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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呵呵呵……」席依湄绽出一抹魅惑人的浅笑,挣扎着将自个儿的手从他的 大掌里挣脱出来,拥着被子往床里头滚去,离他有一臂之遥,喘着气说:「别再 来了,依湄不行了!」 这镇西爷儿还真是神勇,弄得她几番死去活来,若她不肯开口求饶,只怕爷 儿更要在她身上施展个三五回才成,可她已是半点力气都没啦! 好个镇西爷儿,不要则矣,一旦要起人来竟连命都不要了。 就好象……像在卖力表演似的…… 表演……席依湄突然将目光投向呆立在桌边的女子。 掂一掂……那女孩儿身上怕没三两rou,又是个丫头,爷儿的表演……不会是 为这个瘦巴巴的小丫头吧? 虽然……瞧她那神态气质,是不比一般寻常丫头…… 一瞬间,席依湄心里头陡升起一股被利用的感觉。 「这回先放了你。」苏定风注意到席依湄过度深究的目光,于是连忙撇下她 的手,大声对沈灵说:「不是要量身吗?你是要量桌子的身还是椅子的身?」 听见他不耐的讥讽,沈灵连忙取了怀内的软尺,往床边走去。 「爷儿,这丫头长得还挺标致的。」躺在床内的席依湄见沈灵走近,便细细 往她脸上瞧去。 苏定风不吭声,只是伸出手让沈灵丈量他的臂长。 「爷儿,这丫头该不会暗恋着爷儿吧?瞧她碰着了爷儿的手,小脸涨得红晕 晕的。」 苏定风一听,抬起僵硬的颈项往沈灵脸上望去,果然见到她脸上有着两朵绯 色的红云,这下不觉痴了,当下切切盯着她,再也移不开视线。 沈灵羞窘地低下头,两只小手不停颤抖。床上的女人明显仗着爷儿的宠爱而 故意调侃她…… 别管人家说了什么……也别管爷儿是怎么看待你……只管把事情做好就成。 可是她的双手却失去了力量,再也抬不起来了。 「真有趣,头一回见着这么害羞的小丫头呢。」席依湄披衣而起,有趣的研 究起沈灵的反应。 「爷儿,灵儿改天再来。」收回软尺,难堪的沈灵在泪水还没滑落之前,转 身便夺门而出。 好远。沈灵头一回觉得出府的路途太遥远。 她走得昏昏沈沈,好不容易才转出后花园,便听见身后响起一声粗嗄的低吼 ——「好大的胆子!谁准你说来便来、要走便走?」 沈灵回过头,迷迷蒙蒙的眼里映出了个火冒三丈的镇西王爷。 「爷儿,灵儿没这个意思……」她垂下头,踉跆往后退了一步。 「既没这个意思,怎么事情做了一半转身便走?」眯起眼,苏定风研究着她 过于苍白的脸色。 「灵儿是想,既然爷儿在忙……」说着,沈灵听出自个儿喉头竟有几分哽咽, 于是慌忙噤了声,不再往下说。真是个傻子,哭什么呢?自个儿凭什么掉眼泪呵? 「怎么,吃醋了?」苏定风想起刚刚她含羞带怯的红脸,忍不住调侃起她来。 「没有!」沈灵连忙辩解。 她没有吃醋,他是爷儿,但她却是个小丫头,她懂得自个儿的身分。更何况, 这也不是头一回儿了,上回爷儿还不是同兰月姑娘……沈灵揪着心口,要自个儿 别再往下想去。 「没有就好。」苏定风像是被人给踩了一脚,心里又痛又麻,狼狈的吼道: 「没有就乖乖把事情做好再走,免得回头娘知道你白跑一趟,又来数落我。」 「爷儿,灵儿不会在王妃面前乱嚼舌根……」想起屋里那个艳光四射的绝色 女子,沈灵怎么也不愿再往那个房里踏进一步。 「很好,要是醉月楼花魁席依湄宿在镇西王府的事情透露了出去,便唯你是 问!」苏定风恶狠狠地威胁。 他恨……恨不得扯下她那张淡淡然的表情,恨不得逼着她有一分在意他抱了 别的女人。 原以为府里有了个像席依湄这般世故风sao的女人,自己很快便能将沈灵这个 青涩的小女人给忘得一乾二净,谁知……唉…… 强掩住百感交集的心情,沈灵匆匆为苏定风量了身,便转回靖南王府。 靖南王妃特别又将秀凤唤到跟前伺候,让沈灵得以将心思放在缝制嫁娶衣裳 这件事情上头,于是她逼着自个儿什么都不去想,一连几日便窝在自个儿的房里, 没日没夜的裁裁剪剪起来。 镇西王爷儿和新王妃礼服的样式与花色,可是沈灵精心思量过的,这会儿镇 西王爷礼服的样板儿打好了,可新王妃的身还没量呢。 「照我看,梁小姐的身段和灵儿差不多,就依你自己的身子做一件吧。」 待沈灵问起替梁大小姐量身这件事,靖南王妃竟给了她这样的回答。 沈灵见过梁若薇几回,她心想,梁小姐人瘦瘦弱弱的,的确和自个儿的身段 差不了多少,但是,再怎么说,新嫁衣总是依着准新娘的身子来做才好…… 「别顾忌,就按你的身子做吧。」靖南王妃猜到了沈灵心中的疑虑,便说: 「最近我和王爷为了风儿成亲这件事,可说里里外外忙得焦头烂额的,实在没空 暇约梁小姐到家里来量身,不过,我想凭灵儿的巧手做出来的嫁服,梁小姐一定 会满意才是。」 这几日沈灵窝在房里忙,完全不晓得靖南王爷和王妃究竟忙到何种田地,如 今听得这么一说,她才想起镇西王爷成亲这种大事,要办的项目太多了,缝制嫁 娶衣裳只不过是其中一件,于是便不再烦着靖南王妃,凭着自个儿对梁若薇的印 象舆摸索,便把新嫁衣的样板儿也打好了。 接下来沈灵一针一针的缝、一线一线的绣,经过两个多月没日没夜的忙碌, 嫁娶衣裳缝制的工作已经进入最后完工的阶段。 这日,在靖南王府里管门禁的小哥来到沈灵的房门外叫了几声。 沈灵放了手中的绣活儿,出得房门,见管门的小哥神色慌张,连忙问道: 「什么事儿?」 「是门外来了一位妇道人家,哭哭啼啼嚷着要见灵儿姑娘,我怕惊扰了王妃 和王爷,忙找了人给拦着,赶着来通知灵儿姑娘一声。」 「大娘?」沈灵愣了一下。难道是崔大娘来了?可往常崔大娘就算来了,也 总有宾庆哥陪着,况且照崔大娘的个性,万万不会做出这等又哭又闹的事情来才 是。 「灵儿姑娘,你若心下害怕,我找两个人把那个哭哭啼啼的妇道人家打发走 便是。」 「不,小哥,麻烦你带我去看看。」 不管什么事情,可也总得亲自去瞧瞧才能安心。 看门小哥嘴里头哭哭啼啼的妇道人家,原来就是当年为了一罐辣椒酱便狠心 将沈灵打得半死的鲁翠莲。 可这回儿,鲁翠莲所有嚣张的气焰全都没了,一见得沈灵,就跪倒在地上磕 着头叫活菩萨。 大娘,您别这样,快起来,有话好好讲……「沈灵连忙拉起大娘,弯着腰拍 去她膝上的灰尘。 「呜……」向来在沈灵面前趾高气扬的鲁翠莲此时竟然紧紧抱着沈灵,像是 把她当成救命的浮木。 「大娘,您受了什么委屈,说给灵儿听,灵儿力量虽然绵薄,但是如有帮得 上大娘的地方,一定会尽力。」沈灵拉着鲁翠莲到门边一棵大树下的石椅上坐下, 安慰着她。 「唉,这事儿说来惭愧……」鲁翠莲抹抹眼泪,满面羞惭的说:「你爹要我 千万别来麻烦你,可这回儿,大娘实在是走投无路,如果……你不肯帮忙的话, 少进他恐怕就要没命了。」 「少进哥他怎么了?」想起娘亲生前最挂心的也就是哥哥,沈灵紧张了起来。 「唉,这件事说来话长……」鲁翠莲叹着气说:「总知……少进爱往青楼里 头跑的这件事你应该也早有所闻,头先我以为他只是年纪轻不懂事,原以为等他 玩腻了就会收心……可没想到这孩子愈发变奉加厉……前几天偷了家里的房契给 当了不说,昨儿个更带着典当来的银两上到城里头最有名的醉月楼里,几杯黄酒 下肚,便吵着要人家红牌花魁来陪,人家鸨嬷嬷好说歹说花魁不在楼里,想不到 少进这孩子竟奔到厨房里寻了把菜刀,架在捣嬷嬷的颈子上叫嚣要人家花魁席依 湄出来,否则就要了鸨嬷嬷的命。」 席依湄……沈灵皱起漂亮的眉,心里浮现出一张明艳照人的脸庞。是了,镇 西爷儿房里藏的女人和大娘口里说的不正是同一个人吗? 「鸨嬷嬷耐不住少进这般威胁……连忙说席依湄不在楼里,因为两个多月前 镇西王府里的王爷看上了席依湄,便砸下大把银两把人给包进府里头了。」 沈灵长睫微微颤动。席依湄待在镇西王府里的这作事,她老早就知道了,可 这厢再度听见,心头仍是紧紧的。 窝在屋里两个多月来,除了绣活儿,她什么也不去想。 原以为不去想,就能把一切都给忘了,原来……并不能。 复又听见席依湄在镇西王府一待就是两个多月的事情,她的心好象让人给掏 空了似的。 傻子,别再胡思乱想,镇西爷儿喜欢席依湄,镇西爷儿要娶梁小姐……这些 事情哪是她这个小丫头可想可管的,她只要把嫁娶衣裳做好就成了…… 现在该关心的是少进哥哥的事,哪还有心思想那些没相干的事情。 「结果呢?少进哥该不会真把人家鸨嬷嬷给怎么了吧?」沈灵问。 「唉,我倒情愿少进他真把鸨嬷嬷给怎么了……也不会……」鲁翠莲哀叹了 一声,眼泪又垂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沈灵愈发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话说鸨嬷嬷说完之后,少进这孩子竟然手持菜刀就寻到镇西王府,跟着少 进一块儿喝酒寻欢的李二见拦他不过,于是连忙回了家同我和你爹说了这件事, 我和你爹一夜没闭眼,一直等到早上,都没有少进的消息。今天一早,我和你爹 进城打听,才知道昨天晚上少进便教镇西王府的人给送到官府里去了。」 「送官儿了?」沈灵惊叫一声。 「是啊,谁晓得少进会做出这等子胡涂事,什么事惹得惹不得都弄不清楚, 镇西王府是什么地方,怎容得下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上门撒野?」鲁翠莲说着拉住 沈灵的手,道:「我和你爹思来想去,总拿不出个主意,后来才想起镇西王爷可 是靖南王爷的儿子,听说你伺候的不就是镇西王爷的亲娘吗?也许……灵儿在王 妃面前求一求,少进还有一条活路可走。」 沈灵听完鲁翠莲的话,已是一睑凝重。 若要地牺牲自个儿的命去换少进哥的命,她绝对义不容辞,少进哥是沈家唯 一的传人,又是大娘和爹的心头rou,不像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 「没关系,大娘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少进这回儿着实闹得不象话,你要不愿 意的话,我和你爹再想旁的办法就是了……」 「大娘,您别误会,少进哥是灵儿的哥哥,哥哥有难,做meimei的岂有袖手旁 观的道理……」可是……要她的命容易,但,要她拿这种事儿去求王妃,她怎么 说得出口啊? 「灵儿,大娘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鲁翠莲哭得一把鼻涕、一 把眼泪,说道:「过去是大娘对不住你……」 「不,大娘,过去的事情别提了……」沈灵掏出绣帕,一边为鲁翠莲擦着眼 泪一边说:「少进哥的事情我会帮着想办法的……您和爹就别太担心了。」 「谢谢你,灵儿。」思及自己过去的种种作为,鲁翠莲真是悔不当初。 「对了,大娘,爹呢?您不是说爹和您一块儿进城的吗?」二年半了吧?她 一年半没有好好瞧过爹呢。 「你爹他……他说他没脸见你,而且也不肯我来这儿麻烦你,他说咱们亏欠 你太多……」当初沈秀才也曾极力反对鲁翠莲将沈灵像货物似地卖给崔大娘,可 她不顾丈夫的劝阻,硬是做出那种无可挽回的错事。千错万错,算起来她的错要 比丈夫多得多,但灵儿却不把那些个前尘旧事放在心里似的……「你爹他……这 会儿怕还待在官府外头等消息……」 「大娘,这么着,您同爹先回去,少进哥的事情让我来想想办法,一有消息 我会想办法告诉您们的。」 「唉……就算回去,我和你爹也没地方住了,咱们那个家教少进给偷偷卖了 之后,我和你爹只能宿在一间破烂客栈里,现在往城里这么一奔波打听,身上剩 下的一点银两也都用得差不多了……」 听到这里,沈灵忙从怀里掏出这个月靖南王妃给的月例钱,原本这钱是要托 人给崔大娘带去的,可如今,她将钱交到鲁翠莲手上,说道:「大娘,我出府不 易,这些钱您先拿着,找间好一点的客栈同爹安顿好之后,再来同我说一声,我 想办法出去看看他老人家,至于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