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槛中之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8

    的事。

    但他又确实在照顾千秋,仿佛以此来安抚自己焦躁不安的心,希望早一天都好地让千秋痊愈。

    爱在他们身处的世界里,就等同于弱点。

    千秋的呼吸声很重,迈步时尤其,约莫是在忍着痛楚。

    银雀用脚粗暴地踹开厕所门,在门回弹过来时用膝盖抵住:“……小心台阶。”

    “嗯……”男人咬着牙回应。

    他搀着男人走到便器前,不自在地别过脸:“你快点。”

    男人说:“帮我解开裤子。”

    “你……”

    “右手用不了。”男人抬了抬自己上着夹板的右臂,“帮我。”

    银雀眉头皱得越发紧,垂着眼避开千秋的目光,不知是因气恼还是因难为情,脸开始诡异地发烫。他闷不吭声地解开男人的裤头,替他将裤子拉了下来。

    其实他们早就坦然相对过,根本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他冰凉的手指触上男人的热,再索性扭过头避开眼前的场面,盯着墙角里斑斑点点的霉菌强迫自己什么都别思考。

    男人确实没有故意折腾他的意思,很快水声便在狭小的厕所里响起。

    “……总觉得很假。”男人忽地说,“或者我其实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

    “我说银雀,我没想到我这么爱你。”

    “……那是你应该的。”银雀红着脸,等男人解决完问题,又替他将裤子穿好,一步步搀着他重新回到床上。

    男人看着漂亮的Omega俯身替他整理好被褥,重新将输液管插回留置针里。对方的眉眼、嘴鼻,乃至完美的下颌线,略显乖巧现在还泛红的耳朵,他都曾看过千万次;可他仍不觉得厌倦,还会下意识地用目光去勾勒银雀的轮廓。

    对千秋而言,劫后余生的幸福感早在年少时的训练场里麻木了。

    现在他所能感觉到的悸动,和不断在胸腔里激荡的幸福感,新鲜又令人沉溺。

    像是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银雀突兀看向他,在他反应过来前在他额间落下一个轻柔却甜蜜的吻。

    Part.58

    Alpha强大的基因不止表现在武力、智商上,就连恢复能力也令人吃惊。他们在护卫军的守护下待了一周,银雀脸上的擦伤才结成狰狞的痂,千秋却已经能在别人的搀扶下走动了。

    但这究竟是因为他对疼痛没那么敏感,还是因为在少时就已经习惯了疼痛,银雀并不知道。

    偶尔男人腰上的伤口还是会崩裂流血,可男人并没有太多所谓。按医生的说法是,千秋最好在北部继续休养一个月再离开;可眼下王都里殷千岁已经在开始为了和四公主的婚礼而忙碌,再在北部待下去,他也许就不必再回到殷家了。

    于是他们在护卫军的保护下乘上了返程的船,就连那个被银雀拿枪指过的医生也在得到了一大笔报酬后同行。

    在船上的多数时间,男人仍得躺着,只在早晚各一次地在银雀的搀扶下到甲板放风。

    “还有一天,一天就进内港了。”银雀说,“你怎么打算的?”

    千秋并不逞强,这点他和银雀截然相反;而且他还很喜欢银雀扶着他,总是放心大胆地倚在和他比起来显得娇小的Omega身上。

    越靠近本部,气候便越宜人,迎面拂来的海风裹挟着咸味吹动男人的头发:“……没什么打算。”

    银雀斜眼看向他:“我如果是殷千岁,我就在内港准备好十个狙击手。”

    在王都时男人总会习惯将额发捋上去,可现在全然没这个必要,发丝随意地搭在额前,透着阴狠的狭长双眼藏于缝隙中,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阴郁骇人。

    可没有由来的,比起西装革履露出整张面孔的千秋,银雀更喜欢他现在的模样。

    乍一眼看有些呆傻木讷,仔细观察便能察觉到他身上快要溢出来的勃勃野心。最让银雀中意的是对方无表情地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幽深晦暗不易察觉的心事总会在目光相接时流露出一些。

    刚刚好让他能感觉到自己正被爱着。

    “他不会这么做的,”男人道,“王都里到处都有我的人,殷千岁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这么说,在矿场让人杀了你,他把握十足了?”

    “应该是。”

    银雀的话也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地数日里千秋所思考的问题——殷千岁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会来北部的,还断定他会亲自去矿场看情况。

    他没告诉过任何人,他带着银雀离开本部是朝北。

    甚至出行之时他保持着一贯的谨慎,安排了好几艘商船在同一时间不同的港口朝着不同地域出发,好让对手难以追踪。

    如果行踪不是中途泄露,也不是人一直尾行他们,那就是在消息的来源处出了问题。

    而这消息是殷柯给他的。

    “……千秋。”

    “嗯?”

    “别露出这种表情。”银雀忽地说。

    他从自我的思绪里抽身出来,侧过头看向身边的人:“什么表情。”

    “像在算计什么的表情……很让我讨厌的表情,”说着这话的Omega自己都面无表情,脸上褐红的痂将他的气质从高贵傲慢转向了一种微妙的凶恶,“笑一个来看看?”

    男人依言扯起嘴角,笑容僵硬到让人难受:“这样?”

    银雀眨了眨眼:“太难看了。”

    “你好看就够了,我不需要好看。”这回男人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却不想因此扯动了伤口而倏忽佝下腰,“嘶……呼。”

    “你从来没有想过离开殷家吗。”银雀扶得更紧了,“我是说,你别告诉我你对殷百晏有什么感情,他那样对你,对殷千岁……你们不恨他么。”

    “……不恨。”缓过那阵痛后,男人轻轻摇头,“他自己一样是从那种训练中活下来的……我不是在为他说话,只是因为相互之间根本没有感情,所以恨不起来。”

    银雀眺望向远海,宛若自言自语地低声回答:“哦,你说得对,没有感情的话,也就恨不起来了……”

    “嗯?”男人并没听清楚后半句,“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想继承殷家吗?”

    千秋仍然摇头:“不知道殷千岁怎么想,但对我来说就像是跟‘使命’差不多的东西,毕竟我们已经为了这个‘使命’争了十几年了,突然放弃的话前面十几年就好像成了笑话?……而且现在,我必须继承殷家。”

    “……为什么?”

    “为了……”男人顿了顿,“为了完成‘使命’。”

    ——为了成银雀能永远高高在上,能永远傲慢美丽;为了他能把雀鸟永远地留在身边。

    从他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千秋”开始,所有事情的本质便在悄然剧变。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