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可是大人,是你让我去接莫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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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鸿先是一愣,随后崩溃地大哭起来。 周云凛想抱他但又怕吓到他,只能蹲在他面前一遍遍又一遍重复:“是我的错,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沈秋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山洞外雨声密集,淅淅沥沥遮盖住一切声音,连那点哭声也变得微不足道。周云凛便这样守着他,陪他把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沈秋鸿哭完心里好受许多,伸手拉道士的衣角,小心翼翼问:“那你还喜欢我吗?” 周云凛将山洞外接来的雨水递到他嘴边,嘱咐他慢点喝,认真地回应: “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喜欢你。” 沈秋鸿喝完没拿住那折起来装水的叶子,任它落到地上,看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子轻声问:“那你要我吗?” 道士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沈秋鸿拽着自己的衣摆揉成一团,声音更加细微:“但是……我已经不是……” “周师弟!沈师弟!” “周道长!” “沈先生!”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周云凛立刻站起身,“是师兄和武王城的人,他们来找我们了。” “你刚刚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 仲夏暴雨即便是躲在石洞也不安全,好在季城主的人和庄若愚找到他们。他们回去的时候依旧不见李眀檀和鸢,沈秋鸿担心师兄,周云凛却安抚他有师叔在小鸢不会有事。 季城主也道不用cao心,李眀檀对南屏山很熟悉,他知道怎么保全自己。现在雨越下越大,他们再出去找反而更危险。 季云叫人备好饭菜,用饭时庄若愚不经意问起他和师叔是怎么认识的。他们都是李眀檀的师侄,季城主待他们亲厚也就说起来。 他与李眀檀初识才不过十七岁,那时候他偷进天策参军被长姐发现赶了出去,因为和jiejie赌气也没敢回家,思来想去便加入了浩气盟。 “我虽然只在天策府待了几年,但武功却习得不错,当时有人见我年纪小欺我不懂事,故意挑起争端。我年轻气盛想动手被李大哥拦住教训了几句,但我知道他是在帮我。后来也是他教我如何在浩气盟立足,教我兵法嘱我读书习字。别看我现在脾气好,其实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省心的。” 庄若愚点头:“怪不得城主一直挂念师叔。不过城主口中的师叔和现在还真是不太一样。” “李大哥以前也不是现在这般阴沉,说起来是我害了他。十二年前凛风堡战役时原本是由我从小苍林带人爬上凛风堡北边突袭,结果中了埋伏,不仅中了毒还被困在凛风堡北山。李大哥不得不放弃即将攻下的落日岭前来营救。他那时本就受了伤,救下我后为了拿到解药强攻正门,打了整整三天,双方都损失惨重,他也错过最佳治疗时间,风堡攻破那天终于压制不住伤情,新伤旧疾一起爆发差点殒命。” 庄若愚点头:“这事我知道,当年你们连夜将师叔送回纯阳宫,大师祖召集了各位师祖轮流为师叔输送内力护住心脉,一直拖到房松绪前辈赶到纯阳施救。” “师叔在床上躺了一月,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便像换了个人般,性格阴沉喜怒无常。” 饭桌上沈秋鸿心不在焉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周云凛倒是听进去几句,接着说到:“这么说起来,季城主如今的样子倒是师叔一点一滴教导出来。” 那样的人怎么能教出这么温柔的人?他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季城主点头:“李大哥于我如师如兄如友。” 饭后大家各自回房,周云凛将沈秋鸿送回房间就打算离开,却被沈秋鸿叫住。 万花磨磨蹭蹭绞着自己的衣摆,结结巴巴道:“我,我……有点,怕黑,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 周云凛踏出房间的脚收了回来,将房门关好,端了跟凳子放在床边。 “休息吧,我守着你。” 他抱剑坐下,神情平静。 沈秋鸿脱掉外衫上床,被子捂住头,听见外边那人说:“别捂着头。” 他从被子里钻出脑袋,看着坐床边的道士,犹豫道:“云凛,你能不能……碰碰我。” “你不怕别人碰你了?”周云凛也不打算装了,直接说出万花这些日子的异常。 “是你的话我不怕的,我今天就是有些激动。” “下次别这么冲动了。就算是为了小鸢也不能就这么冲过去,他不会难过羞耻是因为没有难过羞耻的能力,但你应该给他留些尊严。” “嗯。” 周云凛见他有些失落,试探着将手放在他身上轻轻拍,他感觉手下的隔着被褥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 沈秋鸿适应被他轻轻拍背的动作主动从被子里钻出来,然后慢慢搂住道士的脖颈,将身体依偎进他怀里。 “我遇到了很可怕的事。” “嗯。” “周云凛,你都没有来救我。”他说得很委屈,声音里带了哭腔。 周云凛慢慢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是我的错,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两个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自从出了那件事沈秋鸿还是第一次这么安心。他抱着道士的腰犯了困,快睡着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话没说,口中小声呢喃: “周云凛……云凛,我也喜欢你……” 紧闭的房门掩去了屋外的滂沱的雨声,静悄悄的房间里久久不闻人语,直到烛油燃尽,灯火熄灭,才听到一句: “嗯,我知道了。” 。 冬月初四,十二年前浩气进攻凛风堡的那天就是冬月初四。 李眀檀看着床上睡过去的艳鬼,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为什么会加入恶人谷?冬月初四你在等谁?” 他低头亲了亲艳鬼的眸子,心中酸涩不已。 那个人都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等他? 鸢,不要喜欢别人。 他带着艳鬼下了南屏山宿在一户老乡家里,那艳鬼被他折腾得昏睡过去,毫无警惕地窝在他怀里。这小家伙不长记性,明明每次都被他折腾得惨兮兮却还是依赖他。 人多的地方他不方便将艳鬼放出来,所以才带他下了山。既然艳鬼生前可能是莫离,他便去恶人谷一探究竟。 “待雨停我便带你走。”他这样想着,既抗拒鸢等待的那个人又想知道真相。 大雨下了三天才停下,南屏山多处出现滑坡,季城主将所有人都派出去救援百姓。沈秋鸿和周云凛也留下来帮忙。 稍晚一点的时候他才收到李眀檀的信知晓道士要前往恶人谷。他没想到李眀檀这么着急,赶紧回信让他去昆仑高原找赵辛文首领。赵首领在浩气盟多年,当年那场战役也有参加,就算莫离的去向不了解也知道该找谁打听这些消息。 李眀檀收到信便赶往昆仑,他虽退出阵营多年,但在浩气盟中仍旧畅行无阻,不费吹灰之力便见到了赵首领。 赵辛文听他说起莫离这个指挥也是摇头,但却告诉他恶人谷中有一个人应该知晓。那就是当年凛风堡主的另一位谋士,王牧云。 “与莫离的真本事不同,这个王牧云全靠溜须拍马投机取巧才坐到这个位置。当初凛风堡破,他脚底抹油跑得快,先一步就逃回了恶人谷,在恶人谷中一待就是五年,后来恶人谷的势力席卷重来才敢出谷了。” “他在哪里?”李眀檀问。 “每月初一、十五他会去长乐坊收保护费,今天十四,明天便能逮到他。” 李眀檀点头道了声多谢,随后便只身前往长乐坊寻了家客栈住下。 翌日,一大早便听见外边吵闹的声音。李眀檀穿好衣服将小艳鬼收进袖中,隔着窗缝看了一眼外面张扬跋扈的人群,提着剑出了门。 长乐坊属于恶人谷的势力范围,王牧云常年在此嚣张惯了也没怎么防备。嘱咐着下面的人好好收取保护费,也没注意到背后有人走近。 忽然后颈一痛两眼发黑就没了意识。 他再次醒过来时在一个冰洞,也不知道是昆仑山上哪座山头的洞窟,冷得他牙齿打颤。然而真正让他抖个不停的却是眼前这个阴沉的道士。 “李李李明檀!” 道士甚至都没有绑他双手,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看来我们以前认识。”李眀檀面无表情道。 王牧云吓得往后缩,连忙摇头:“不不不,不认识不认识。” “我没什么耐心,你最好能有可以保住自己性命的信息,不然你的尸体大概能在这冰洞保存很长时间。”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不要杀我!” “你这个人你认不认识。”李眀檀说完一挥袖艳鬼便现身,他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被突然尖叫的人吓了一跳,赶紧躲进道士怀里。 “啊啊啊!不要过来!不是我害得你啊!你不要过来!”王牧云见到艳鬼的那一刻脸色煞白,连忙往后退,但身后是冰墙,退无可退只能抱着头求饶。 “他是谁!”李眀檀厉声问道。 “莫离!莫离!” “他是怎么死的?当年发生了什么!”李眀檀一剑穿过他的肩胛骨,将他钉在地上。 王牧云吃痛惊呼,反而冷静许多。他结结巴巴道:“他,他果然是,你们浩气盟的人。” “当年莫离偷了凛风堡防御图被我们在落日岭截住,堡主大发雷霆,将他,将他折磨致死。我什么也没干,不关我的事!” “接应他的人是谁?!” “这我怎么会知道?” “说!”李眀檀眯起眼睛,握住剑柄转动剑身。王牧云顿时痛得嗷嗷叫,连忙道:“我说!我说!我们虽然没抓到接应他的人,但有人曾看见一个唐门在落日岭出没。若是恶人谷的人必然不会这么鬼鬼祟祟藏头露尾,那个唐门应该就是去接应莫离的浩气。” “是谁在他舌头上下了咒术?” “是虞还!” “他在哪里?” “他死了,前几年就死了。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放过我吧,当年的事和我没关系。” 李眀檀将鸢的头按进怀里,挡住他的视线,而后抽出了剑。王牧云以为他要放过自己,赶紧往外爬,结果才爬两步就被一剑捅穿身体。 道士看都没看一眼那具尸体就抱着艳鬼离开。 鸢似乎知道他杀人了,忍不住发抖,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道士,脑子里显现出几个画面,也是一把剑,也是一身雪白的道袍。 那种痛苦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道士安抚地轻拍根本没法化解。 李眀檀将他带回长乐坊的客栈,抱着人一遍又一遍安抚,“别怕,小鸢别怕。我会找到那个人的,我帮你找到他好不好?” 鸢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神志不清,口中絮絮叨叨说着话。 “冬月初四……落日……不见不散……落日谷口,不见不散……” 。 冬月初四,落日谷口,不见不散。 。 线索到这里便断了,当年参与凛风堡战役的浩气侠士如今大都退出江湖,又怎么能确定谁是莫离要等的那个人? 更何况如果莫离是浩气的卧底,那与他接应的人为什么没有接走他?为什么任由他的尸体被葬在乱葬坟中? 李眀檀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查,他没有十二年前的记忆,对当年参与过凛风堡战役的人毫无印象。这样大海捞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人。 几番思虑决定回南屏山寻季云帮忙。 然而事情就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出现了转机。 有一个人来到了昆仑浩气盟驻扎地——唐胥。 唐胥曾是李眀檀的手下,十二年前的凛风堡战役他也参与过。他听说李眀檀在昆仑,立刻就去见他。 那时天色已晚,李眀檀为了不打扰刚刚入睡的艳鬼,带着唐胥去了客栈外面。 李眀檀性格阴郁冷漠,也没什么叙旧的话,听唐胥寒暄几句后就准备回去。临走时不抱希望随口问了句: “你可知十二年前冬月初四的那天浩气盟中有谁单独去过落日岭?尤其是唐门。” 那几日是双方交战的关键时刻,应该不会有很多人乱跑。唐胥说不定能知道什么。 唐胥听完皱了眉,回复到:“大人,那日好像只有我去过落日岭。” 李眀檀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唐胥也是唐门中人,他深吸一口连忙问到:“你去做什么!?你是不是去接应莫离的?” 许久不曾听到这个名字唐胥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想了想回到:“看来大人的失忆症依旧没有好。我的确是去接莫离的。” 李眀檀一下子抓住唐门的肩,情绪变得激动:“你为什么不带他走!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辜负了他!” 他的手劲之大让唐胥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面露痛苦,唐胥没听懂李眀檀的话,下意识握住李眀檀的手想阻止他捏碎自己的肩骨。 “可是大人,是你让我去接莫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