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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含着一口茶,“噗”地一声全喷了出来!一旁早有准备的冯仕麟赶紧拿出手帕,把老父亲喷在前的茶水擦干净。 冯知府简直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感觉自己头皮都在发麻,瞬间抬起颤巍巍的手指指着青萝的脸,用凄厉地声音道:“你居然敢欺君犯上——” 冯知府像被点燃的炸药桶一样,噼里啪啦铺头盖脸骂着青萝。 “你怎么敢!你有几个胆子居然敢欺骗皇上!真是反了天了!居然让皇上做勾栏院的龟公,这等下等人的腌臜活!是吃了什么贼心豹子胆居然敢说你这等贱民是皇上的主子——你是有几个脑袋想要掉的!你!你——孽畜……” 冯知府感觉心脏一阵猛跳,差点没气晕过去。 “父亲,父亲……您先消消气,目前当务之急是要将皇上送回京城……” “是是是……湄娘欺瞒皇上一事,湄娘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眼下重要的是要送皇上回京……” 冯仕麟和青萝赶紧劝慰老臣,这番话跟速效救心丸似得,一下就把即将晕厥的冯知府又刺激地活了过来。冯知府喘着大气,心里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强压怒火,追问着青萝:“那皇上现在……” 青萝快速说道:“皇上现在被我看的好好的,正在睡觉,还没起。” 冯知府老脸涨红,他也是过来人,听到这话哪里还有不懂的。他最是忠君之臣,发现皇上在他的扬州城里落难,心里的本就羞愧难当,没想到这个老鸨不仅把皇帝陛下骗的团团转,而且还把皇上给睡了!愤怒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用来,如一阵燎原星火,气地老血都快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是老鸨把皇上给睡了而不是皇上把老鸨给睡了,冯知府想的是——落难的皇帝陛下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这个坏心眼的老鸨该怎么骗他,肯定怀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想乘人之危让皇上爱上他,以后把她接回宫当娘娘! 哼!这样攀龙附凤的女子,他见多了! 但是胆大包天成青萝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你且把事情前因后果再说一遍。”最终,激动了好一番的冯知府还是平心静气地和青萝谈话了。 “是这样的,我在京城扬州两地都有情报网,恰好在京城的一个妓女传来消息,声称郕王属下正在谋划一个针对于皇上的局,打算和宫里的孟贵妃联合起来,将皇上引诱出禁宫,在运河边动手……”青萝把她从剧情记忆中获得的信息假借他人之手,以一个表面上看不出猫腻的方式说了出来。天地良心,虽然信息来源是假,但她每一个关于郕王和孟舒窈的消息都是货真价实的。 “……郕王与孟贵妃旧情为了,便策划了这一处戏。眼下皇上已经出宫一个多月,因为前朝势力尚未被郕王全局把控,所以他暂且称皇上有恙在身,还封自己为摄政王入住禁宫,便是方便他谋权篡位,与孟贵妃媾和……” 青萝说着说着,冯知府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待她将皇帝遇难的起承转合都讲了一遍后,冯知府已经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从刚才的不屑一顾变为无比的郑重。 “虽然你犯下了欺君之罪,但也算是将功抵过……罢了,我会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的。若是没有你的见机行事,皇上这番恐怕……”恐怕就不是假死,而是真死了;千古一帝死在小老婆和亲弟弟的算计上,也算是窝囊出奇,成了全天下的悲哀了。 青萝笑道:“不敢当,湄娘只是一介女流,人言轻微。若是要助皇上回宫,还需冯知府出力。” 冯知府郑重点头,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了青萝所言,因为她提及的很多消息基本上都官场迷辛,没有一般手段的人是无法知晓的。比如孟贵妃曾经有许配给郕王一事,他就是少有的知情人之一。有些事儿看似荒谬,但排除了其他所有的可能,剩下的事便是唯一的答案。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孟贵妃,好你个忘恩负义的郕王。 冯知府和青萝达成共识,青萝继续稳住赵睦,冯知府暗里联合江南保皇派再与京城势力通气,争取在三个月内将皇上完好无损的送回禁宫。 为何现在不送赵睦回京?原因有二,一是赵睦现在记忆尚未恢复,还有内伤未愈,冯知府准备请几位大夫为皇上治病;二是如今朝中动荡不堪,郕王赵镕正在一个一个拔除效忠皇帝的臣子,正值多事之秋,赵睦现在回去很不安全,还不如继续留在扬州调养。 冯仕麟送青萝离开冯府,每一个迈步都精准地保持着距离,眼神都不敢和青萝有所交流,生怕这尊大神误会了他有别的心思,回去给皇帝陛下吹枕头风。青萝好气又好笑,不过总算是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心神激荡,欣喜地回了知馨楼。 青萝一路躲着人,确定没有人看到她,再溜回知馨楼。她蹑手蹑脚地回到闺房,发现赵睦居然还在床上躺着,动也没动过。 “今天倒是乖了……这么省心……”青萝小心翼翼地挪到赵睦身边,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赤着上身,一头乌黑的头发乖顺地垂落在他的肩头两侧,露出他刀削一般的棱角分明的面容。 感受着身边多了一抹热度,赵睦本能地翻了个身,一把抱住青萝的腰身,像是小狗一样蹭了蹭。青萝腰间的软被他蹭的瘙难耐,想要笑出声却拼命忍住,不想惊醒熟睡中的男人。 青萝凝视着他的睡颜,满是柔情地勾唇一笑,笑容里的情深意重宛如一抹惊艳绽放的海棠。 阿睦……我一定会把你送回京城,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夺回来。 将江山捧在手心里,讨你欢。 将这天下盛世作为我对你的赔礼——骗了你这么久,原谅我。 突然,在这本该充满温馨的时刻,门外传来一阵煞风景的喊叫声: “湄mama——有人来砸场子啦——” 砸场子? 这声惊喊宛如平地惊雷,将本在睡梦中的赵睦惊醒了。他本能地绷紧身子,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用凌厉锐利的眼神望向门外。 “湄娘,是何人竟敢砸场子,我们快出去看看。” “好。” 青萝点点头,到衣柜给赵睦拿来一件墨黑长袍,帮着他穿好衣服。每次穿衣服都是一阵手忙脚乱,赵睦平时领悟力超群,可生活上的小细节却很笨拙,捉襟见肘,学了一个月穿衣服都理不清楚里里外外衣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