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隔墙入室(abo)在线阅读 - 我见犹怜

我见犹怜

    又来了,从进入校园开始她就感受每个人都投递过来的视线,令人不适,就像针扎,难受带着刺痛,似乎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小伤可却无法忍受。

    她快速走到教室,一堆人聚集在一起说笑着,好像是注意到初园的到来。戏说声更加猖狂,更甚者还故意走到她的面前似乎想套点信息出来。

    金发高挑的女人把报纸摊开在桌面上,版头大大的标题写着奥蒂斯卡家族老元帅再婚娶妻的信息,为了引起观看者搞得噱头,故意把18岁等字眼和当事人美貌的脸庞放大。

    画面是偷拍出来的,年轻漂亮的未婚小妻子正在私人花园里贴心的为老元帅整理衣领。那确实是一张顶级漂亮的脸,像人偶般的东方面孔精致到令人惊讶上帝偏心。再正直老当益壮的大人物搭配这样的尤物也会显得过分旖旎。

    正因如此,这件事原本就高涨的热度在民间急剧扩散,贵族们更是没有放过一一八卦了起来,更何况这群离源头更近的少年少女们。

    “初园,你有见过你的新妈咪吗?”

    故意用蹩脚发音呼喊自己姓名的样子令初园作呕,她无视金发女人自顾自的整理课题。

    “请问你还有别的事情吗,马上就要开课了,请不要干扰我,谢谢。”

    周围人听到初园的话开始哈哈大笑,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只要自己开口说话这群人就仿佛戳中笑点般,这种刺耳又闹心的声音让她不愉快很久了。

    “哦好吧,看来初园小姐似乎是不太喜欢我们这样讨论。”

    金发女人在笑声中大声的对着人群打趣掩饰尴尬,看到初园真的不再搭理自己便不再自讨无趣的回归到刚刚的小团队里。

    这场闹剧直到资历老练的教授走进课室那一刻才结束,他用力的敲了敲案板,热闹的声音变成寂静。

    初园本来挺喜欢这堂课的,是有关机甲零件制造的工艺课程。可现在她无心学习,脑子里想得却是那张明明有些模糊但又登上版头的照片。

    她不停用笔敲击着桌面,思绪纷飞到三年前,第一次见到时雪绒还深深刻在脑海里。

    那时她十四岁,大人们在仿日的茶室里商议谈话,这种场合不属于她,但又碍于当时的传闻,老元帅托斯塔不得不把园初放在身边耐心放养。

    “去,带她出去玩会吧。”

    他吩咐旁边站立穿着和服的侍女,本就拘谨的初园听到这话马上飞奔逃出门外。

    “小姐,小姐,等等我。”

    穿着木屐的侍女迈着小步子快速的跟在初园后面,她停在走廊处回头等人。

    “可以不用管我,我想自己待会。”

    “可是元帅说…….”

    “这个给你,时间到了我会自己回来的。”

    侍女的手心多出一枚珍珠胸针,周边用着金丝镶嵌着碎钻,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她不说话,颤抖着收下放任初园继续向前进发。

    侍女突然想到什么正想提醒,却发现那位出手阔绰的小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她自说自话掉头走掉,欣喜得摸着那枚精致的胸针。

    初园讨厌这种场合,小孩子的世界总是黑白分明,名利场的跟红顶白让她总觉得别人接近自己总是不怀好意的,她也学不会像别的孩子一样伪装成懂事的小大人。

    她漫无目的向前游荡,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家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人在意的角落,虚掩盖的木门,里面不断传来鞭打声和责骂声,混合着另一人的哭泣和不断低语道歉,哀怨又可怜。

    小小的女孩翻出专门为客人延伸红木栏杆,轻轻踩在草地上趴在门边好奇的偷看。

    梳着华丽盘发的艺妓正拿着枝条抽打下跪的小人。

    那孩子穿着灰麻料的和服,乌黑顺亮的头发用红绳斜绑在身前,他伸出藕白的手臂向面前的主展开,宽大的衣袖滑落,上面满是被柳枝鞭打的红痕。

    泪水顺着脸庞垂落,他似乎注意到投递的视线转头往门旁望去,圆杏般小鹿的双眼与初园对视,任谁看了都我见犹怜。

    她被看得心头一跳,凄惨的美人被跪坐在小院子里训罚,这幕深深的刻在初园年幼的记忆里成为一道阴影。

    胆小的初园慢慢后退,她不应该过来的,虚掩的门被吹过来的风推开传来吱呀吱呀的声响。

    “谁在那里!?”

    艺妓停止责骂对着门后发出尖细的嗓音训斥,以为是哪个浪荡的登徒子在找时机偷偷进来,快步走来涂着丹蔻的长指甲把初园从门后揪了出来。

    可没有想到居然是个衣着不凡的小女孩,耍狠的手顿时卸了力气。恐怕是哪个官达贵人的女儿误入这里,只能作罢用扇子捂住半张脸悻悻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把手中的枝条狠狠摔还在那小美人的身上。

    跪坐在地上的人看见那华丽的身影离去,这才放下手止住哭泣,初园被吓到呆滞的站在原地。

    那人快速抹掉脸上的泪水,展露出和善的笑颜。

    “小姐,请您不要责怪他,这里没有允许是不能闯进来的。”

    他站起身来朝初园走来,贴身丝织面料勾勒出纤细的身形。

    只是一瞬间,刚刚可怜兮兮浑身狼狈的人仿佛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