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叫魂(女A男O/sm)在线阅读 - 09 只做你的omega

09 只做你的omega

    原始和野蛮的黑暗为什么潜藏在血液里而且如此吸引人?

    这个问题,炽歌也思考了很久。

    即使进步到可以自由穿梭于宇宙里的高级文明,其维持统治的底色依旧是暴力,枪就是暴力的典型代表。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征服与占有是邦与邦之间、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固定潜台词。

    而强弱关系却不是固定的,一旦高下转变,这就是世仇的由来。

    她想要抹杀掉自己的黑暗,摆脱暴力统治废土星云的老路,让联邦帝国与巡航舰队在这片土地上的世仇从她手里结束。

    她厌恶暴力,反对杀戮,抵制恃强凌弱。

    可是她的血液里又储存着洪荒以来暴力、杀戮、恃强凌弱的原始基因。

    所以成功改造自己,堪称和征服世界一样难。

    后来,烧酒在她的沙发上睡着了,炽歌给他盖了毯子。

    由于之前连续高强度工作了一个月,第二天她请了个年假,打算好好休息一阵。

    于是半夜取消了闹钟,睡到日上三竿。

    一年到头,难得睡个懒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钟,窗外太阳正好,越过窗帘渗透进屋内,形成一张朦胧旖旎的光网。

    炽歌在这光网的笼罩下睁开眼帘,感受着煦暖的热量,一个月来的疲惫仿佛都被洗脱去了大半。

    “嗯啊……”慵懒地抻了一个懒腰,起床。

    沙发上的人已经不在了,毯子叠得像方块般整齐。炽歌正打算过会儿下楼去看看时,却在厨房里发现了烧酒的身影。

    她有些意外:“你会做饭?!”

    “嗯,在部队里野炊时做过。”被她看见忙碌的样子,他有些兴奋,这份心情不知从何时有的。

    “……这些,你早上去买来的么?”炽歌指着桌子上的新鲜蔬菜道。

    “二楼冰箱里还有一些。”是他前几天买的。

    “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自己做饭了呀,害得我白白担心你这段时间会不会没饭吃呢。”

    正在切葱的手忽然顿住了,迟疑了几秒,垂着眸重复了一遍:“……你担心我没饭吃?”

    炽歌立刻道:“对呀,之前晚上都是我买宵夜回来,好像看你不怎么出门买东西的样子。”

    他前一段时间过的比较颓废,没有什么食欲,只有跟她一起吃饭的时候才会想多吃一点点。

    原来,工作的时候她也会想起他。

    她的坦然让他觉得这种关心自然地恰到好处。

    “……今天不去上班么?”他也学会在不经意之间流露着关心。

    “嗯,请假了,打算好好休息几天。”

    烧酒愣了片刻,好好休息几天的意思是,她会一直待在三楼房间里么?

    视线忍不住滑向她站着的地方,从脚尖一直扫到胸口,曼妙有力的肌rou曲线在不算宽大的衬衫下若影若现。

    他不确定自己有定力一直待在她身边不发情。

    可是若躲回二楼去便看不到她了。

    “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他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炽歌发现他最近都怪怪的,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她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烧酒关了炉子,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两碟盘子。

    “炒年糕,你爱吃的。”他特地给她留着了。

    炽歌望着他贤惠的身影,痴痴笑道:“这是改行用食物付房租了么?”

    烧酒沉默了一会:“就算是吧。”

    是他一开始提了房租这个借口,所以这个借口变成了他的拦路虎。

    炽歌尝了一口:“你做的炒年糕居然比外面卖的还好吃,早知道就不在外面买了。”

    他的确对自己厨艺有自信,低头微笑道:“慢点吃,锅里还有。”

    她难得在烧酒的脸上找到笑容,这就像连绵数月的阴雨的天空中终于裂开一条缝投下一缕阳光似的。

    不禁看住了:“还没见你笑过,你笑起来真好看。”

    那笑容立刻凝在了脸上,目光游弋闪躲。

    他们是什么关系,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说说笑笑?

    什么都不是。

    勉强算上去有一层rou体上的瓜葛。

    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知道现在在做什么,只想顺着自己的本心去言和行,可是却越来越迷失其中找不到出路。

    炽歌见他不笑了,知道自己失言,明明说好要保持好该有的界限,她却总是忍不住跨过去。

    她只想帮助他,不想玩弄感情。

    “吃完了。”她转移话题。

    “……我去洗碗。”他也找借口离开她的视线。

    厨房的水龙头哗啦啦地响起,每一下都击打在耳膜上,令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炽歌在客厅里心里乱乱的,无意识地按着遥控器换台,思考着接下来的几天休假该如何度过。

    烧酒也在厨房里心猿意马,不知该用什么心情面对。

    她想她一定是太久没有接触异性的关系,所以才会上了一个男人以后就对他想入非非。就像她老妈说的,你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该找个男朋友收收心,要不然很容易被外面的野狐狸勾搭去的。

    炽歌忍不住反思,是因为她没有交男朋友的关系,所以才会忍不住对一个发生了rou体关系的男人上心吗?

    看来她确实应该好好考虑老妈的话,少做工作狂人,早点把相亲提上日程表。

    等烧酒结束了心理斗争从厨房里出来,已经重新把那份妄想掩埋好了。

    一个连身份性命都不能如实相告的人,按时消失是最好的选择。

    炽歌见他出来,看了看手表:“呃……正好这两天有空,带你去医院吧?”

    也许再多做几次戒断治疗,他就可以摆脱催情剂的副作用了。

    届时,她的帮助也就可以结束了。

    急于完成这件事是因为,担心夜长梦多。

    “嗯,好。”他没有理由拒绝。

    吃过午餐后,下午炽歌开车带他去星宿一区,路上足足开了四个小时,到达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晚餐时间了。

    到医院后,预约挂号,排队就诊,一路上烧酒一句话都没有说。

    炽歌察觉到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开始认识他时那个过分安静的布娃娃。

    她坐在诊疗室门口等他,诊疗室的门紧紧地关着,一门之隔却让她莫名感到不安,仿佛这个失去灵魂的布娃娃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因为那个笑容的消失,他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而她也跟着那个消失的笑容开始心乱如麻,脑子里不断闪现一些极端的念头,还有他裸体和呻吟的画面,像幻灯片一样混乱地徘徊。

    看着诊疗室门口不断闪烁的绿灯,竟然莫名有些心慌。

    等他完全治疗结束,就该把他送回收容所了吧?

    这段荒唐的日子,就该成为黑历史了吧?

    她的生活,该重新走向正轨了吧?

    一个孱弱的声音在内心告诉她,是的。

    她只是被荷尔蒙控暂时制了大脑而已,很快她就能够战胜欲望,战胜那些荒唐的念头,当这件意外从来没有发生过。

    于是给老妈发去一条信息:上次安排我相亲的事同意了,约个时间吧。

    当烧酒从诊疗室里出来的时候,医生告诉炽歌他的治疗很顺利,因为过去身体底子不错,所以没有非常剧烈的戒断期反应,只是需要多休息,补充营养,不要再受伤就好。

    炽歌谢过了医生,把他的病历从护士手上接过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夜晚八点钟了。

    所以他们只好在星宿一区找了个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开车回去。

    星宿一区的住宿条件比星宿三十一区好太多,这里是废土星云最繁华,财力最集中的地方。

    “晚上想去哪里吃饭?上次给你带料理那家店还是什么别的?”

    烧酒迟疑道:“你开了一天车,休息会儿吧,明天早上再吃。”

    “那不行,医生刚嘱咐过要加强营养,况且你刚打过针,空腹对身体不好。”炽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无论如何健康都要保证。

    最后他们商量去星宿一区一家最有名的拉面馆吃,因为烧酒刚打过脱敏针剂,得吃点清淡口的,所以烧烤酒吧什么都就不能去了,只好找了一家拉面馆。

    星宿一区的拉面馆比上次他们在赤笼坡附近吃的那家馆子装潢好上十几倍,类比起来就像是土包子进了城一样。

    而且味道也是出了名的棒,治安也很好。

    这一次,坐在满是人的餐厅里,却没有人再sao扰他们,可以安静地享用美食了。

    “多吃点,医生说你太瘦了。”

    “嗯。”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她面前吃面。

    在她的陪伴下吃饭就可以多吃一点。

    感受到对面人的目光一直凝在他的身上,可他又不方便抬头和她对视,那种感觉十分微妙,让耳廓一点点变热。

    突然间,炽歌的通讯器响了,她接了个电话。

    “嗯,好,我知道了。”简单应承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烧酒有些诧异道:“这么晚了还要工作么?”

    墙上的指针正好指在九点钟上面,拉面馆里的客人逐渐变得稀少,玻璃门外的道路上一点点空旷起来,星星挂在夜空上陪伴着月亮,无言地注视着这人间。

    炽歌迟疑了一会,想了想也没什么不方便说地,于是坦诚道:“不是工作,是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

    “哦。”他轻轻哦了一声,低头继续吃拉面。

    “说是这几天刚好有空,叫我抽个时间见一下。”

    他倏而抬头:“那你要回市区吗?”

    “嗯,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吧?”她看着他。

    对面沉默了一会,道:“……没问题,我会开车。”

    炽歌笑道:“逗你玩的啦,只是打了个招呼约见一下,时间都还没确定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说出来看看他的表情,算是个心血来潮的恶作剧吧,她想。

    结果对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可以说十分从容冷淡,她有点小小的失望,看来确实只有她一个人想入非非了。

    “我知道星宿一区晚上有个地方特别好玩,反正回酒店也是看电视,不如去那边逛逛。”炽歌坐在驾驶位上,临时拐了一个弯。

    烧酒一路上都因为她要相亲的事情而心不在焉,听她说要去别的地方,也只是随口附和道:“噢,好啊。”

    其实也不是很关心要去哪里。

    闹市里一路红绿灯和霓虹像彩画一样晃眼,尽管已经是夜晚九点钟,有些地方依旧热闹。

    跑车在街道上穿梭,街景就像他此时的心境一样,思绪复杂安定不下。

    但在这恍惚游弋中,又像这车一样有着一个执着的目标,一定要驶达目的地。

    车在一处中央公园的空旷广场面前停下来,这里张灯结彩地拉起大幕,是常驻嘉年华。

    炽歌有些兴奋道:“这里有个超大的靶场,每次跟那些冥顽不灵的保守派吵到上头时就会过来打几把。”

    买过夜场半价票,进入嘉年华,里面还有不少有客人。

    街道上有正在游行的假面舞会,广播中播放着欢快的乐曲,红帐篷里演出着最后一场马戏表演,这里欢快的气氛似乎和废土星云格格不入。

    靶场用黄和红两种颜色的条纹装饰起来,鲜艳明快。

    “你喜欢射击类游戏,也应该会喜欢这个。”

    “嗯,喜欢这个。”烧酒暂时遗忘了阴霾,显露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按环数计分,十局满分一百一,达到六十分以上就有奖品哦。”炽歌雀跃地介绍着游戏法则。

    老板笑嘻嘻地凑上前来:“您又来了啊,现在我们还有特别活动,符合每把九点五分以上同时总分100分以上的客人可以拿到一把纪念版天使之翼。”

    炽歌每次来都要赢走最高奖品,以至于靶场老板对她又爱又恨,都记得她了。

    炽歌笑道:“你运气真好,今天的最高奖品不错。”

    “想要那个么?”

    “对啊,这可是最近几年最流行最拉风的私人武器。”

    天使之翼虽然性能和官方军用不能相比,但胜在外形炫酷,颜值高。整个枪身由银灰色的硬金属打造,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在光下自然散射出七种颜色,晴天阳光下更漂亮,堪称手枪中的超级模特。

    和炽歌他们一起玩的有十来个客人,有的是射击爱好者,有的只是路过好奇打两把试试水,所以其中有几个很快就放弃了,计数器上显示出30、40等成绩不等。

    几个设计爱好者可以上分到9.5以上,但做不到稳定,只要一把打出9.5分以下的成绩就会出局。

    “哎呀,好可惜,居然打了个9分。”

    “算啦,总分100已经很难了,每把还要在9.5以上,只有专业的射击手才能办得到。”

    “哈哈,老板的天使之翼只是噱头,挂在这里几个月了也没人能领走。”

    几个被淘汰的游客无奈地告别场地,因为与奖品失之交臂而遗憾。不过他们的成绩还是进了最低奖品标准,每个人获得了一个抱枕娃娃。

    “有信心拿到天使之翼么?”炽歌偏过头去问烧酒。

    烧酒摇了摇头。

    不是他没有信心,而是犹豫要不要展现实力。

    炽歌端起气枪,侧身送胯对靶,腿与肩同宽,重心落在左脚上,一副训练有素的飒爽身姿,跟周围一众玩票的游客截然不同。

    小心地瞄准,然后利落地放枪——

    10.2分

    “这枪的准心还行。”炽歌得出结论。

    烧酒检查了一下枪身,确定没有器械上的问题,才端起来放了第一枪——

    9.8分

    “不错嘛,看来游戏机没白买。”

    炽歌打了第二枪——

    9.7分

    因为这种游戏气枪机身比较轻,平衡感不是很容易掌握,她松了口气,还好没抖到9.5以下。

    只见身旁的人聚精会神地望着靶心,连眼睛都不曾眨过。

    第二枪还是9.8分。

    炽歌笑不出来了,看烧酒的架势好像比她还认真。

    一直打到第八发的时候,炽歌的成绩分别是10.2,9.7,10.1,10.0,9.6,9.8,10.1,9.9。

    烧酒的成绩分别是9.8,9.8,9.8,9.8,9.8,9.8,9.8,9.8。

    当计数板时事地显示出来时,周围的游客都开始围着他们看热闹,连老板的脸上也挂不住了。

    “假的吧,你怎么一直打9.8?”炽歌仿佛有种身临梦境的错觉,相比每把打出10以上的高分,一直打出同一个分数才更离谱。

    他浅笑道:“不知道,可能今晚和9.8有缘。”

    “可是如果一直是9.8的话,总分就到不了100了。”

    烧酒若有所思道:“没关系,你的成绩应该可以拿到天使之翼了。”

    炽歌叹了口气:“未必,接下来两枪都要达到10.3才行。”

    因为这个分数,她感到压力有些大,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烧酒看出了她的心思:“真的那么想要天使之翼啊?”

    “这个枪是限量版的,虽然我也搞得到手,但不如赢来的有意思。”说着,她放出了第九枪。

    10.4分

    “呼,太好了,最后一枪至少10.2才行。”

    烧酒停了下来,抱着枪看她打。他专注的目光仿佛一道射线般,看着炽歌心里突突直跳。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相似的场景,上一次他如此专注地望着她时,是在给她做koujiao。他虔诚地把她的yinjing塞进喉咙里,被噎到几欲窒息时,满脸潮红地抬头注视着她。

    炽歌颇不自然地道:“你别看着我,影响我发挥。”

    “为什么看着你会影响你发挥?”

    “会紧张啊。”她诚实地道。

    “他们都在看着你。”他无辜地道。

    不止在场所有游客都在看她,连靶场老板都在看着她。

    “……你不一样。”其他人在她眼里充其量只是背景板。

    烧酒愣了半天神,转过了身去。

    但是炽歌的脑子里依旧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和烧酒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各种画面。尤其是他的眼神,那种含着水汽和欲望显得扑朔迷离的眼神,很难相信与打靶时专注冷静的眼神是出自同一个人。同时见证过两者的她,很难不对这眼神的主人产生探索欲和吸引力。

    难道说,她会特别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包括用相亲来试探他,都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动心了?

    可是,对方来自敌营,曾是联邦帝国的敌人。

    一想到可这个不可磨灭的障碍,还有那种怎么也不敢承认自己会因性生情的心情,她就感觉难以置信到浑身都在颤抖。

    这一瞬间在她的眼中,枪靶变成了巡航舰队的旌旗,枪口仿佛像深渊一样,子弹打出去的一霎,一粒种子从黑暗的土壤中破土而出。

    她的手跟着呼吸一起颤抖,来不及平复心情,便看见计数器显示板上两个字:脱靶。

    众人一片哗然,都叫着:“太可惜了,怎么会这样呢?”

    就连烧酒也用一种愕然地目光看着她。

    现在,比起胜负,她更关心自己脑中那难以遏制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在跟他目光纠缠的一刹那,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算了,这次奖品落空了。”她失望地把枪丢在一旁,疲惫地坐在角落里。

    所有人都是同一副惋惜的表情,倒是靶场老板的脸上重新换上了笑容。

    “真的那么想要奖品么?”一把枪垂在了炽歌的面前,烧酒扶着枪在她前方站定,脸上仍然是一副从容的神态。

    炽歌扯动嘴角:“你不会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吧,八个9.8,接下来除非两把都是10.8才刚好一百分。”

    靶心的直径是0.5毫米,比针眼大不了多少,10.9是单靶的满分,10.8也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成绩。

    烧酒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很想要奖品的话,说不定老天会眷顾这把枪。”

    炽歌无奈地笑了:“是很想要,可是唯心主义行不通啊。”

    “试试吧。”他轻声道。

    就像那天她带他出门兜风时,他给她开门时说话一样轻柔,夹杂着一种被按捺住的暧昧。

    这一刻,想帮她赢到奖品的心情超越了被识破身份之后被抓到的恐惧,甚至想让她认出他的真实身份,这样他就可以不用一直以无名小卒的姿态存在于她的世界。虽然他清楚这么做非常危险,但人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保持理智的,偶尔也会有飞蛾扑火的冲动。

    就像她会从垃圾堆里把他检出来一样,就像她会不顾一切地救废土星云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做法,就是本能在驱动吧。

    他转过身去,不动声色地端起枪来,神情肃穆,瞄准靶心,轻轻扣动扳机——

    打出了10.8的奇迹成绩。

    然后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因为这神乎其技的表演而惊掉了下巴,炽歌震惊到从地上站起来,愕然地注视的枪靶子。

    紧接着,他又轻轻扣动扳机,再次打出了10.8的分数。

    群众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他转过头去面对她,凝重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看,上帝吻过这把枪。”

    她却笑不出来了。

    回到酒店里,炽歌来回把玩着手中的天使之翼,默默地出神。

    “怎么了,拿到奖品不开心么?”烧酒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她正一言不发地给天使之翼上膛。

    “你到底是谁?”她几乎没有犹豫地拿起枪来对准他。

    别告诉她今晚发生的一切是巧合,她不是三岁小孩。能一直稳定地打出9.8的分数时她就感到奇怪,后面连眼睛都不眨地打出10.8让她连疑问都打消了,这绝不是巧合。拥有如此恐怖的射击能力,在整个巡航舰队乃至联邦帝国里都屈指可数。

    烧酒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垂眸道:“我只想让你开心。”

    “现在唯一能让我开心的就是告诉我,你是谁?”炽歌的声音十分冷峻。

    烧酒咬了咬唇:“知道了你会怎么样,杀了我,还是折磨我?”

    她举着枪慢慢踱步过去,顶住他的脑袋,在耳边一字一句道:“至少让我知道,一直以来和我上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呵。”他轻蔑的自嘲道:“你不是知道么,被你从暗巷里拖出来的人。”

    炽歌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他的五官:“让你做军妓真是屈才了。”

    他隐藏的真好啊,让她都差点被他糜烂荒唐的样子给骗了。以为他只是个普通舰长之类的职位,顶多也就是个中层,才帮他隐瞒了踪迹。

    他视死如归地道:“曾经问过你,知道我以前是巡航舰队的成员为什么不杀了我,你说你的枪不杀老百姓,现在不算数了么?”

    不过,能死在她手里,也算死得其所,只当这条烂命没被她救过。

    “如果我真要杀你,刚才回来的路上你已经死了十回了。”

    他昂起头颅,露出脆弱的脖颈,颓然地望着她:“嗯,现在你有一百种方式让我死,动手吧。”

    他唯一能赌的就是她的不舍得,除了这之外再没有别的资本。

    然而他好像赌对了?

    她把枪口收回来,重新拉上保险栓。

    “看在这把枪的份上,再让你活几天。”

    那颗悲哀的心,因为枪口的收回而升起一点点温度。身体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像是被猫逼到死角的老鼠,对方因为好奇地观察暂时放过了他。不知该伤心还是该庆幸?

    看见他颤抖的身体,炽歌突然想到该害怕人的根本不应该是她,现在这是她的地盘,手里头有几十万一呼百应的军队,而对方赤手空拳就这样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本可以不这样做,那样她就不会发现端倪。

    冒着生命危险这样做,他此刻该有多害怕?

    望着手里的天使之翼,炽歌陷入了沉思。

    “我只想让你开心。”残音不适时地回荡在耳畔干扰着她的决策。

    “这枪,送你了。”她把天使之翼丢在床上。

    最终还是心软了,反正也是他自己赢回来的,而且重量刚好可以给一个omega来使用,他一个人住在这里需要一把武器防身。

    第二天回到临时休息所,炽歌把从医院开来的抑制剂交给他:“抑制剂一定要定期按时用,身体才会习惯。如果不按时用的话,疗效会减慢很多。”

    烧酒把这句话默默记在了心里,沉声道:“知道了。”

    然后,炽歌就消失了。

    她有一个多月都没再返回临时休息所。

    烧酒打开电视,新闻上也不见她的身影。他有种直觉,因为那天的事情,她在躲着他。

    可他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仿佛不光是生命,连心情都一并交给她了,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在意和猜疑许久。

    想起她的味道,这具身体就会自然地开始发热,仿佛像认主了似的,尽管他没有腺体,但是味道会是最让人铭记于心的东西。

    认命般地把遥控器上的手指转移到裤裆里,开始深深浅浅地抚慰自己。

    十支抑制剂只使用了三支,剩余的七支放在冰箱的角落里似乎被他故意地遗忘了。

    因为她说过,如果不按时用,疗效就会减慢很多。如果疗效减慢很多,就需要麻烦她多带他去几次医院了。这样在他彻底消失之前可以多见她几次。

    “嗯啊……很软了……已经可以进来了呢……”下半身那里已经被他自己玩弄得热乎乎的,完全变成了消解alpha欲望的泉眼了,不由自主地说起讨好完全不存在的对方的话语。

    老实说,他不喜欢现在这具omega的身体,完全是拖累,完全是负担,不光发情的时候依赖alpha,连精神上也很需要alpha的抚慰。现在他的心就像一个真正的omega那样纤细脆弱了起来。

    “啊啊啊……更深点……”被手指抽插到难耐地躺在沙发上扭曲着身体,他就像一条欲壑难填的yin蛇一样,往昔的冷静一点也不复存在。他是因为尝了禁果从伊甸园掉落下来的上帝之作,被惩罚的亚当拆掉了肋骨变成了夏娃。

    不能忍受空荡荡冰冷冷的房间,那种想要被抚慰的心情在被冷落中逐渐欲盖弥彰。

    “不够……光是手指一点都不够……唔……想要你进来……”因欲求不满而无意识地自言自语着。

    左手打开通讯器,给她发出第十八条讯息:“我真的错了,你可不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一切?你还会回来么?”

    与此同时,对方传来冰冷冷的简讯:“查到了,前巡航舰队首席军务执行官,酒夜。是你吧?”

    就在她给他发这条讯息的时候,她正站在联邦帝国总部大楼里,搜寻着过往间谍收集来的一切情报,面对着屏幕上不带一丝感情的数据,她再也没有自欺欺人的余地。

    情报里的照片上,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严肃冷峻的表情令人生畏。这张被偷拍的照片是他正在检阅部队时留下的,站在黑压压几十个方阵的最前方,所有军官都向他敬礼,唯他马首是瞻。

    酒夜的名声在联邦帝国里也异常响亮,只可惜是臭名昭著。十年前,他曾下令屠杀联邦帝国的降虏,是个不折不扣地没有灵魂的冷血恶魔。

    通讯器的另一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恶魔被情欲折磨得失去了理智。

    自嘲地将显示着他名字的屏幕丢在一旁,现在他这个样子哪里半点像酒夜了?指挥着千军万马的人会yin水横流地躺在她家楼下的沙发上哀求着给她发短信,只为让她回来再cao自己一回么?

    他早就不是酒夜了。

    他是谁,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嗯呐……啊啊……cao我啊……这身体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弄……啊……”加快着抽插自己后xue的手指,似乎是要把对自己心灵的惩罚都施加到rou体上似的,连疼痛都顾及不上地狠狠捣弄着身体深处的泉眼。

    只求身体的愉悦覆盖灵魂的挣扎,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回忆,什么都不想记得,什么姓名都不想要。

    只想得到那曾在他生命里出现过,又像流星一样滑走的呵护和抚慰,尊重和温柔。

    她的一切,在他的生命里都是那么的罕见,珍贵到不敢相信,是一触碰便怕散架的胆颤。

    “啊啊……要来了……”把身体玩弄到高潮,只为了感受那稍纵即逝的充盈,她是填满他内心黑洞的光。

    想象着这手指是她,正在不遗余力的疗愈着自己,那感觉就幸福到云端。

    什么名誉,财富,地位,军衔,他都可以不要了,那些东西带给不了他幸福,只会将他内心的黑洞越扩越大。

    他只要她,只要她的身体,只要她的灵魂,如果她不喜欢那个名字,他就连名字都不要了。

    “啊啊啊啊啊……”前方的性器终于在没被触碰的情况下射了出来,后xue里泥泞得一塌糊涂,看来他已经很适应做omega了呢。

    在高潮的余韵下喘息,颤抖着手指回复她的简讯:“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不做酒夜,只做一个需要你的omega。”

    回复完讯息他就把通讯器关掉了,因为不敢想象她会发来什么不堪入目的话。一想到自己现在是这副懦弱没用的样子,泪水就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像鸵鸟一样把头死死地埋进抱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