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这是个天使
送走了奥罗西，尤利坦在巷子里发了会儿呆，才慢腾腾地往回走。 累了，他要回家躺着。哦，不能忘了把画具拿着。 刚出巷子他就撞进一个怀抱，熟悉的海盐淡香混着薄荷烟的味道。尤利坦顺势抱住对方，把脸埋进去蹭了蹭。 “你怎么来了？”尤利坦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 “看到你的消息就来了。”杰森把尤利坦一撮乱翘的头发拨回去。 尤利坦听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咬了下唇把笑收回去，眨了眨眼睛说：“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 “我知道，但是你也可以随意依靠我。”杰森说，“回家吗？” 尤利坦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 虽然结果算得上皆大欢喜，但是尤利坦还是一整天都精神恍惚，无暇关注其他事。 这也导致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黑袍人落网的人。 不过尤利坦不太关心这个，听过了就算过了，最多多问了一句：“那他算是哪边的罪犯啊。” “在纽约抓的，估计是被神盾局带走。”杰森停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建议直接枪毙。” 此事告一段落，两人也得回哥谭了。 据杰森说，再不回去，就别想把威尼斯从恶魔崽子手上要回来了。 结果回到韦恩庄园之后，两人得知威尼斯和达米安刚养的、叫做阿尔弗雷德的黑猫战了大半夜，现在正双双窝在提图斯的窝里睡觉。 天大地大，孩子睡觉最大。正好阿福邀请杰森和尤利坦参加他的下午茶会，两人就顺势留了下来。威尼斯这一觉睡到晚饭，叼着饭盆在阿福脚边眼巴巴地看。阿福的菜肴再次把这一家三口挽留下来，而在餐桌旁刷新出来的提姆提出明天是电影之夜。 “我们还能走出这个房子吗？”杰森躺在他的房间的床上叹息。 “谁知道呢。”尤利坦躺在他旁边。这是杰森青少年时期的卧室，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一张床装下两个成年男子有些微勉强。不过杰森想先将就这么一晚，等以后把床改大些。 “不过，就算你出去了，不还是要进另一扇门。”尤利坦轻声笑起来，“杰森先生，你这辈子都逃不出‘HOME’的诅咒了。” “好吧好吧，我亲爱的小巫师，睡觉吧。” 然而第二天的电影之夜并没有顺利进行。一开始他们只发现本来对这种家庭活动最热情的迪克迟迟未出现，以为布鲁德海文有什么事情绊住了对方的手脚。 “迪基鸟要迟到咯——他又得抱着恶魔崽子鬼哭狼嚎了。”杰森拿起一张光碟看了看，把它放进自己不感兴趣的那一摞里。 达米安从沙发的另一头瞪过来，如果不是阿尔弗雷德猫正趴在他的身上，他可能会冲过来和杰森大战，不过杰森正因为提姆打乱了他对碟片的分类而开启战局。尤利坦则抱着狗在旁边吃瓜录像。 “嘿，你得向着我。”杰森发现尤利坦的看戏行为后，一边拽过一个抱枕闷在提姆脸上一边转头说。 “作为男朋友当然是，但是现在我只是个吃瓜群众。”尤利坦乐滋滋地说，反正他早就知道，这种程度的打闹在蝙蝠家只是一种交流感情的方式。 欢乐的气氛在蝙蝠侠带着一个小孩从蝙蝠洞上来时戛然而止。 四双眼睛齐刷刷落到一大一小身上。 达米安皱起眉，他勉强可以忍受三个蠢哥哥，毕竟领养他们的时候父亲并不知道他会有一个比所有人都优秀的亲生子。但是现在，这个家里不可能再出现比他小的孩子了！ 杰森和提姆想得则没有这么单纯，他们一眼就看出那个孩子相貌的熟悉感—— “迪克搞出个孩子来？”/“迪基始终乱弃被人打了？” 提姆和杰森对视一眼，又同时说：“迪克被打成什么样了？”/“这孩子多大了？” 布鲁斯抽了抽嘴角，说：“这就是迪克。” 尤利坦一脑门问号。 小天使·迪克刚接受了养父突然老了十几岁的现实，猛然又看见这么些比自己还大的弟弟，有些怯生地往布鲁斯身后缩了缩。 电影之夜泡汤了，一大家子人带猫狗围着因魔法而变小的迪克。 “好吧，我还是要问一下，你几岁了？”杰森心情复杂地说。 “差三个月九岁。”迪克小心翼翼地说。 如果从布鲁斯宣布收养迪克的日期来看，这孩子算是“才到”韦恩庄园呢。在场的人心想。 小迪克可真是新鲜，除了布鲁斯和阿福都没人见过，自身又是热情开朗的性子，很快就和差不多所有人熟络起来——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尤利坦抱着手臂站在杰森旁边，看着一边抚摸小动物一边对达米安单方面输出的迪克，说：“该说果然是迪克吗？小时候就很活泼。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迪克在你们家真的有点格格不入。” “那只能证明他的基因和老蝙蝠的教育经过了激烈的抗争，不过他确实是家里最吵的一个。”杰森耸了耸肩，“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当然和小时候不一样……反正我以前挺不讨喜的。” “有吗？这倒让我有点好奇了。”尤利坦上下打量着杰森，看得他有点发毛：“你干嘛啊。” “不干嘛，反正再怎样又不能把你变小。”尤利坦收回视线，又看向迪克，“那他怎么办？” “我联系了扎坦娜，不过要等一会儿。”布鲁斯表情复杂地坐在沙发上。 尤利坦发现，其他人虽然对小迪克的出现有些惊讶，但是很快接受了现状，好像已经习惯了家里的人时不时出些状况。“你们之前也中过魔法吗？” “老实说，常有的事。毕竟这里是哥谭，什么都有可能出现。”提姆插嘴到，“其实我们的制服里都有抗魔装置，如果真的中了魔法就只好求助魔法侧的人。” 虽然看不成电影，但是小迪克比电影可好看多了，也省了几个人因为要看什么电影而大战一场导致后半夜才能看上电影（所以叫电影之“夜”对吗）。开朗的男孩直接提出要不要他上吊灯表演空中飞人。 大部分人表示赞同，但是布鲁斯投过来不认可的目光。毕竟现在的迪克还不是夜翼，也不是罗宾，只是个马戏团男孩，没有经历过蝙蝠侠的训练。 迪克的笑容马上萎缩了，只剩下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留在嘴角，不着痕迹地往阿福后面缩了缩。 杰森挑眉，很大声地“啧”了一声，用手肘捣了下布鲁斯，说：“老头子，你太凶了。” 杰森明白那种神情，失去双亲的小孩突然来到陌生又同自己格格不入的环境中，总是忐忑害怕、患得患失的，会不由自主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 布鲁斯受到了谴责的目光洗礼，僵硬了一下，又感到无奈。同十几年前相比，他已经变得不同，早几年间同儿子们的相处也趋于尖锐，不太擅长同柔软敏感的小孩子相处（达米安可不能用普通孩子的标准来衡量）。 他叹了口气，向迪克走过去，蹲下来和孩子平视，说：“抱歉，迪克，我吓到你了。只是在吊灯上表演空中飞人对现在的你而言太危险了，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并不是故意扫你的兴。” 小男孩有些泪汪汪地眼睛又亮起来，他拉着阿福的手说：“哦，布鲁斯，我没有被吓到。我只是……不太适应。毕竟你变得不太一样了，这里变得都不太一样了。” 布鲁斯变得更苍老严肃了，而且还多了三个（他记得还有一个是其中一个的男朋友）看起来比他厉害比他好的儿子，这让他有点恐慌。 “因为这是十几年后，迪克，因为一些问题你出现在了未来。不需要担心什么，你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早就成为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员。而且未来的你也会成长的同样优秀，你们都是让我骄傲的儿子。”布鲁斯对着他年幼的长子，还有所有的儿子说。 迪克笑出来，放开阿福的手，张开双臂抱住布鲁斯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很响亮地亲了一下。 “你之前说过喜欢我这么做，既然都是布鲁斯，就算过了十几年也不会变吧。”男孩咯咯笑着说。 “告诉我，他是个天使。”尤利坦和杰森咬耳朵到。 “好吧，也许布鲁斯把捡孩子的运气都花在他身上了，从第二个开始就变糟糕了。”杰森说。 “不要就给我。”尤利坦反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