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栽进你掌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7

    盯着那张票看了好久,才缓缓地抬起手,接过了那张票,动作迟缓又带着颤抖,如同一位行将就木、再归故土的老人。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像是一把刀,在凌迟着她的灵魂。

    十年过去了,赛马场没有变,但是为她建造这座赛马场的爸爸死了,陪她骑马的哥哥也死了,陪她征战赛场的小黑成了展品,她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她为什么要回来呢?为了再一次的体验生离死别的痛苦么?还是体验物是人非的无奈与心酸?

    她一点也不想回忆过去,只要想到爸爸哥哥她就难过,想到小黑她就惶恐,因为不知道现在的小黑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

    但是每接近赛马场一步,过去的记忆就越发的清晰一分,她也就越惶恐,像是脖子上缠了一根不断被收紧的绳索,她感觉到了窒息。

    她不能再往前走了,不然她会死。

    陈知予定下了脚步,斩钉截铁:“我不去了,我要回家。”说完,她转身就走。

    傅云潭没有追她,只说了一句:“不见小黑了?”

    陈知予的脚步一顿,用力地攥紧了双拳,狠心回了句:“不见了。”

    傅云潭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但是小黑想见你。”顿了下语气,他又补充,“它还是那个臭脾气,不让别人碰。”

    陈知予的眼眶瞬间就湿了,心口处传来了一股难以忽略的钝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回头看着傅云潭,眼眶通红,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这里?”

    她看出来了,傅云潭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让她来见小黑,而是逼着她进赛马场。

    但她宁可去动物园看小黑,也不想进这座赛马场。

    傅云潭沉声反问:“你为什么不敢进去?”

    陈知予无奈至极,又气愤至极:“因为这已经不是我的赛马场了!十年了傅云潭,回不去了!”

    她想让傅云潭明白,她已经不是十年前的那个陈家姑娘了,也不可能再变回那个陈家姑娘了。

    傅云潭不为所动,语气笃定,又带着偏执:“回得去,我现在可以重新把这座赛马场给你买回来。”

    十年前他没有能力守护她,但是现在他有能力了。

    陈知予冷冷一笑:“你能让我爸回来么?还是能让我哥回来?只要你能让他们俩其中一个人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能么?”

    傅云潭字句坚决:“我不能,但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

    陈知予不屑道:“我不需要你陪。”说完,她再次迈开了步伐,快速又决绝地远离赛马场。

    傅云潭咬了咬牙,神色冷峻地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顿地威胁:“你今天要是敢走,我明天就把小黑送去屠马场。”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前42红包

    第43章

    陈知予的脚步再次一僵,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 双目赤红地看向傅云潭:“你要是敢动我的马, 我就宰了你。”

    傅云潭面不改色, 淡淡启唇:“你可以试试。”

    陈知予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开腿了,因为她感觉到了傅云潭不是在跟她开玩笑,而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他根本不在乎小黑, 只把它当成挟持她的工具, 如果她不按照他说得做,他完全可能会把对她的怒火发泄在小黑身上。

    看来, 在十几年前, 他那么努力地去获得小黑的认同,也只是做做样子给她看,为了哄她开心而已。他自始自终从没有喜欢过小黑, 只把他当成工具, 以前利用小黑欺骗她,现在利用小黑威胁她。

    所以,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 也没有理解过她,甚至没有想过去融入她的人生,参与她的世界。

    他只是把她当成一件所有品,如果她没有按照他所期待的样子去成长,那么他就会用尽手段的去干预她的人生。

    就像现在一样。

    她不想回忆过去,不想再当那个看似高高在上实则百无一用的陈家姑娘,但是傅云潭不允许她这么做,他在逼着她重新变成陈家姑娘, 因为陈家姑娘才是他最满意的样子。

    他甚至还把陈家姑娘写成了一首诗,让她声名远扬。

    当初她以为他是因为爱她才写了这首诗,现在她才明白,他只是为了炫耀自己拥有陈家姑娘……

    陈知予倏尔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自嘲,又带着揶揄:“傅云潭,你可真是好样的!”

    怪不得当初师父和师妹师弟们都不喜欢他,看来他们是早就看明白了这点。

    他们俩可是自幼相识,她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看明白这一点呢?

    傅云潭对于她的嘲讽置若罔闻:“小黑来的时候,是被打了麻药装进运输车里送来的,如果你今天不去见它,它还会再被打一次麻药,再次被装一次运输车。”

    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十分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对于陈知予而言,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锐利的钉子,毫不留情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心疼她的小黑。

    它是一匹千里马,拥有世界上最不羁的灵魂,哪怕它的后半生不能继续征战沙场,也要如同一阵疾风一样无忧无虑地奔驰在草原上,而不是被当作展示品出现在动物园中、被当作货物塞进运输车里。

    陈知予再一次红了眼眶。

    她还是无法放下小黑。

    最终,她再一次的向傅云潭妥协了,艰难地迈开了双腿,朝着赛马场的大门走了过去。

    这一路虽然不长,但对于陈知予而言,每一步都布满靳棘,越是接近赛马场,她的呼吸就越困难,心跳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像是要爆炸。

    爸爸和哥哥已经不会在赛马场里等她了。

    师父也不在了。

    她所珍爱的一切都不在了。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了她自己,所以她一点也不想重新踏入这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但傅云潭却在逼着她这么做。

    陈知予的眼前开始一阵阵的发昏,视线范围内所有的一切都虚化了,耳畔什么都听不见了,仅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赛马场大门口伫立着三台检票用的闸机。

    走到闸机前时,她几乎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臂检票,更没有办法继续往前走一步。

    她红着眼睛看向了傅云潭,目光和语气中都已经带上了哀求,声音也开始哽咽:“我不想进去。”

    傅云潭不容置疑:“你必须进去。”

    陈知予哭了,哭得特别无助。

    自从哥哥死后,她就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