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叁贰 / 不再惧怕

    壹叁贰   /   不再惧怕

    花枝此前在陵安郡去过青云楼的雅集，此番便是比照其规格，恰巧迎客楼一楼大厅有戏台，布置一番便可当擂台用。一楼所有八仙桌皆置有文房四宝，若谁想一展才学可自行使用。

    待县令莅临与会，由其开场，少不得说起陵安郡解元出自怀云县一事，再鼓舞在场学子一番，又谢过出钱出力的商户才算致辞结束。

    鸣鹤书院的山长作为怀云县大儒，在文人中极具声望，他在县长之后致辞，随即表示要以飞花令开场。在场的文人雅士随意叫一个也能吟诗两句，飞花令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作为开场热络气氛恰好合适。

    再是不学无术，秦子谦也在书院待了这么些年，好歹肚子里有几首诗。可他也知自己的深浅，并未在此时出风头，想等后头“对症下药”。

    媛娘亦未着急，她今日本也不是为着崭露头角来的，有意无意瞥秦子谦一眼，便将兴趣投到上台的几位学子身上。

    三楼厢房内的花枝坐立难安，只觉时间过得太慢。她在心中啐自己一口，早前那么几个月都不急不缓地过来了，眼见就要一尝所愿反而等不得。

    桑梓瞧出她的急躁，将她茶杯里已经凉掉的茶水倒掉，又斟满温热的茶水递到她跟前，“姑娘若实在等不下去，我便陪你到外头看看。”

    “当真？”

    他点头，将茶杯又往她跟前送一分，“与会的人大多聚集在一楼和二楼，三楼人不多，小心些便是。”

    花枝接过去将茶一口灌下，“我们现在便出去吧。”

    楼下不时传来行令的声音，花枝早已按捺不住，起身望着身畔的人。见桑梓起身，她忙往外走。

    三楼大多是闺阁姑娘和乡绅富户，他们的包厢又在角落，是以附近并没几个人。花枝走到栏杆前，目光滑过还在你来我往行令的几位学子，随即便发现了人群中的秦子谦。

    不能否认他生就一副好皮囊，此刻在一众学子里有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意味。可花枝已见过他恶毒虚伪的内里，便知他这副出挑的外皮不过面具一张。

    他便如附骨之疽，无论是初时惺惺作态还是后来的原形毕露，只要想起便让花枝一阵恶寒。一天不将他踩进尘土，抹杀他的狼子野心，她便一天摆脱不了这种深入骨髓的战栗。

    桑梓见花枝敛眸收回目光，原本红润的脸颊少了些颜色，居高临下地朝秦子谦的位置乜斜一眼，与花枝说话却语气和缓，“姑娘无需惧他。”

    花枝抿抿唇，偏头抬眼看他，见他如平时一样认真且炙热地看着自己。她忽忆起自己这一世初次见秦子谦，在身旁的也是他。那时两人亦算初识，他轻易便发现了她的紧张与害怕，后来几次三番与秦子谦相遇都有他在身旁。

    忆及这些，花枝忽觉那份恶寒消减几分。

    嘴角往上弯出些微弧度，他小声道，“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