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同人小说 - [HP/哈德]哈德短篇同人合集在线阅读 - 掌中之物(中)

掌中之物(中)

    

    (三)

    当天晚上,德拉科还是没能按时下班,一直忙到了快十一点才匆匆脱下治疗师的墨绿袍子换上外套,抓着一把飞路粉飞回了家。

    室内一片昏沉沉,只有一盏橘灯照出一小片暖光,一个人影爬在桌子上,枕着胳膊,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小泰迪一定回去了,他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等手头工作结束,他才发现已经到这个点了。

    德拉科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房间里静得能听见他的脚步声,他蹑手蹑脚放下手提箱,绕到桌子另一边,首先就看到一个毛茸茸乱糟糟的黑发脑袋。哈利侧枕着自己的胳膊,黑框眼镜随意丢在一旁,让安静的睡颜得以毫无阻拦的被橘黄暖光细细描绘出淡色轮廓,衬得英挺的眉目皆是缱绻温柔。

    德拉科的视线留恋在哈利的脸上,有如指尖沿着他的眉骨、鼻峰一路向下划过,最后落在他微薄的红唇上,舌尖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哈利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揉着眼睛醒了过来,一只手伸到旁边摸索眼镜,德拉科一惊,赶紧收回自己有些露 骨的视线。

    "怎么不回去睡,坐在这里睡觉容易落枕。"德拉科抢在哈利没反应过来赶紧转移话题,他都忘了,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曾经的傲罗精英,从九死一生的战场上磨炼出来的战士,即使在睡梦中,也可能察觉到自己明目张胆偷看的视线。他脱下西装外套,扯下领带放在一旁的椅背上,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心虚。

    哈利打了个哈欠,靠着椅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让德拉科一瞬间觉得,自己面前的是只酣睡餍足了,懒洋洋爬起来的大狮子。

    "等你啊。"哈利用再理所当然不过都语气说道,他的两只眼睛噙着哈欠逼出来的泪水,看着德拉科,眨巴了两下,让德拉科的心猛地跳了两下。

    长着绿眼睛的救世主无意识流露出单纯和撒娇的模样该死的令人心动,德拉科·马尔福,你真是完蛋了,这辈子注定要载在这个人身上。

    "你吃饭了么?我给你留了晚餐。"

    德拉科摇摇头,从下午到现在他只喝了一点咖啡,吃了几块巧克力,根本来不及吃饭。

    "泰迪回去了?我很抱歉……我,或许我这个周日可以陪他,我这个月还有一天假。"德拉科咬了咬唇,有些愧疚的说道,现在的圣芒戈实在是太缺人手,他们连假期都被统一推后了,这个月只许调休一天。

    哈利温和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没关系,小泰迪很懂事,他知道你在救治受伤的病人。"

    哈利的手下意识抬起来,似乎是想要揉一揉德拉科柔软的金发,却在中途收了回来,掩饰般推了推眼镜架子。德拉科没留意他动作里的不同寻常,在想着这个周末该给小泰迪送些什么礼物作为补偿。

    "等我一下,我去厨房热一热饭菜,一会一起吃。"

    他是真的在等自己,等自己回来,就像等待晚归丈夫的妻子。

    德拉科只庆幸客厅的灯没有打开,不然哈利一定会发现自己脸上瞬间蒸腾起的不自然红晕与身体微微的紧张。

    他换下皮靴,穿上柔软居家的拖鞋,那双拖鞋样式再简单普通不过。当初哈利和德拉科一起出去购置家什物件的时候,德拉科看着哈利拿起一双和狮子布偶成一对的白熊拖鞋,心里又是嫌弃又是有点儿期待和他穿情侣款,但是又拉不下脸开口,觉得太掉自己斯莱特林的格调,愣是掐着自己胳膊嘴硬说自己不喜欢这个。

    哈利自然不会逼迫他,让他自己挑了一对,现在他看着这双拖鞋,总有种想要用时间转换器回到过去抽自己嘴巴子的冲动。

    他揉了揉眉心,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他平时上班已经够累了,就别再把以前的蠢事拿出来后悔了,不然他能一个人坐在那一路追溯到当年他对波特的幼稚找茬儿。

    厨房透出来的光在玻璃上投射出一个忙碌的人影,饭菜的香气与昏黄的灯光氤氲在客厅里,德拉科脚踩着柔软厚实的拖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将自己陷在松软的沙发上,发出一声慵懒而满足的喟叹。

    他只觉得一天下来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了下来,浑身上下好像泡在温温热热的温泉里,将每一寸肌骨都泡得酥软无力,只想放任自己不断沉下去、再沉下去,直至陷入沉睡。

    他的长手长脚不那么优雅的摊开,就像一只懒洋洋的猫科动物。房间里的烟火气和灯光都那样美好,留着一盏灯等他下班回来、为他温菜的人也那样美好,好到他不自觉的想到一个单词。

    "Home"

    这个词在他心尖缠缠绵绵,一如柔软光滑的绸缎,一路缠绵到他的舌尖,让他忍不住轻启唇,将气声从唇舌间挤出,发出轻轻的自语。

    德拉科记得小的时候,他和父母经常去马尔福家的别庄度假,他们家名下的房产有很多,其中不乏风景秀丽之地庭院精巧的别庄,但他的父母从不会将那里称之为"家"。

    "我的小龙,许多人的一生,至多有两个真正的家。"纳西莎将尚还年幼的德拉科抱在怀里,轻笑将他放在臂弯中,璀璨闪耀的天龙座在头顶洒下银色的光辉。

    "一个生你养你,是你的故乡;一个伴你余生老去,是你的归处。"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归处,找到那个与你渡过漫漫余生的人。"她温柔的声音就像是柔软的水波,将幼年的德拉科轻轻包裹,伴他进入黑甜安宁的梦乡。

    困意渐渐上头,德拉科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浑浑噩噩被哈利叫起来吃饭,热气腾腾的高汤和炖得软烂的仔鸡入口即化又好消化,不会对即将睡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

    等德拉科打着哈欠去洗澡,热水从淋浴喷头洒下来的时候,他才猛地惊醒。

    他不是决定今天晚上搞定哈利么?!

    德拉科的脸轰的一下泛起热意,白天下定决心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强的羞 耻感,现在自己在水雾迷蒙的浴室,不着寸缕沐浴水流中,羞得他下意识蜷缩起脚趾,连圆润白皙的肩头都泛起胭脂色。

    虽然他早就是个通人事的成年男人,有时候也会自己抒 解,可……萨拉查在上,他连女朋友都没谈过,更别提和男人这档子事儿了。

    砰砰——砰砰——

    德拉科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浴室内的高温和热水加快了体内的血液流动,让他有些燥热,又有些害怕和胆怯。

    德拉科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就是个临事打退堂鼓的个性,今天自己不逼着自己去做,以后就更会一拖再拖了。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洗完,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梅林在上,他只希望哈利这个点还没有睡,不然他就真的只能洗洗睡了。

    赞美梅林,他听到了德拉科的祷告,哈利还没有休息,他的房间没有关好门,露出一条缝,透出里面昏暗的灯光,哈利还没睡。

    德拉科推开门时,哈利正在换衣服,他背对着房门,两只手抓着卫衣的下摆往上撩,露出肌rou紧实线条优美、晒成蜜色肌肤的后背。

    再次赞美梅林!

    德拉科在心里尖叫一声,甚至想吹一声口哨。救世主的背真是野性到了极点,足以令任何一个对他有幻想的巫师发狂,不论男女。

    哈利察觉到有人进来,下意识的把衣服放了下来,一转头看到德拉科,朝他笑了一下,"抱歉,hum……我不是在防备你,只是本能反应……你知道的,傲罗的训练。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么,德拉科?"

    德拉科感觉自己的掌心渗出了一些汗,他知道自己又想退缩了,但是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哈利面前。他刚沐浴过的肌肤还泛着温热的湿气,细密的睫羽因紧张而轻轻颤动,犹如脆弱的花瓣。

    所谓美人灯下看,昏暗的灯光将他气质里属于马尔福的冷漠傲慢无声消融,他精致骄矜的眉眼变得柔和而动人。

    因为困顿和疲倦,他的眼神不再如平日淡漠疏离、给人以高高在上的距离感,不经意间眼波流转,流露出几分美人娇憨。

    德拉科本想把衣领拽下来,奈何在实在克服不了内心的羞 耻,一只手干巴巴落在自己的肩上,抓了抓衣服,然后……

    然后他有些尴尬的抬起头,和哈利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

    气氛突然变尴尬起来,德拉科先是一怔,尴尬的好像要找个缝把自己埋进去,脸上又是懊恼又是羞赧。哈利挠挠头,脸上有些迷茫,然后看着德拉科,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突然伸出手,搭在德拉科的肩上,"你是想……"

    德拉科浑身一僵,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在波特面前了。今天晚上的尴尬比三年级时他被小巴蒂布劳奇当众变成一只雪貂还让他想当场自杀。

    德拉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爬在柔软的床单上,一只手抓着床单,因疼痛而抓出旋转褶皱,又随着他的颤抖而放开,留下皱皱巴巴的痕迹。

    他有些难忍的蹙起眉,晶莹的汗从额角滑落,聚拢在他下巴尖,又因他轻扬起头而趟落细腻白皙的脖颈,滑落进他的衣领深处。

    "轻,轻点……哈利……"德拉科倒吸一口凉气,气声有些破碎,昏黄的灯光在他眼前变成一片迷蒙,让他渐渐觉得意识飘忽起来,就像陷入了着昏黄温暖的梦境。

    咔吧——

    德拉科的肩膀骨节发出一声脆响,疼得他嗷一嗓子叫出来。

    "抱歉,下手重了点。"哈利放下他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好久没给人按摩了,有点手生。"

    德拉科坐起身甩甩胳膊,刚开始的疼痛过了之后,他再动一动胳膊,感觉平时肌rou的酸楚都放松了不少,他干笑了一下,"没事,挺有用的,我觉得我比平时舒服了不少。"

    哈利坐在他旁边,将德拉科的大腿抬进怀里,手下不轻不重揉捏起来,一边说,"傲罗部训练量大,平时追捕罪犯也需要大量运动,肌rou就容易劳损或抽筋。所以按摩是每个进傲罗训练营的实习生都要学的,我们平时也会给同事战友彼此放松。"

    德拉科点点头,没说话,困意已经糊住了他的脑子,让他暂时没有精力思考他明天早上醒来回想起今天晚上的事,会不会直接去跳泰晤士河。

    德拉科在哈利力度到位的按摩和肌rou的放松中渐渐睡着了,连日的工作劳累令他睡得昏昏沉沉,眼皮好像用胶水粘在一起,听到有谁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也不愿意醒来,下意识摸索到被子,把自己裹紧了蜷缩起来。

    哈利的脸藏在暗处,静静看着德拉科熟睡的脸,抬手把德拉科瘫在在外面的手放回去,被角平整掖好,手指轻轻将他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

    他的脸凑近了,从阴影处暴露在灯光下,一双绿眼睛幽深而暗沉,一点点浮现令人心惊胆寒的渴求与念想,他肆无忌惮的看着沉睡的金发美人,良久,又流露出柔情与怜惜。

    他的吻落在德拉科的鬓角,轻柔而珍重,夹杂着他有些粗重的呼吸。

    哈利自诩自己并非圣人,美色在眼前晃来晃去,能隐忍一晚上已经是极限了,他不知道放任自己去吻那张因沉睡而微张的唇,自己还能不能忍得住。

    只是......哈利轻叹一声,还不是时候,最起码不是今天,德拉科已经够累了,他最该做的是让他好好睡一觉,而不是其他。

    哈利站起身,只庆幸他一直用被子和阴影遮掩,才没让德拉科看见他下面的异样。但也真够难受的,涨得生疼,他想,他不得不去冲个冷水澡了。

    或许今天晚上他该去客厅睡觉,救世主只因救世而伟大,却并不会成为真正的圣人。

    噗——

    布雷斯直接把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这次他的笑声简直要掀翻房顶,连静音咒都差点遮掩不住。

    德拉科一只手捂着脸,脑袋一点点向下垂,直至手指插入发间,然后无比烦躁的把自己梳理柔顺的头发揉乱,大有要向夫家的祖传发型靠拢的架势。

    “哦,德拉科,放过你那可怜的头发吧,你那样会损伤发际线的,它本来就够危险的了。”布雷斯好容易忍住了笑,一边掐着自己,让自己不要笑得太嚣张,一边嘴角疯狂上扬。

    “闭嘴扎比尼,我要杀了你。”德拉科有气无力的说,下巴枕在胳膊上。

    “德拉科,你不能总因为你自己搞不定救世主就想杀我啊,我多无辜。”布雷斯一个清理咒清理掉自己吐出来的咖啡,谢天谢地他控制了方向没吐在德拉科脸上,不然他今天一定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间办公室。

    德拉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脸整个埋进了手臂里,头顶揉乱支棱起的头发都垂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只被雨水打蔫了的小雪貂,又可怜又好笑。

    这俩人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布雷斯本以为德拉科这种喜欢人家就找人家七年的茬已经是极品,没想到救世主才是极品中的极品,给主动去他房间的德拉科做按摩,萨拉查啊,他早晚有一天会被夫妻俩笑死。

    “行了,别嫌丢脸了,说不定以救世主的智商,他根本就看不懂你的暗示,你就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你看,他不是还是给你......”布雷斯的表情因为憋笑而扭曲了一下,“给你按摩了,说明他还是很在乎你的。你今天的领带不也是他打的么?”

    德拉科一怔,低头看着自己的领带,今天早上醒来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后他就一度神游天外,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意识到,现在回想起来,哈利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一如往常给他做早餐,叫他起床,给他打领带,临走前甚至还给了他一个告别吻。

    所以......德拉科的嘴角抽了一下,所以从头到尾尴尬的只有他一个人?

    虽然德拉科为自己能保住颜面而松了一口气,但是他居然莫名觉得有些不甘心,难道格兰芬多的脑子都缺根弦,根本看不懂含蓄的暗示?

    他又开始烦躁的咬起大拇指甲,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直接走到波特面前告诉他我想和你履行夫妻义务?还是把自己灌醉了拉着波特深情表白自己深藏多年的爱?

    不,不。德拉科摇了摇头,直接否决了这两种想法,前者他觉得是在拿契约婚姻来捆绑对方,后者......他的眼眸垂了下来,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

    如果哈利根本不喜欢自己,他又会怎么想他呢?想要利用这段婚姻满足自己私情的暗恋者,一个曾经求而不得的可怜虫?想想看吧,拥有圣父情节的哈利·波特绝对会用怜悯和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因为动容而回以感激的情感。

    仅仅是这样想,德拉科就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他不需要,也不屑于用诉说苦恋去感动自己喜欢的人,让哈利因为感激和歉意而付出回报。

    那样回报的感情,根本不是真正的爱,他宁愿不要。

    或许他就是太骄傲,骄傲得作茧自缚,骄傲得自讨苦吃。但他就是不屑于此,他是喜欢哈利,可他希望哈利回报的爱,是因为他是他的德拉科·马尔福。

    仅仅是因为德拉科·马尔福。

    所以,他又该怎么办?德拉科又陷入了迷茫,即使他已经用戒指套住了哈利的无名指,即使整个魔法界的人都知道,哈利·波特是德拉科·马尔福的合法丈夫,他依旧感觉到自己的这段基于政治目的婚姻如同建在沙子上的房屋,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或许......基于一纸契约的婚姻,本就不是真的。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德拉科自嘲一笑,向后靠在椅背上,两手无力垂在身侧,头向后仰去,喉结随之凸显在他天鹅一样的脖颈上,优美流畅的线条一路从突起的喉结起伏延伸到他精致的眉骨与饱满的额头,直至他向后垂下的浅金发丝。

    美人连头发丝都是美的,即使是颓靡的美人。布雷斯感慨一句,只是很可惜,救世主要么是个瞎子,要么是在装瞎。

    当然,据他分析,装瞎的可能性要大于前者。

    看着好友颓唐下来的神情,布雷斯就知道他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他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说道,“你不如先顺其自然,既然救世主重视家庭,想要补偿自己悲惨的童年创伤,你就多陪陪他和他的那个小教子,给他家的感觉。当年他差点娶了女韦斯莱,不就是因为韦斯莱家给了他渴望的亲情么?格兰芬多最重感情,救世主以前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三年的时间,他总会对你生出一些感情的,多一点耐心,也对自己多一点信心。”布雷斯顿了顿,看着好友,温声说道,“你值得任何人爱你,德拉科,如果他不爱你,只能说明他是个没眼光的混蛋,仅此而已。”

    德拉科微怔片刻,随即朝布雷斯露出一个笑,“谢谢,布雷斯。”

    两个好友相视一笑,这么多年挚交友谊,早已学会了彼此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临近中午的时候,德拉科被叫去和其他医师一起给一个重症病人做魔法手术,布雷斯一时忙完了手边的活,就准备先回办公室一趟,再去外面买点吃的。

    还没等他走到办公室门口,就透过走廊上的窗户看到屋子里站着一个人,黑发绿眼,额头上是整个魔法界最知名的闪电伤疤。

    他的脚步下意识停顿下来,借助垂在窗边窗帘的遮挡,微微靠着墙根站,屏住呼吸看着办公室里的救世主会有什么举动。

    波特似乎是刚从壁炉里出来,他放下手中提着的保温盒,然后抽出冬青木魔杖在上面又施放了两个保温咒。

    他看了一眼德拉科归纳整齐干净的桌子,没有动上面的东西,但拿起了德拉科平时泡茶喝咖啡用的骨瓷杯看了看,用魔杖在上面施放了一个布雷斯没见过的魔咒。

    随即他又打开德拉科的抽屉,从衣兜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放了进去,然后合上抽屉,抽出一张纸条,随手拿起德拉科的羽毛笔写了几行字,压在饭盒下面。

    波特抬腕看了看手表,似乎是准备离开了,他的眼神状若无意的环视了周围一圈,随即漫不经心的落向布雷斯的方向,那双微微眯起的绿眼睛在与他对视时,在魔法的作用下无声释放的威压让他的心脏都停了一拍,整个人从头凉到脚,在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如坠冰窟。

    那简直是一只蛰伏的雄狮,危险、狡诈、敏锐、对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下意识作出警惕性反映。他敢保证,波特绝对在自己接近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他了,只是一直不动声色,在暗中观察他的动静,在将眼神望过来、发现是自己之后,他才装作不知道的收回了视线,收回无形释放的威压。

    布雷斯目送着救世主离去,深呼吸了几口,觉得方才的凉意还没从骨子里散去,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才发现自己前胸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果然,他就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救世主不可能还是从前那个神经大条的格兰芬多,一个脑子里只有肌rou和正义感的格兰芬多,是镇不住魔法部里蠢蠢欲动的政客、投机者和两面派的,也镇不住战后因战争创伤而几近撕裂的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精英们,更不可能在短短六年之内肃清整个魔法界的风气,几乎是将整个英国的黑魔法师一网打尽。

    也就只有德拉科那个傻子才会相信波特还是从前的那只傻狮子。

    不,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波特只会展露给德拉科他想让他看到的那一面。

    布雷斯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再联想到他们的婚姻、波特在婚后的装傻充愣和他对德拉科日常无微不至的关心,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这个波特,他究竟想干什么?

    布雷斯倒是不怀疑波特会对德拉科有什么不利,即使他变得再多,哈利波特依旧是哈利波特,他是不可能随随便便伤害别人算计别人的。而且他作为旁观者看得门清,知道波特对德拉科并不是没有感情, 但他也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德拉科面前装傻。

    他走近办公室, 拿起德拉科的杯子看了看,用魔杖检查了一下,发现上面被施了一个复杂的复合魔咒,可以将杯子里的茶水保温在40度左右,还附加一个毒物检测魔咒、水质净化魔咒。

    布雷斯嘴角抽了抽,他该说不愧是魔力强大的救世主么?

    他又打开抽屉,看到德拉科平日里放置茶叶和咖啡粉的地方多出来的东西,是一小瓶枫糖浆、一罐玫瑰蜜和一小袋方糖。

    都是德拉科平日里喝茶喝咖啡喜欢加的东西,甚至有不少是进口货,一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

    “我现在有点相信分院帽曾想把救世主分到斯莱特林的那个传闻了。”布雷斯合上抽屉,用微妙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