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偏又向隅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他退远了些,“你坦白什么啊你坦白!我答应你了么你就坦白!”

    蒋岑答非所问:“可我答应祖母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回去跟你祖母解释!今日只是个意外!”

    “什么你的我的,怪生分的。”蒋岑笑起来,“再说,哪里意外了?”

    秦青便就想不出词来,立时就开了门出去。蒋岑没再追,却是笑得开怀。笑够了才拿起她此前躲瘟疫一般扔给自己的字帖,美滋滋下了楼去。

    “少爷?”木通迎上去。

    “教你的说辞可会了?”

    “会了会了!都教给阿东了。”

    “街市上碰到了,本来秦家小姐打了招呼要走,少爷偏非请秦家小姐帮忙选字帖,后来选好了,少爷为了答谢又偏非要请秦家小姐在边上茶楼喝了茶。”

    小厮报完又添了一句:“不过一刻那秦家小姐就先出来了。”

    蒋齐氏揉了眉心,不知该欣慰还是该骂那没出息的,听听,这都叫什么事。

    第二十一章 乱窜

    秦青回得匆忙,冷静下来的时候想起来那字帖忘记带回来了,早知道他这般口不遮拦,还特意给他写什么字帖?

    好生坐着吃千层酥饼不爽利么?练什么劳什子的字!还特意为他写的字体,端是怕被人瞧出端倪,他倒好!人还没猜呢,就给说出去了。

    想想更来气了,一低头发现手里还攥着他方才塞的酥饼,秦青抬手就要扔出去,只举到半空又xiele气地给搁在了点心盘子里。

    如此几日过去,这日午后秦青方执了医书,就见芦苇小跑进来:“小姐!老爷回来了!”

    闻言秦青便要出去,芦苇却是又摆摆手:“不是不是,老爷他们是跟着蒋将军他们一并回来的,单是派了人送信来告知,人却还要去宫里一趟。”

    这个确实,差点忘记了。只这个时候进宫,又是蒋贺一并跟着,想来这时疫一事,该有个定论了。

    “小姐,秦管家也回来了,带了王婶娘一起。”

    “这么快?”秦青点了头,“婶娘家中老人方去,你莫要多问,去收拾好房间。”

    “是!”芦苇退下前想起来,“今日老爷回府,晚上的菜色小姐可有吩咐?”

    “炖些清淡的汤食,爹爹不会回来太早,不会有什么胃口,叫厨房先泡些米面。”

    “是!”

    秦青没有算错,秦知章回来得不仅不早,甚至已近深夜。宫里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府门口,有公公下马躬身行了礼,又应酬了几句,马车重又驶出,秦知章才抖了抖衣衫回身。

    一回头瞧见那等在门口的身影,本是板正的面色稍微有些舒缓。

    秦青这才行出,提了灯笼过来:“父亲辛劳。”

    “这个时候了,如何等在这里。”秦知章看了看她身后,“秦恪呢?”

    “年节正逢变故,我允了秦管家几天假,今日他方接了王婶娘回来,”秦青随了他进去,“就不叫他出来了,再者说,女儿想与父亲说些话。”

    这很是稀奇,父女俩的相处,二人皆是心知肚明的,秦知章留意又低头瞧了女儿一眼,后者光是低头打着灯笼,并不见面容,心下想起晚间太子的话,嗯了一声,复道:“我听说你并未回祖家。”

    “是没有。”秦青应了,“那日放榜,落了东西在府里,回来却听闻时疫严重,女儿担心。”

    “担心什么?”秦知章声音严肃了些,“晋城离京不远,我不在府里,倘若有些什么,你在祖家,总不至牵连。”

    “牵连?”秦青无辜仰头,“我师承父亲,总该能帮上些什么,否则不是枉费父亲心血?”

    秦知章本来并非此意,这般叫她一说,倒是只往那疫情上引去,十足地天真。心叹了口气,便就罢了:“你到底年幼,往后莫要自作主张。”

    “是。”书房已经到了,秦青莞尔,“不过女儿十四了,您忘了,书院医女还是父亲去言说女儿才做得,既是父亲有意锻炼女儿,女儿该自勉。”

    “胡闹。”秦知章先行进了书房,“时疫岂是那书院医室可比……”

    怕是又要说些什么,秦知章却是生生刹住。秦青也只当未闻深意,转而关上门,揭了桌上汤盅。

    汤面结了油层,她又倒了边上泡发的米面进去,霎时间一室盈香,秦知章这才转了脸回来,见得女儿面色从容,便坐了过去:“青儿有心了。”

    秦青递了筷子给他,随着一并坐下:“爹爹奔波,又进宫这般时候,定是想用些汤面。”

    只说到这里实在是说不下去了,父女俩皆是一顶一的难开口,秦青只恨到底没得蒋岑真传,能憋出这句温馨话语,已经很可以了。

    屋中便就只剩下吃面声,不到半刻,那面就见了底,秦知章停了筷子道:“对了,为父命人送去晋城的药是你按下的?”

    “朝廷已经拨了药材,女儿想着留下些,以防万一。”这话也不假,秦青说得坦白。

    “嗯。”秦知章喝了一口汤,“你看了药?”

    “看了。”秦青抬眼,“所以心下不安。”

    秦知章这一点倒是没想瞒着:“确实是用来赶制血涂子,这原本的病症就是压制了血脉,恶症频现,用血涂子来治,倒是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原来如此。”

    秦知章搁了筷子:“此法毕竟冒险,此番特殊罢了。”

    秦青点头:“既是如此,父亲可知这毒从何而来?”

    “这不是你该管的。”

    “行宫宴上,太子殿下自请贬黜,可是与此事有关?”

    “秦青!”这次,秦知章已经有些薄怒。

    秦青依言跪下,却仍道:“父亲教导女儿,医者当守本心,可是父亲身处朝堂,又如何能完全置身事外。今次父亲安然归来,女儿欣喜,却仍后怕。”

    “你想说什么?”

    “青儿只有父亲了,青儿是父亲的女儿,若是父亲往后有何决定,也请告知女儿,女儿受得。”

    秦知章愣住,他又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发现疫情有异的时候,他便明白,若是直言其害,先行回禀,后果不堪设想,怕是不达天听,已经无缘再见。只他未有万全之策,若无太子殿下派人相劝……

    今日入宫,太子伏地,旁有三殿下同跪,重臣请命。

    这毒彻查下去,终究难收,一城百姓,举国人心。同为皇子,哪一个可直言论罪。无论哪一个,最后皆是寒了天下人。

    “晋西王仰檩,即日起,居晋西,无诏不得回京。”

    如此看来,倒像是东宫成了赢家。秦知章打殿中退下时,复入东宫替太子施针,榻上少年面色有些苍白,却唤他一声秦司监。

    “殿□□内余毒已经无碍。”秦知章收起药箱,“受的那一脚,亦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