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升官发财在宋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27

分卷阅读627

    ,单是互相谴责、互送谩书,动堪都需以月计。

    而辽人胡搅蛮缠,硬要装傻充愣的原因,自然是为拖延时间——具体拖延到几时,就要看目前正僵持不下的西线战局,初步结果何时出来了。

    若是宋蕃联军占了上风,对节节败退的李元昊,辽主定然会落井下石,先要求分一杯羹之后,再思修复与宋蕃二国的关系;若是李元昊在辽兵的支援下击退敌势,展现出作为盟友的充分实力,那二国合盟抵御宋蕃合盟的进展,就变得名正言顺了。

    作为明面上坐山观虎斗,暗中投注博弈的一方,契丹纵会因李元昊的潜在失利而蒙受损失,却也能轻易从瓜分战果中找补回来,总归是立于不败之地的,自然显得油盐不进。

    陆辞早已预测到他们会无耻耍赖,因而淡定地派遣官吏进行口头谴责,重点还是放在让礼部立即停止原先按澶渊之盟所定下的数额、每年对辽国进行赠予的岁币以及其他物资,再是彻底关闭国境上的一切贸易,紧锁城门,不容外族进入。

    不论最终结果如何,面对这场不知要打到何时的战役,每一份物资都是弥足珍贵的,能尽早止损自然最好。

    在之后的六个月中,一晃由中秋入了隆冬,又有隆冬迎来初春的寒凛,西线的战役并未似屡得战果、高唱凯歌的东线一般取得进展,而始终保持焦灼。

    李元昊身有岳家的虎视眈眈,前有宋蕃的来势汹汹,片刻也不得喘息,日日夜夜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却当真叫他一路撑了下来。

    他不甘如祖父辈起那般,只在夹缝中苟延残喘,而是实打实地怀揣着振兴党项一族的雄心壮志,不惜弑母弑兄,囚禁父亲才登上王位的。

    眼看壮志未酬,抱负未展,他倒是为博得辽人支持数次折节屈膝,迎娶辽国公主……

    他如何会甘心一切努力付之一炬,让祖祖辈辈攒下的基业葬送到自己手里,还平白便宜了他最瞧不上的宋人与宿敌吐蕃!

    李元昊本就天赋英才,拼着这股血性,加之有地利之便,再凭着辽人送来的粮草、后方补给较宋蕃要轻松得多,因而丝毫不露颓势;而宋蕃初次为盟,虽有兵力优势,却因范雍与唃厮啰意见常有相左,最后虽勉强达成一致,却无论如何都称不上齐心协力。

    加之长期远征作战,归期未明,兵士思念家人,士气自然不如保家卫国的党项人高涨。

    双方长短各自相抵,便形成了半年过去、也未能分出高低的僵持战局来。

    战果半天不见,军资却是源源不绝地供应着,哪怕是数国中最富饶的大宋,国库所贮也很快跌落到了让赵祯感到不安、计相不住哭穷的程度。

    也就在这时,朝中渐渐变得嘈杂:有提议同党项说和撤军的;说提议将再调遣一批东线军队至西边战线、争取速战速决的;有抱怨吐蕃另有心思,未出全力的;更有提议放弃西线利益,将重点放至屡创佳绩的东线的……

    声音一多一杂,终日吵得焦头烂额不说,也让渐渐没了信心的赵祯动摇了。

    然而通常最让他安心的议事堂里,也分成了壁垒分明的三派,延续了早朝上的吵闹,顿让赵祯头痛不已。

    他这日实在听得心烦意乱,索性提前离开政事堂,在大内生了会儿自己的闷气,待从内侍那得知宰执们政事理毕、各自回府时,忍不住让内臣前去拦下陆辞,带到大殿中来。

    “他们各执己见,各有各的道理,倒让我不知听谁的好了。”四下无人,最近鲜有机会单独拉着陆辞说说心里话的赵祯,忍不住将满腹牢sao和盘托出:“我如今最后悔的,便是当初未立即听取小夫子的意见,白给契丹人送了一季的岁币,唉!”

    陆辞安慰道:“陛下无需懊恼,若非亲眼见着那白纸黑字的凭据,单凭臣一面之词,确实难信辽人早已背信弃义,与夏人暗通款曲,图谋不轨。况且现今亡羊补牢,为时亦不算晚,何须过于苛责?”

    一直暗悔白白给辽人多送了一季岁币的赵祯,听了这番宽抚后,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仍有些恹恹道:“往事不可追,但这眼前僵局,又当如何破解?”

    钱粮如流水般淌了出去,在打仗上迟迟没有突破、纯粹比拼损耗的情况下,就不知究竟是辽夏还是宋蕃先撑不下去了。

    从表面上看,大宋最为富庶,财资也最为雄厚,按理说能坚持最久。

    然而先有天书下凡、广建庙宇的闹剧,后有左藏库大火的人祸,再有蝗灾旱害等天灾,还得算上日渐冗重的官吏与逐年增加的岁币与赠礼……看似零碎的支出相加,便成了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国库虽还不至于到入不敷出这一步,每年却也鲜少能有盈余了。

    若非如此,赵祯也不至于时刻充满危急感,年年放出宫仆减少开支,桌上菜式还节俭得连蛤蜊都舍不得轻易摆上。

    陆辞摇头,实话实说道:“依臣之见,皆不可取。”

    同党项说和撤军?

    那不过是重蹈覆辙,再饲豺狼不说,还得面临夏人有恃无恐的狮子开大口,给本就吃力的大宋财政再添一重负。

    关于调遣一批东线军队至西边战线、争取速战速决的提议,亦是天方夜谭——东线之所以至今能在搅浑水的辽军冲击下稳住阵脚,靠的便是先前重视守备战略下特意安放的精兵悍将;在主将范雍用兵软弱保守的情况下,加大西线军力究竟能添上多大优势尚且未知,削弱东线守军的害处却是一目了然。

    而大宋,却无论如何是担不起双线失利的严重后果的:轻则损害士气、从此一蹶不振;重则丢失现有疆域,间接导致西线军心的溃散。

    至于那些个抱怨吐蕃另存心思、刻意未出全力的说法,更是可笑至极。

    即使撇开党项与吐蕃长年以来的恩怨不提,单是唃厮啰与趁虚而入不成的李元昊之间,便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在与大宋合盟之前,宗珂固然诸多要求,但在谈妥之后,出兵时也切切实实地动用了绝大多数的精锐部曲。

    单是唃厮啰胆敢将守备空虚的后背留给大宋,未曾设防这点,再枉去怀疑,实在太过小人。

    将战事拉长拖久,损害的不只是需提供两方军资的大宋,更有出兵最众、损员最高的吐蕃,这些还是实打实的精兵,唃厮啰岂会不心疼?

    提议放弃西线利益,将重点放至屡创佳绩的东线的提议,则彻底枉顾盟友吐蕃人的利益:既为同盟,自当同进退,共荣辱,岂有贪己身之利,弃盟友于不顾一说!而在缺乏西线牵制辽夏主力的情况下,要想东线再如先前般进取顺遂,不外乎是痴人说梦。

    听陆辞简明扼要地分析,逐个否决后,赵祯眉头是皱了又松,松了又皱。

    末了,赵祯忍不住失望地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