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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 再怎么后知后觉,顾浅也明白过来了他们闯入的是什么地方。 这是……水牢。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啊啊啊啊,本来说是要完结的,结果意外加病情反复加复课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而且写出来比我想象还长……TAT 先把这些放上来,给大家赔礼道歉了(土下座 第63章 机关 在刺骨的水中跋涉了这么老半天, 再强韧的人都多少开始有点受不住了。这时候遇上什么线索或转机,就是久旱逢甘霖,挣扎于沙漠的旅人终于窥见了绿洲的一角一般, 迫不及待地奔赴而去。 但在这座游乐场里,最该早早学会的道理就是天不遂人愿。 关押在水牢深处的囚犯以一种被吊挂在十字架上般的姿势被钉在墙上, “他”了无生气地垂下脑袋, 肢体干瘪到分不出男女,手腕被木楔穿刺过的伤口早就恶化流脓,血痂糊成一团乌黑,在这浑浊的空气里散发着恶臭。 周德如:“这人……” 也难怪他如此迟疑, 常人被搞成这副模样,早就活不成了。 然而眼前的那具躯体——连用“人”来称呼都有点不太妥当,完全是具空荡荡的干尸, 胸口偶尔有的起伏似乎也只是他们在烛火摇曳下的错觉。 “还有救吗?”他问。 舒菁皱着眉头,没说话。 哪怕是她再在这超现实的地方见多识广,也不可能隔着如此之远还能确定一个人的生死。那囚犯挂在墙上,底下是污水, 自己身上还不知道沾了些什么, 普通人自然是不愿意靠近的,但站在这儿的也没有一个普通人。 “哗啦啦”两声,他们中唯一一个医生就趟了过去,先是把手指放在那“干尸”的鼻子底下,过了没几秒就收了回来。都用不着看她的表情,其他人就明白了结果如何——因为她下一秒就干脆靠过去,把耳朵贴在了对方胸口上。 “还在跳。” 过了一会儿,她宣布。 顾浅:“怎么样?” 舒菁:“……很奇怪。” 说着,她又抬头上下端详了眼前的囚犯一番。 “已经没有呼吸了……虽然很微弱, 但是心跳还在,也算稳定。” “所以,”黎烁插话道,“要想问出点什么来是不可能了。” “肯定的。” 舒菁说:“这状态活着都是个……” 她想说“奇迹”,字眼含在嘴里又觉得讽刺,如果是奇迹,那这个词在这座光怪陆离的游乐场里也未免太过廉价了。 “连紧急急救措施都做不得,多碰一下说不定都会要了他的命。” “不过,幸好咱们的运气还不赖。” 黎烁一句话就轻巧挽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当他发觉自己成了视线焦点,挑挑眉,抬手往身后一指,顾浅心说这人在某方面的观察力着实比其他人要强。 他们站在那被钉在墙上的不知名囚犯面前,四周是连胳膊都伸不进缝隙里的铁栅栏,正好组成了个没有封口的四方形,瞧上去像是个“小房间”。而当拿着手电筒的周德如在他那句话回过头后,铁栏映下的影影绰绰的黑影也变得很分明了——水牢深处,还有许许多多个这样的小房间。 几人屏息静气,继续向前走去。 如出一辙。 每个如此特殊的“牢笼”都关押着一个丧失意识的囚犯,他们如出一辙的干瘦枯瘪,只有微弱的生命体征,任凭外人怎么叫也不会有半点回应。连手腕上被木楔刺进去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可能也就是他们伤口肿胀泛黑的程度不同罢了。 “能稍微看出来一点……这些人进来的先后时间。” 舒菁沉吟了许久,总结道:“我们最开始遇见的那个被关得最久,其他人的伤口从新到旧不等,要说谁的伤看起来可能最轻的话……” 她思忖片刻,抬手。 “就是他了。” 舒菁指向的是夹在中间的某个房间,顾浅没多犹豫,径直往那走了过去。 点缀在墙壁上的烛灯无风自动,火焰微微跳跃,在囚犯那枯瘦身躯上投下阴影,将他一应伤口和面上五官都映得暧昧不清,晦涩不明。 “嗨?”她凑近前去,叫了一声。 毫无反应。 顾浅回头,瞧见同伴们也不免迟疑了起来,舒菁打了个手势,示意她要不再继续试试。 “能听得见我说话吗,”她提高音量,又离得对方耳朵更近了些,“你还好吗?” 其他人看不清具体情形,但他们看得见顾浅突然停在那里,就心知事情有了转机。但顾浅这边,她还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却无论如何也听不出对方除了“啊”、“啊”之类的无意义音节之外还想表达什么。 但不管怎样,和他连一星半点回应也无的同类相比,这已经是现在能抓住的最大希望了。 顾浅又尝试了几次,就在她以为会僵持下去,要扭头叫舒菁过来沟通的时候,看到这位完全处于强弩之末的囚犯手指忽地动了一下。 那颤动极其微小,以至于她没抬起头时还以为是心理作用下的错觉。然而,紧接着,那根肿胀而几近腐坏的手指又剧烈地抽了下,简直让人担心还岌岌可危挂在上头的半片破烂指甲都要掉下来。 然后,顾浅亲眼看着它蜷曲起来,又缓缓地在木楔的桎梏下艰难转向,最终,指向了更深处的方位。 “这什么意思?”周德如难以理解地拧眉,“让咱们往那走吗?” “应该……?” 顾浅正这么说着,就看见一个转头的功夫,那只手又垂了下去,枯萎干瘦得不像是曾经抬起来过。那为他们指了路的囚犯又垂下了头,现在他看起来和同类也没什么差别了。 她又抬头看了眼那副沉重的镣铐,动用上力量点数……强行拆开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他们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带着虚弱成这样的人一起行动,更何况,还不止他一个,周围尽是些被木楔和锁链困住又了无生气的囚犯。 “走吧。” 她最后收回手,说。舒菁对上她的眼神,会意地闭了闭眼,然后凭着感觉在地图上记下了现在所处的位置。 对于这些人,无论是救下还是给他们个解脱,都只能继续往前走,找到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们默默退出牢房,在那唯一一个指路者的指引下,艰难地在水牢中跋涉,渐渐地,觉得水位似乎浅了些。 “还真……往这儿走对了。”周德如忍不住回了下头,远远望向身后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的黑暗,“不过还不能放松警惕就是。” 在这里生存最紧要的两个字就是谨慎,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如此。他们在冰水里泡了足有大半个小时,这会儿终于感受到地势在向上走,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