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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抬手,修长玉指准确无误地捏住掀起狂风的剑刃,侧首时勾着眼尾,眼里有淡淡讥笑:“太慢了。” 话音落,长剑碎裂成无数细小剑刃飞射昌平剑妖,咻然迸发的妖气将他弹飞撞断数棵杏花。 毒雾散去,常瑶轻拍怀中外衣上沾染的花瓣,抬首看向愣在石阶上的画皮微微笑道:“我再问你一次,妖皇在哪?” 画皮忍不住咽了口水,扯着嘴角干巴巴地笑道:“夫人别着急,妖皇一会就来,您先跟我再走两步出这昆仑……” 常瑶轻笑声,玉手翻转划出的咒圈中飞出数只有着尖嘴利爪的黑鸦飞扑向画皮,黑鸦尖啸一声将画皮从侍女体内抓出,利爪划过他的脸被堪堪躲过。 画皮顶着另一幅人皮恼羞成怒道:“别打脸!” 常瑶挥手,正要将他头拧下来时却感到熟悉的气息裹挟厉风而来,黑风卷起地面落花又将枝桠上的扯碎,霸道又残酷,色彩斑斓的羽毛划出一道火线飞射准确刺穿黑鸦心脏将画皮救下。 画皮反应神速,立马捂着脸后撤:“少主!” 身披玄袍的男人有一头张扬漂亮的银发,他踩着黑云而来,微微扬首,居高临下地看向杏林中的女人。 常瑶蹙眉,见伏烬悬于上空淡声道:“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让我动手?” 眼前这实力强悍的大妖,凤族尊贵的少主,也是她同母异父的兄长,伏烬。 第7章 兄妹 看见伏烬的这一刻常瑶感到十分胃疼。 她对这位兄长有心理阴影。 自从失去母亲的庇护,作为弱小的妖类还无法统领无咎山,常瑶成长期的每个日夜里几乎都在被这位妖界尊贵的凤族少主按在地上锤。 母亲死后,无咎山众妖蠢蠢欲动,都想造反咬死常瑶坐上领主之位,偏偏凤族的少主天天来无咎山暴打自家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领主,想造反的大妖们纷纷按住自己的爪子,想着等他俩打完再说。 谁知道这一打就没完没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时,曾经只会跟兔子玩,温驯乖巧,沉迷为流浪小妖搭窝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不仅变得实力强悍,就连性情也整个变了。 想造反的大妖们不仅收好自己的爪子,还纷纷对她摇尾乞怜,天天赔笑供奉表忠心,生怕这位主白日还朝自己温婉的笑夜里就来敲门把家抄。 造成这样的局面伏烬少说也有一半的责任。 常瑶跟她两位同母异父的兄长关系都十分微妙。兄妹们平日联系不多,基本各过各的,偶尔遇见狐族的二哥还能聊上几句,遇见大哥就要么打要么跑。 三年前她嫁人时曾思考过要不要给这二位发份请帖,后来一想还是算了,请大妖入昆仑不像是邀请来参加婚礼,更像是叫人来送死,大哥看了肯定不爽,他一个不爽来搅局就是给自己没事找事。 事实上她嫁给宋霁雪成为云山掌门夫人的秘密只有妖皇跟二哥九尾狐王知道。 伏烬是前不久才从妖皇口中得知。 这比叫他来昆仑云山参加婚礼更加不爽百倍。 常瑶没想到伏烬会出现在这,愣住后听他说的话神色变得微妙:“你替妖皇做事?” 伏烬是个暴脾气,修界说起他手段残忍暴戾,妖界听了也纷纷点头说是啊。 而他与常瑶的相处多是打打杀杀,于是他呵笑声直接屈指弹出一道妖力朝常瑶飞去。庞大的妖气余波横扫几乎将这一片杏林整个拦腰砍断,乱花飞舞化作数不清的刀刃,是致命凶器的同时也是坚固的囚笼。 常瑶太熟悉伏烬的招数,这几乎是快要刻进血脉里的反应,不用过多思考只需要动动手指就知道该怎么应付。 在她释放妖力拦下飞来的话刃时见伏烬似笑非笑道:“在云山释放大规模妖力会留下痕迹被你夫君发现,你确定?” 常瑶:“……” 不过迟疑一瞬,那花刃便狡猾地穿透屏障攥住四肢,同时攥住她的咽喉。 画皮见后恨不得拍起小手啪啪鼓掌的同时再大叫一声好! 常瑶瞥了眼限制她动作的花刃,倒也不是挣不开,可那需要释放大规模的妖力,她不能在昆仑这么做,暴露的风险太大。 越是靠近化神期,越是不能过度使用力量,因为她必须保持妖力最充沛强大的姿态来迎接随时都会到来的天劫大雷。 于是在伏烬还要再动手时十分干脆道:“我走。” 伏烬听了却不怎么满意,鄙夷又嫌弃地看着她:“既然害怕他知道你是妖,当初怎么敢嫁人?爱上一个凡人还如此卑微,简直丢脸。” 常瑶纳闷道:“谁说我爱他?” 伏烬觉得她脑子有问题:“那你嫁他干什么?” “昆仑灵力有助修炼,能名正言顺入昆仑,我为什么不嫁?”常瑶也无法理解伏烬,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换做是你肯定也会嫁的。 没有妖会拒绝昆仑神山的灵力。 “哦?”伏烬皮笑rou不笑道,“照你的意思,那宋霁雪就是你修炼的垫脚石,而非心上人,就算今夜我让他血溅三尺你也无所谓?” “还是有所谓的。”常瑶说,“明面上他是我的夫君,若是在我飞升前死了,那我在昆仑的日子就会很难过。昆仑可不是所有人都欢迎我这个云山夫人。” meimei我日子过得也挺不容易,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顿了顿常瑶又道:“何况你若真想与他拼命,是生是死也说不定。” “你为了修炼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伏烬冷哼。 常瑶:“这种事你应该早就知道的。” 画皮忍不住开口道:“两位,若是叙旧的话不妨先离开这再继续?再待下去怕是会被云山发现,到时云山君赶过来可就……” 兄妹二人同时朝他看去,画皮顿感毛骨悚然,忍不住挺直腰杆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后退时踩到黑鹰的手,只听对方嗷嗷嚎叫着醒来。 不敢再退的画皮又死死踩住,示意他闭嘴。 常瑶看回伏烬:“你真在为妖皇做事?” 她这位大哥桀骜不驯,唯我独尊,就连对他父王都不是很尊敬在意,这天下似乎没有能够命令指使他的存在,常瑶难以想象伏烬对妖皇唯命是从的样子。 光是想想都让她对大哥的形象感到幻灭。 伏烬不答,抬手虚指她一点:“走。” 常瑶见他不愿答,便保持疑虑,迈步朝台阶下走去。杏林的树东倒西歪,只剩下满地残花,还有落在地上的云山君外衣。 巫山天池处,虚雾蛇仍旧溜着一位山君和几位峰主,但他也并非游刃有余,彼此都受了点皮外伤,花草倒悬,绚烂脆弱的花瓣倒进地里,只剩下丑陋的根须裸露在外,就连池中明净水也变得浑浊污黑。 这里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