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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楚越握剑的手已经麻木到毫无知觉,他的每一次格挡都是出自本能。 若是韩牧川真想杀他,他已经死了。 魏楚越清楚的知道,心头难免涌出恨和愤怒。 软剑欺身,魏楚越抬剑抵住,微微侧身,剑刃相交,铮铮而鸣:“嘤……” 韩牧川手腕翻转,剑势陡变,剑身一拧从下而上削过魏楚越胸口,再进一尺便是魏楚越的脖颈。 剑就在魏楚越面前,可他没躲没闪,任由剑刃划过自己颈侧,而魏楚越的剑擦着软剑的剑身,刺向韩牧川。 韩牧川不是让他出剑吗?这便是他魏楚越的剑! 只一剑。 韩牧川的剑势已来不及收,魏楚越的剑则是灌注了他所有的内力,以及恨,若能成,那便同归于尽好了。可无论这一剑能否成功,魏楚越必死无疑。 韩牧川一瞬看穿了魏楚越的剑意,大惊失色,慌忙将软剑脱手而出,剑擦着魏楚越的颈侧穿刺出去,飞掷出去钉在了远处的树干上,而他自己则顺势扑向魏楚越,一手握住魏楚越的剑,硬生生的压住了魏楚越的剑势,剑尖没入韩牧川胸口寸许,剑却被韩牧川的内里震断,碎落。 魏楚越一剑用尽了全力,剑断他无以为继,脱力得撞入韩牧川怀里。 韩牧川还来不及卸去力道,将魏楚越扑倒在地,两个人一起滚了出去。 韩牧川来不及多想,伸手将魏楚越护在怀里,自己后背撞到了树干上才停住。 “阿越!你没事吧?” 魏楚越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臼中,被杵碎了骨rou,疼得他咬牙,哪儿都疼,又说不清楚哪里疼。 “阿越?!”韩牧川猛然伸手摸在他左颈侧,刺痛令他清醒了三分。 韩牧川呼出一口气:“幸好,只是擦伤些许。” 魏楚越有些晕,勉强睁眼,却见眼前殷红的鲜血缓缓透出,他不禁伸手去触碰,血是热的,粘腻的,好像很疼,魏楚越愣了愣,这不是他身上的伤,而在韩牧川胸口。 “哈……”魏楚越笑起来,原来对付韩牧川,他也不一定会输,只要他舍得自己。 魏楚越一息平复,推开韩牧川站起来,看了一眼地上碎断的剑,轻声一语:“可惜了这把剑。” 说罢,魏楚越转身就走。 韩牧川收起软剑,追了上去:“阿越!” 魏楚越顿住脚步,转身回来面对韩牧川:“师父,你让我出剑,我出了,剑都断了,您还有哪里不满意的?若有,明日再来总行了吧?今日便饶了我。” “阿越……” 魏楚越不想听韩牧川喊他,旋身又要走,像是着急逃跑。 韩牧川愣在原地,望着魏楚越走远,不知道如何是好。方才那一剑,他后悔极了,他为什么要如此逼他出剑?!非要魏楚越搏命吗?可他哪里舍得伤他?! 他舍不得。 回到晁云楼,魏楚越沐浴更衣花了大半个时辰,一身脏衣服都让他扔出去烧了,坐在镜前,魏楚越看着自己颈侧的剑痕发愣。 一道红线,落在魏楚越玉白的颈侧十分扎眼。伤口极浅,莫说是剑,柳叶随风也能割一道更深更长的伤来。 无忘斋有极好的伤药,抹两日就该能连印都瞧不出来了。 魏楚越捧着药盒,垂眼瞧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他眼中看见的不是伤药,而是他刺出去那一剑,扎进韩牧川胸口的那一剑。他看见韩牧川受伤了、流血了,他突然有些兴奋,他好像应该得意、应该解气,可他又有些怕,若韩牧川没能将他的软剑强逆了剑势掷出去呢?若韩牧川没能将他的剑握住强行震断了呢? 他会不会死? 韩牧川会不会死? 魏楚越心里顿时繁乱,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到底为什么出那一剑?! 三年了,该消气了,原本就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如今他刺了韩牧川一剑,什么都该了了吧。 第64章 秦棠在晁云楼的偏厅等了快有小半个时辰,魏楚越才慢慢悠悠地来,秦棠一抬眼看向魏楚越,就瞧见了他颈侧的血痕。 “怎么了?” 魏楚越手指触在伤口上,些微的刺疼像是冬日里刚打上来的井水,冰凉凉的,让人清醒不少。这道伤不做任何处理,过几日也会淡去,可魏楚越却想留下它,留作纪念。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 秦棠还是忍不住皱着额眉头多看了两眼,这道伤又细又窄,不似寻常刀剑的伤痕,新伤如此浅淡着实不算什么,但在魏楚越颈侧却很难让秦棠真信了他的“没什么”。 “找我什么事?”魏楚越开口先问,把秦棠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移走。 “寒崇文的话,你怎么看?” 寒崇文说他确实是应朋友之邀而来,也是应朋友之请而看护樊府,这位朋友魏楚越还有些交情,便是那白碧山庄的郭大小姐,郭博彦的同族侄女儿。 “这位樊荣樊老爷一到卞城就购置宅院,拜访郭老,还成了郭老的座上宾,若是郭老的意思请玄剑山庄来,也不无可能。郭博彦是郭氏旁支,与白碧山庄并不亲近,可如今郭氏无人,郭大小姐想要依仗郭老、顺便拉拢玄剑山庄也很正常。说得通。” 寒崇文的话没什么明显的破绽,为了保住玄剑山庄,他也不敢轻易在秦棠面前扯谎。 或许,寒崇文突然出现在卞城,与徐州的案子并无甚关联,真的只是凑巧罢了。 魏楚越说着话,端正地坐到香案前,捧起青玉香炉,这鼎香炉是魏楚越的心头爱,雕的是云山纹,玉色流泽水润、细腻光洁,托在掌心触手生温,他取银签细细地、一缕缕地梳灰,动作缓慢而仔细,好像突然之间全没有了素日里的散漫随意,沉静安宁了下来。 看着魏楚越焚香,秦棠想起在凤林山的时候,魏楚越就有这习惯,比练功还仔细用心,不管其他人怎么吵闹,他只管自己专注一事,仿佛天塌了魏楚越都不会抬一抬眼。 魏楚越取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墨炭埋入灰中,再梳理一遍,轻拍香炉起灰,再执羽帚轻若无力地扫过炉沿,拂去尘也拂去心中杂念。 秦棠坐在一旁瞧着,没有出声打断。 魏楚越取香置香的动作都轻细宛若晨间一缕微风,静而无声,内敛收摄,魏楚越将香炉轻轻放置在手边,让月麟香的香气袅袅透开。 魏楚越这才抬眼看向秦棠:“明日,琼林宴,你可想一同去看看?” 秦棠思虑片刻,微微摇头:“我来是为了徐州的案子,不易节外生枝。傅仲青的信函、那本账册,我的人会暗中将四海堂的香主侯灿拿下,秘送入京,人证物证齐全,已足够大理寺上折弹劾徐州知府蔡靖山,扫平四海堂了。” 傅家灭门的案子说简单也很简单,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