,瞪向地上少女,才那女子竟是从未见过的绝色,用倾国倾城都无法形容她的美貌,不由地怔住。 经身边亲兵提醒,才回过神,再不离开,遇上多事的人,往父皇那儿奏一本,今天这事,他又是吃不完兜着走,又睨了无忧几眼,才依依不舍得离开。 不凡走向无忧,向她伸出手,“伤到哪儿吗?” 无忧惊恐地看着他,唇一哆嗦,往后退开。 不凡暗叹了口气,面色温和,柔声道:“你为什么要怕我?” 恰巧惜了了跑出茶楼,挤入人群,看见地上的无忧,惊叫道:“无忧,你怎么了?”急奔过来,把她拉起。 无忧看见惜了了,心里略定,“我没事,走吧。”拍拍身上的尘,拉他挤向人群。 惜了了这才看见站在身旁的不凡,微微一怔。 无忧将他轻轻一拉,“走了,千千还在等。” 惜了了这才看回她,不放心地将她从上看到下,“真没事吗?” “没事。”无忧回头,偷看了眼仍望着她背影的不凡,与他目光一对,忙回头,拉着了了走快几步。 不凡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收回视线,重回马车,心头如压了块千斤巨石,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见他会如此害怕。 无忧和惜了了共乘一骑,惜了了本来不是喜欢主动的人,但这一路,越加的沉默,无忧回头拧了拧他的脸蛋,“小狐狸,你怎么?” 惜了了身为苏家大当家,平时总是少年老成,一本正经,在大街上被她拧着脸蛋,虽然身边没有人认得他,仍禁不住红了红脸,把仍拧着脸颊的小手拽下来,愤愤不平道:“我不是小孩。” 无忧看他,觉得这张脸蛋稚嫩,不以为然,换了只手在他滑溜溜的脸蛋上摸了两把,“摸着舒服。” 惜了了将她这只手,也拽了下来,合着另一只小手,一同握住,不再放开,“我是你男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无忧觉得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睁大眼,在他脸上乱看,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嫩,比她还漂亮,跟她的男人实在很难联系在一起,‘哈’地一笑。 惜了了斜睨了她一眼,“你是嫌我不会办那种事,是么?” 无忧哭笑不得,“那种事,天生就会,只是看你做与不做。” 惜了了哑然,其实她靠近他的时候,是真的想,也隐约感觉到该做,只是不敢,怕做不好,更怕她从此厌恶他。 无忧握着他的一缕发束,甩着圈,笑道:“小狐狸思春了?” 惜了了臭了脸,以前她说过,这些是正常的,现在却来取笑他,“别装了,我知道你不开心。” 无忧奇怪地‘咦’了一声,“今天吃得好,玩得好,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因为你见了那个人。” “哪个人?” “不凡。” “我不知道谁是不凡。” “无忧,别装了,你认得他。” “我谁也不认得。”无忧默了下去。 惜了了推了推她,“喂,既然你这么不喜欢他,不如我给他点苦头吃?” 无忧回头惊看向他,“怎么给他苦头吃?” 惜了了大眼一眨,“要不我们给他下点痒药,让他痒上三天三夜?” 无忧愕然,想象雍雅淡定的一个人,突然到处乱抓乱扰的形容,‘噗’地笑了出来,“你太坏了。” “那就这么做?”这些日子惜了了虽然不在她身边,但没少打听关于她的事,哪能不知她被不凡伤了,得来的消息,不凡是为了皇位,欲娶南朝丞相的女儿,才故意伤害无忧。 不凡要纳妃,他是高兴的,但不凡伤她,却让他恨得牙痒。 本来以为无忧忘了一切,包括不凡,这事也就此揭过,以后与不凡,各走各的。 但看见今天的情形,隐隐觉得无忧并没忘记不凡,或者是没有忘干净,仍会被他所伤,旧恨新恼全翻了上来。 本想即时就给不凡些教训,但不知道无忧是想法,才强忍下来。 无忧拿着他的发束,搔他的脸,“我都不认得他,哪来什么喜欢与不喜欢之说?去捉弄一个不相干的人,损人不利己,没意思的。” “真的?”惜了了审脸着她的脸,满眼的笑,没有半点勉强之色,这些年来,他和各路人做买卖,没少打交道,不管是看人,还是直觉,都相当的准,难道这次真是自己想错了? 无忧点头,“真的。”转过身,看着头顶飞过的鸟儿,心想,身后这可爱的孩子,怎么就成了自己的夫呢。 惜了了垂眼看着她的侧影,良久,问道:“为什么你待我,不同开心和宁墨?” 无忧仍把玩着他的发束,想了想,“因为你比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