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升官发财在宋朝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21

分卷阅读221

    晏游霖拧着眉,显然没听说过,也完全不懂这么一根小针,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陆辞笑眯眯道:“你回去之后,不妨得空时翻翻,里头便有‘先王立司南以端朝夕’的记载。”

    晏游霖似懂非懂:“那是做什么的?”

    陆辞不急解释,而是慢条斯理地以芥子许蜡,缀于针腰,将磁针在无风处悬好。

    晏游霖睁大了眼,看着那不灰扑扑的钢针颤了一颤,就轻巧地转了个方向,明确地指往某个方向了。

    在完成粗略成品后,陆辞一边精心装饰起它,一边笑着对已被这神奇一幕彻底勾起兴趣来的晏游霖解释起原理来。

    然而陆辞虽尽可能地以最简练通俗的方式去解释了,宴游霖却不过一开蒙不久的稚童,又怎么可能理解这些原理?

    越是不明白,他就越是好奇得似被百爪挠心,连美味可口的点心都吃不下了,在陆辞将这磁针装入木刻的指南‘龟’腹中,只差打磨和外贴就算完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去,要翻陆辞提起的那几本书去了。

    当晏殊造访完居于城北的友人,心情颇好地回来,准备沐浴过后,就去懒惰地错过他邀约的饕餮家混顿御膳来尝尝时,就见他家平素最顽劣的幼子正一脸严肃地捧着本,啃得聚精会神。

    “……”

    这是怎么了?

    晏殊狐疑地盯着他看了片刻,召来其书童问询。

    然而书童下午错失了五郎的行踪,此时自然是不敢承认的。

    加上晏游霖肯主动读书,本就是件好事,晏殊虽一时半会问不出缘由,也未细究,只当是稚童善变,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他在匆匆沐浴更衣后,就故意摆上一脸的不怀好意,优哉游哉地往新邻居家去了。

    原以为能打陆辞个措手不及,不料他人一道,却见陆辞正好整以暇地在厅里坐着,身前是丰富的满桌御膳,旁边还空置了一双碗筷,明摆着是对他虚席以待的。

    晏殊挑了挑眉:“摅羽是如何得知我要来的?”

    陆辞真挚笑道:“同叔何不相信,我每晚皆是这般虚位以待,却是头回等来了你?”

    “哦?”晏殊假笑道:“摅羽这般深情厚谊,倒叫我不好算吃了三回闭门羹的账了。”

    二人笑眯眯地对视一会儿,同时决定休兵止戈,趁丰盛的御膳变凉之前各自奋战。

    一直被陆辞用各种方法哄得莫名其妙就请了客,难得虎口夺食,在陆辞嘴边得了些美味佳肴的晏殊,在茶饱饭足后,不免十分满足。

    陆辞屏退下仆后,便懒洋洋地倒在了软塌上,还将火盆勾到了离自己近些的一边。

    晏殊看得眼皮一跳,强忍着将火盆勾回自己这边的冲动,斯斯文文地在软塌上坐了下来。

    他本想揶揄此时应是形象全无的陆辞几句,结果定睛一看,就意识到对方占了得天独厚的相貌的便宜,竟连这懒汉的姿态,随意之下,都显出几分风流雅致来。

    于是话锋一转,询道:“你难得休沐,就这么睡过去了?”

    陆辞笑道:“浮生难得一日梦,能睡时自当睡晚些。”

    对接待了晏家幼子一事,他可是准备守口如瓶的。

    明明是好事一桩,倘若叫对待儿子向来严厉的晏殊知道了,晏游霖定要挨一顿家法。

    他之所以不在分别时告诉晏游霖,叫对方放心的原因……则是因看包子脸的小郎君苦闷又不好意思将请求说出口的模样,实在可爱又有趣。

    就叫对方继续担惊受怕一阵,算是吃个调皮的小教训好了。

    晏殊浑然不知幼子已叫陆辞逗弄了一通,嘴角微抽:“若我所记不差,上回我不过起晚了片刻,就落你一句‘生前何必久睡、身后自会长眠’的软刀。”

    “是么?”陆辞极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今日是去了哪家走访,之后又同着到哪儿去逍遥快活去了?”

    晏殊笑道:“说来也巧,我今日见的,也是一位三元。”

    陆辞眨了眨眼:“王三元?”

    大宋自开朝以来,连中三元的不过出了三位。

    头位早已过世,此时还在的,除了陆辞,便只剩十数年前也有着连中三元的辉煌成绩的王曾了。

    和升迁不按基本法、硬生生地踩着天灾人祸扶摇直上的陆辞不同的是,同是三元及第,王曾的官阶并不算高。

    但胜在稳打稳扎,部门清贵,且近天子身边。

    在陆辞印象里,王曾虽属于亲近寇准一派,却是典型的‘朋而不党’,并不真正站队,到了关键时刻,更是只凭自己意志行事。

    倒是可以结交一二。

    晏殊睨了思索着的陆辞一眼,故意重重地叹了口气,好似万分遗憾道:“原想带你一同前去,也好替你们引见一番,不想你一睡难醒,唯有下回再说了。”

    闻言,陆辞眼底波光流转,看着晏殊微微一笑。

    因不愿打击晏殊的一番好意,他没说出口的是——

    他若真想认识谁,哪儿还用得着友人出面引见?

    在陆辞这又赖了一小会儿后,晏殊见时辰不早,才不情不愿地打道回府。

    因就在隔壁,陆辞也懒得去送了。

    提心吊胆了小半天的晏游霖小心翼翼地扒着门边偷觑自己爹爹,等着自己被训斥的宣判。

    然而他等来等去,只等到一贯优雅讲究的爹爹在走着走着,见四下无人,就放松地“嗝”了一声。

    晏游霖:“……”

    听着那一声极其响亮的饱嗝,他忽然就不再担惊受怕了。

    晏游霖安心时,远在汾州的狄青,也从夫子手里得到了一个扎扎实实的大包裹。

    一听是汴京来的,狄青就已想到什么,两眼放光了。

    等切切实实拿到寄件后,更是兴奋得双手都在颤抖。

    在他最夸张的梦境里,也不敢幻想陆知州在进京述职后,还会给他寄信来啊!

    看着那份量十足的包裹,不论是知晓寄件人身份的也好,还是单纯看那大小的也罢,都不免对狄青充满了艳羡。

    亲眼见到过陆知州把狄青送回来的那位舍人,更是以见到精怪的稀奇目光瞧个不停。

    明明非亲非故,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就走了大运,让陆知州那么照顾呢?

    狄青根本分不出任何心思去留意别人目光,路上紧紧把包裹搂在怀里,面上是忍不住的灿烂笑意,狂奔回了自己房里后,定定神,才小心翼翼地开始拆封。

    当露出来最顶上那封薄信时,误以为这厚厚一沓全是信的狄青,顿时觉得自己幸福得几乎可以直冲云霄了。

    他难耐兴奋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来回的滚,才满脸通红地继续往下拆。

    紧接着露出来的,却是意料之外的……

    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