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次打人

    帮姚小琴收拾好家务已经晚上十点半，姚商累得直不起腰。

    每次林氏这一大家子过来，她都要陪姚小琴干活到半夜。好不容易得空能回房间，姚商先进浴室洗澡。

    只是澡洗到一半，她好像听到房间有声响。关闭花洒听了听，外面又静悄悄的，好似她刚刚是幻听。

    洗了澡，清理干净浴室，姚商穿着睡衣出去。

    “啊……”

    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她吓得捂住胸口，倒抽冷气。

    “姑……姑父……”

    见到林志泽，姚商方才确认，刚刚那声响是真实存在的。看样子，林志泽已经在她房间待了有一会儿。

    拿起椅子上的校服外套，姚商匆匆穿上，颤颤巍巍和林志泽说话：“您来有什么事吗？”

    见姚商受惊的柔弱样子，林志泽唇角勾起，精明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她，缓缓道：“没什么事，只是你姑姑今天又凶了你，我来安慰一下。”

    姚商的房间并不大，里面还添置了浴室和卫生间，此时从浴室出来，她和坐在床边的林志泽只距离两三米。紧张加上害怕，姚商不敢抬头，始终低垂着眉眼，弱弱开口：“谢谢您的好意，姑姑没有凶我，对我挺好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现在寄人篱下，不能背后议论人家是非。

    而且她知道，如果姚小琴和林志泽分开，那自己的安稳生活将不再拥有，届时别说上学，她可能连个安身之地都没有。

    林志泽许久没有说话，看着闯入自己视线的那双细白长腿，眼角眉梢揉开一抹贪恋：“平时有什么想要的就和姑父说，你表哥不在国内，你现在是姑父最疼爱的孩子。”

    头皮有点发麻，   姚商顿顿点头：“谢谢姑父。”

    听到女孩子细腻的嗓音，林志泽还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炸响，让他一时失了分寸。连忙按掉铃声，他站起身。看着浴后不俗的丫头，林志泽最终恋恋不舍地离开。

    房间门关上，姚商没敢有动作。有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她只能听到自己后怕的砰砰心跳声。从小地方出来，但是她不傻，林志泽三天两头往她房间里闯，她明白他想干什么。

    奈何他从未有过真正越界的举动，她心中的怀疑没有实质性证据。再说，就算他真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林志泽代表了房子和财富，姚商和姚小琴一样，都离不开他。

    确定外面没有声音，她才轻轻拧动开关，反锁房门。林志泽刚走的时候，她不敢反锁，怕他听到声音。

    ……

    周一放学，季逍果真如在旅馆所说，叫人带来了宋芊雪。

    两个男生压着她，让她跪在地上，另外一个男生在讲台前盖上了摄像头。前后门都有季逍的人把守，和宋芊雪关系亲近的女生都被挡在门外，吓得不敢出声。

    在今天之前，宋芊雪一直自称和季逍青梅竹马，所以其他女生敢跟着她欺负姚商。没想到，宋芊雪现在倒成了被打的一方。

    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季逍此举是在为姚商出头。不愧很多人都相传，说姚商是季逍在7班的小情儿。关于他在其他班还有没有这样的暧昧对象，没人知情。

    姚商被季逍的人带到空教室，进门就看到跪在后排地上，脸上眼泪横流的宋芊雪。

    她被吓一跳，手扶着门框，迟迟不敢进门。

    发现了她，季逍朝她招手，脸上笑意肆虐，口吻顽劣：“宝贝儿过来，我教你怎么打脸最疼。”

    “……”

    姚商不想打人，一旦她动了手，宋芊雪的家长找来，她也要被学校找家长。届时，无论姚小琴还是林志泽过来，她都没好果子吃。

    现在寄人篱下，她最应该做的就是乖巧，不生事端。

    摇摇头，姚商不敢，语气怯弱：“我不想对她做什么，你把她放了吧。”

    之前被宋芊雪扇了一巴掌，但她现在不想计较了，只求宋芊雪以后别再来招惹她，让她默默无闻地熬到高三毕业。

    她知道宋芊雪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今天自己打回去，下次她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

    自己喊了人，姚商却站在门口不进来，季逍含笑的面容瞬间冷戾下来，一把攥住宋芊雪的长发，用力拉扯。

    “啊……”

    五官疼得皱到一起，宋芊雪喊疼的声音刺激着对面的姚商，吓得她双肩颤栗。

    “我说，过来。”季逍皮笑rou不笑，看过来的眼神毫无温度，刮得姚商大气都不敢喘。

    他像一个疯子，姚商怕他怕得厉害，双腿打着哆嗦靠近。好不容易走到他面前，她消瘦的肩膀倏地被他大掌攥住，强行转过身去。

    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宋芊雪，姚商紧张又害怕，双手背到身后，实在不想打人。

    “她打了你，你就要打她。礼尚往来，听懂了吗？”

    季逍在她身后，低沉没有感情的声线灌入她耳中，指使她下一步动作。

    “抬手，狠狠抽回去。”

    姚商不敢，迟迟没有抬手。怕被对方报复，更怕哪天季逍不管她了，自己被对方狠狠报复。

    她始终没有动作，宋芊雪却忍不住了，看够了这张白莲花的虚伪模样，她冷嗤出声，啐了一口：“下贱的样子装给谁看，背后还不是张开腿给别人上。装纯，恶心！”

    “……”

    这不是她第一次骂姚商。

    但是是第一次在季逍面前骂。

    小地方来的姚商有点封建，加上季逍总在她面前提起两人有过的亲密，她便无法忽视肌肤之亲的事实。看了眼身后的季逍，她眼神乞求，想让他帮忙解决自己眼前的麻烦。她的态度从一而终，不想打人。

    “这次不打服她。”季逍坏笑着，步步引诱，“她明天就能把你被我cao过的事儿传出去，你不怕吗？”

    姚商怕。

    当初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不敢让任何人知道。现在也是如此，时间不能抚平她对这件事的恐惧，她非常怕被人议论。

    可是……

    “来，我教你。”

    见她不听话，季逍从她身后靠过来，一手攥住她纤细手腕，扬起的幅度很大，掌心方向对准宋芊雪不服不忿昂起的左脸。

    “下次谁再打你，你就这样狠狠抽回去。有我在，没人敢找你麻烦。”

    季逍亲着姚商的耳朵，手掌用力，攥得她骨节泛白，感觉手骨要裂开一样。

    “疼……”姚商声音颤抖，缩在他怀中，身子直打颤。

    但季逍没有松缓力道，加大力气伤害她，直到姚商溢出哭腔，他低笑道：“疼吗？疼才能长不听话的记性。她如此，你也一样。”

    下一秒，姚商的手被季逍的手劲儿带出去，重重扇在宋芊雪的脸上。

    啪的一声，伴随着女生的尖叫：“啊……”

    掌心有火辣辣的灼烧感，连带着手腕的钝痛，姚商愣在原地，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

    这是她第一次打人，虽然动作不具有主动意识，但心中长久以来的委屈好像被填补一点。这一刻，她甚至认为姚小琴说得没错。柔弱的女子可以倚靠男人，这样她们不会受伤害，能自保。

    转头看向帮她出头的季逍，姚商心底竟然衍生出一点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