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3

    看着mama，这些话mama从没跟我说过，完全想不到我外公是这样的人，mama当时一定很难过很害怕吧。

    「爸爸打我的事我没跟我妈说，可自从那事后，我就更不常见到爸爸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女人怀孕了，是个男孩，爸爸才回来要跟我妈离婚，mama不离婚爸爸就打我后来甚至连mama也打，最后妈受不了了，签了名，爸爸开心的走了，而我们怕爸爸会再来欺负我们也搬家了。」

    「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外面的女人只是想骗他的钱，才说她怀了一个男孩，等到拿到钱就赶紧跑了，爸爸找不到我们，只能每天把自己搞的醉醺醺，某天晚上又喝酒要回家时，一台车开过来，他就离开人世了，他们离婚那年，我五岁。」

    听完mama的故事，我泪留不止，我从不知道mama原来以前是这么的可怜，活了二十二年我才知道这件事。

    握住mama的手，「妈，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妈也哭了，但是却笑着，「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mama我遇到了你爸，一个很好很爱我的男人，而我跟他有个很可爱、很乖的女儿，现在的我、很幸福。」

    我们哭了一会儿，安静了好一阵子，待心情较平定时，「妈，所以你认为我该生下这个小孩吗？」

    妈连思考都没思考，马上脱口而出，「当然阿！」

    「可是若要生下这个小孩，会遇到的困难会有很多很多，我现在才刚出社会，小孩要谁顾，况且哪里有钱可以养这个小孩，我连自己都要养不起了。再说，以前我就希望着如果我生小孩，我可以先陪他长大，毕竟小孩的成长是很快的，我不想要错过，可是现在……大概是不能实现了吧。」

    妈笑了笑，「傻孩子，钱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我跟你爸可以帮忙，小孩的成长就像你说的很快，但你要想清楚，你真的要先带小孩，等小孩大一点再去赚钱吗？你不怕以后找工作会被说间话？」妈看我一脸愣愣然，「好了好了，这问题你可以慢慢想，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照顾好，知道吗？」

    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可是爸那里怎么办？爸会不会生我的气？逼我把孩子拿掉？如果真的这样我要怎么办？」

    「不会的，你爸的为人我了解，你好好跟他谈，他会了解的，就算你爸生气，他也一定是心疼你。」

    后来妈就先回去说要忙一些事物，妈离开房间不久我就又因感到疲乏睡着了，没办法，最近要烦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现在我又是孕妇，累是基本的。再张开眼睛时，外头已成了墨色。坐起身，发现不知何时就进来照顾我的爸爸，他双眼紧闭，看来也是很疲累，也是，毕竟工作、医院两头跑。

    看着爸爸的睡顏，不知何时岁月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他的体力已不如他年轻时候了，工作平常就多，我还闯出这祸让他担心，害他要忙工作又要照顾我，真的觉得好对不起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回想着以前的种种，霎时原先安静的空间多了一些椅子与地板的摩擦声。

    我转头去看，就看到爸已经醒了，爸打了个哈欠，「爸，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的。」

    他摇头，「不用了。」语落，他抿抿嘴，「决定了吗？孩子。」

    没想到爸会如此直接，但都问了就老实回答吧，「嗯，我想……留住这个孩子，我想生下他、照顾他。」考虑了很久，最终我还是如此选择，身为一个母亲，我还是无法轻易说拿掉就拿掉，他是我的小孩，是我的宝贝，是我的骨rou。

    是我现在跟余克齐唯一的连系。

    他是我们的孩子，蓝筠芸与余克齐的孩子。

    「知道了。」

    他没有任何一丝生气，直接答应，使我即刻抬头，胆怯问着：「爸，你不反对吗？你不生气吗？」

    他叹了一口气，「我生气阿，可生气背后更多的是心疼，我心疼我的宝贝女儿要做一个单亲mama，我心疼我的宝贝女儿在该享受她的青春年华的时候就得带着一个孩子，我心疼我的宝贝女儿在年轻时就得为她那可恶前男友闯下的祸后，放弃许多一般正常女生要有的生活，我心疼啊，心疼啊。」语毕，我发现爸的眼角多了颗泪珠。

    「当你还在你妈肚子里，爸就希望你未来能遇到一个好男人，那男人可靠、贴心、温暖、够爱你能好好照顾你，你们可以在适当年龄结婚、生子，就算没遇到也没关係，爸只希望你这一生快快乐乐就好，可是现在却……你跟你妈一样都过的那么辛苦，若是爸能替你们分担一点，那就好了。」

    爸的话让我心暖暖，感动的眼泪又出来了，「爸帮我们很多了，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至少你让妈摆脱那些痛苦，带给她美好的下半辈子。我不辛苦，这个孩子，虽然他现在只是一颗葡萄那样大，可是我很爱他，我不怕将来会遇到多少困难，只想给这个孩子幸福。」摸了摸肚子，透过手心的温度，传达给肚子里的宝宝，「我很爱你」。

    如果……如果小齐知道我有了他的小孩，他会怎么样呢？应该是讨厌佔居多吧，曾经跟他讨论过小孩，还记得那时他说着他不太喜欢小孩，他说小孩爱哭又爱闯祸，还得花一大笔钱去养他们，很麻烦。

    但在这方面，我又与他相反。我喜欢孩子，当孩子露出可爱、灿烂的笑容，就算有什么烦恼也会在看到他笑容的那一刻全都消失，而且他们是与爱人的爱的结晶。想来也觉得好笑，打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很合，任何事几乎完全相反，却令人意外的交往那么久，随着时间流逝，以为会有共鸣，没想到我们还是不可能。

    笑了笑，心却好酸好酸、好痛好痛，好想大哭一场。没流泪只摸摸肚子，算了，至少我现在有我们的孩子陪着我。

    这样就够了。

    爸答应我，让我生下孩子，毕竟将孩子拿掉，对mama本身多少也会有些伤害，看在我这么坚持的份上，爸不答应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