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病娇皇子火葬场实录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2

    人垂着脑袋乖顺应下, 才转过身子,换了张温柔婉然的面容, 唇角勾起浅浅笑意,轻手推开眼前屋门,小步迈了进去。

    “滚出去。”

    还未等她放软嗓音开口,正襟坐在书案后的慕明韶连头也未抬一下, 冷声赶她出去。

    慕明韶心头烦闷。

    尤其在听见一阵不甚相熟的女声之后。

    先前他不过瞒着离开半月,再回来, 不光有了门推拒不掉的婚事,连京中府邸都替他安排好了。

    他缓缓收了心底那丝焦躁,将指尖信纸叠好,实在不想与她花费半分心神。

    裴清荷闻言,双唇一撇, 强压下心头委屈,捏着木盘的手紧了紧,还是缓步走到书案前。

    “天气寒冷, 这几日又落了大雪, 妾身特意叮嘱后厨熬了羊汤给殿下暖暖身子。”

    裴清荷软着声,动作轻柔地将手中木盘放在了书案上。

    慕明韶这才抬了眸, 视线落在了她那双皙白的素手。

    原先平静的面色倏地冷了下去。

    “刚才我说的你未听见吗?”

    裴清荷闻言,连忙缩回了要将瓦罐提出来的手。

    哪怕缩进了暖和的斗篷里,也依旧微微打颤。

    她知晓慕明韶性子冷酷,也没想过他会那般冷血,丝毫不曾顾忌她是个女人而怜香惜玉。

    前回她不过碰了书案那小盒子, 这人瞧见之后,直接折了她的手腕,害她好一阵修养。

    那样的苦楚她都受了,今日更不想就这样轻易离开。

    裴清荷眸中含了水,伸手捏住盘中帕子,揭盖了瓦罐盖,细细柔柔唤了一声“殿下……”

    语调百转千回。

    待见慕明韶没什么反应,她便有壮着胆子将盖子搁在书案上,继续道:“我们二人已成婚,你对我有再多不喜,就一一告诉我,我都会为了改了。”

    她婉声说着,语中忽地添了分无奈,“这婚事也是皇上所下的令,我们二人当初既受下了,便没有再后悔的理。”

    这番话语落下,慕明韶终于应了她,“是吗?”

    嗓音比刚才道上刮过的西风更冷。

    冷到了骨子里。

    他清楚得很,之所以被迫受了这门婚事自然离不开眼前这女人,以及他那自幼一道长大的好弟弟。

    如今他在朝中,倒也有人愿意为他说几分好话了。

    只是他压不住心底的厌恶和恶心。

    裴清荷一时间愣住了。

    眼睁睁看着慕明韶伸手抚上了还有几分烫意的瓦罐。

    然后推下书案,“砰”一声,在地面化开无数细小碎片。

    不少汤汁随着碰撞溅上两人衣摆。

    慕明韶却未低头看上一眼,只冷冽地扫了眼裴清荷,而后沉声一句“滚”。

    裴清荷一时间,人都吓傻了,傻愣愣看着浅粉长裙上被溅上的汤汁,半晌憋不出一个字。

    仿佛喉咙被人封上。

    再出声,就是一阵一阵抽抽噎噎得哭声。

    她抬手抹了把糊住视线的清冷,沙哑的嗓音带上十分委屈,“慕明韶,我为了你险些与父亲决裂……你…对我竟还这般态度。”

    “那女人走了你现在便后悔,那也得我离开了你才能念起我的好吗?”

    她说着说着便沾上了几分怒意,最后猛一跺脚,瞪了眼慕明韶清淡冷峻的面容,甩袖出门。

    听见房门被关上的沉闷声响,慕明韶缓缓抬起了眼眸。

    那个精致的铁盒如今依旧在他眼下摆着,几乎去哪儿都得带上。

    裴清荷说谢依依离开后他才后悔,却不尽然。

    他分明那日已想着与她缓和关系。

    岂料,一个字都未说出,谢依依便没了影。

    他伸手将那小盒拿了过来,在掌心之中把玩着。

    屋内生着炉火,刚将小铁盒握于手中时,依旧带着几分冰冷,握久了,才缓缓有了温度。

    就…如他。

    他刚生了几分温热,那手便将他倏地松开,如今,他又成了最初那般模样。

    心底腾然生起几分怒火。

    他还从来不曾觉得自己这般没用过。

    甚至于连他自个儿出马,竟也未寻得一丝一毫谢依依的踪迹。

    他一度认为她兴许是死了,连做几日噩梦,其后才又安慰自己,谢依依那般模样,若真在寻常城镇中死去,不该掀不起一丝波澜。

    手中小盒被他越捏越紧,他闭上眼眸都能忆起谢依依的一颦一笑。记得她小巧精致的脸蛋。细白柔腻的肌肤。

    着了魔一般。

    原先他想着世界女子皆是一般模样,后来才发觉,谢依依与她们不同。

    他亲手毁了她那份纯真美好,如今却后悔了。

    铁盒被他扣在了胸口处,他低低笑了一声,按着书案站直了身子,缓步朝屋门走去。

    刚走近书房门,外头刻意压低的对话声透过门缝冲进他耳中。

    “……明朝说你知晓得多,那你便给我猜猜看,我定要将那女人寻出来好好瞧瞧。”

    “我上回便说了,师……她未告诉我要去哪儿,只是她走得自信,又说师父决计寻不到她,应当是去了什么师父找寻不到的地方,我只能猜到这处了。”

    他找寻不到的地方?

    脚步忽地蹲在了房门处,眉头缓缓拧起。

    这种地方,他还真未想到,左右不过时间问题罢了。

    如今年关将近,他也不便肆意离开京城。

    房门在他眼前开了。

    抽高了个子,如今将要赶上他的常安,就这么呆愣愣站在他眼前,嗫嚅着试探般唤了一声,“师父……”

    “常安。”

    慕明韶勾起了唇角,将手中捏紧的小铁盒缓缓塞进袖袋中,嗓音低沉地回他。

    “你与你师娘关系很好,不妨猜猜看,她能去什么我遍寻不得的地方?”

    常安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一时间哽住话语,双唇一张一合,愣是发不出半个字。

    自打谢依依离开后,慕明韶多少也对他施了些惩罚。

    就如,让他继续安生学着医术,余下时间还得去干下人跑腿的活。

    他自然不敢多加猜测,不怕自己猜不中,就怕自己猜中了。

    只能慌慌张张将手中一个长长的木盒递到了慕明韶身前,故意撇开了话题,“师父,你让我去先前再江南小屋取的东西拿回来了。”

    慕明韶接了过来,打开木盒盖将盒中塞着的一幅画取了出来,双手缓缓铺开。

    画上是一池清溪,与湖边小亭垂杨。

    他们在江南的那会儿正值初夏,谢依依望向他得眼眸仍带着满溢的钦慕。

    她邀他作画,他不以为意地拒了。

    她自然万分失落,却也未多说什么,后来他才知晓。她是觉得自己不配,不敢多做纠缠。

    于是自个儿一人坐在池中小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