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路痴/长野咒灵/小朋友
“大人，是这边。” 第n次走错方向后，五条昭脸色黑了。 他揉了揉眼睛，把孩童时期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憋了回去。 天知道，他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路痴！ 五条昭：痛苦面具JPG. 本来他想着自己一个人就足够，身后那家伙是拖后腿的。结果……幸亏自己不是一个人出门的。 “他让你跟着我，是未卜先知吗？”他撇了一眼身后跟着的男人。 除了带路，这个被老爹派来侍奉他的仆人并不多话，宛如一个木头。会在五条昭面前惶恐、恭敬，但并不胆怯。 “是的。”宛如死人一样的声音，毫无起伏。 “你叫什么名字？”闲得无聊，五条昭决定和对方说说话。 “回大人，没有名字。”目不斜视的仆人一边警惕周围，一边回答。 “那平时其他人怎么称呼你？” “我只要侍奉您就足够。” “……”五条昭嘁了一声，觉得无聊，“你觉得自己能保护我吗？你好像就是个普通人吧？” “……愿为您奉献一切。” “可是你确定，自己不是来拖我后腿的吗？”除了方向感，五条昭倒没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用。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不习惯被人伺候。平时也只让跟在他身后的佣人打扫屋子，准备衣物，至于这个自称是他“仆人”的家伙…… 他一向当作是老头子那边的“眼线”，没有半点信任。这次要不是对方非要跟着，他都打算自己一个人溜了。 五条昭停下来，仔细打量着落后自己半步的男人，黑发黑眼，身材瘦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老头那边说辞是因为他年纪小、又是第一次出门，身边没人照顾可能会有危险……难道是他多心了？ 这个年代没有导航，五条昭出门后，完全是把人当做人形地图用的。 男人任由他打量，垂着头，视线规规矩矩的，盯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跟了我也快十年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五条昭说，对方听完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副任凭吩咐的模样。 五条昭顿觉无趣，视线落在了自己和服袖口的流云纹路上，随口道：“就叫流云吧。” “谢大人赐名。”男人单膝跪下来，两人身高差减小，五条昭一伸手将他头发薅起来，看着他的脸。 “长得一般般啊。” 松开手，过长的刘海再次挡住对方半张脸，五条昭拍拍手，让他起来。 取名小插曲过后，两人又陷入沉默氛围。 充分认识到自己路痴体质的五条昭不再乱跑，让流云带路。 五条本家在京都，五条昭接的任务地点在中野市，一路经过岐阜县、长野县。他还想趁着这次任务，先去上辈子生活的东京逛一逛的。 “大人，请先完成任务。”流云面无表情，手里拿着手机，上面已经挂了好几个电话。 “……知道了。” . 他的便宜老爹，似乎对他有种过度的“保护欲”。 明明生在这种大家族里，是不可能有纯粹的亲情，但五条昭还是能感受到对方对于他那过于强烈、甚至到了不正常地步的“喜爱”。 就像这次出门，对他来说只是一次任务而已。 就算是他第一次离开五条家，独自执行祓除咒灵的任务，也担心他照顾不好自己而派人跟着。更甚者，一路上吩咐了不少五条家产业的人照看他。 五条昭觉得，这不是保护，而是“监视”。 忍受身边这个傻蛋就够了，那些闲杂人等……实在让他烦躁极了。而且，除此之外还有针对他的不少人…… “跟苍蝇一样，麻烦。” 明面上风平浪静，但五条昭对咒力很敏感，一眼就看穿暗中跟着的人。 “哎，真奇怪……”他对着流云道，“我在五条家也不怎么出名吧？怎么出门一趟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啊？” 他又不是五条悟，一直都很低调，按理来说没几个人认识他。 他那个好侄子，居然还真的选择这个时候对他下手。 可惜—— “偶尔也会觉得，【父爱】浓一点也还好啊。”他感慨着，叹了一声。 一路上，虽然暗潮汹涌，但居然没人跳到他面前，不得不说，他爹真可靠。到达长野，算是安静了不少。 “我看看……悬赏没了啊。”他搜索了一会儿，发现被人挂到黑市上的，自己的悬赏被撤下了。 怪不得没人要杀他了。 五条昭还有点可惜。他那个侄子真小气，悟好歹也有十亿的赏金，他怎么才八百万。难道他不够贵吗？ “……虽然确实比不上六眼。” 流云还想提醒五条昭先完成任务，但五条昭想着，好不容易身边没有虫子了，不得好好玩一下。 “任务期限是一个月啊，急什么。”拖延症犯了的某人摆摆手，开始搜索起长野县有什么吃的了。 毕竟，他出门的原因之一就是改善伙食。 只是意外总是在快乐享受美食的时候来临。 打发了流云去排队给自己买冰淇淋，五条昭吃完最后一口棉花糖，向着不远处的公寓走去。 五条昭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条街道。临近傍晚，人们下班后来去匆匆，并没有注意到一个十岁孩子独自走在路上。 五条昭越过栅栏，看着普通人眼中看不见的残秽，那是咒灵留下的痕迹。 澄澈的蓝色中倒映着黑雾缭绕的居民楼，他顺着楼梯飞快地上去，来到了某一层楼。 “就是这里了。” 他拐过一条走廊，停在门前，一脚踹开门。 屋内到处都是血迹，像是喷溅出来的，五条昭捂着鼻子，听到了阳台传来的动静，走了过去。 “敢助君！坚持住！” 血迹斑驳的阳台栏杆上，挂着一个人。少年半个身体都落在了外面，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扯着什么。 在他背后，漆黑的、扭曲的生物逐渐壮大，发出刺耳的嚎叫声，如液体般的身躯朝着他缠上去，一点点勒紧。 「去死吧去死吧……」 「你们这些混蛋……去死去死！」 “喂，够了吧。”孩童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它的话。 那黑漆漆的生物不知怎的，竟真的转过头，听见了这句话。 「你看见我……吃掉、吃掉……！」 “这就是咒灵啊？和悟说的一样，真的丑……”五条昭打量着他所见到的，第一只咒灵，按着咒力估算了一下等级。 不到三级，很弱。 “你是怎么在这里的？”恍惚间，同样听见陌生声音的少年眼睛瞥过，看见小孩出现在这里，“小朋友，能不能过来帮一下忙？” “……”五条昭眯起眼，“你说啥什么？” “我同学快掉下去了，能不能帮我找根绳子……被单也行！拜托！”少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五条昭话里的意思，以为对方不理你，又重复了一遍。 “小朋友”。 “你再说一遍？” 被戳中痛点，不太爽的五条昭啧了一声，看了一眼少年，又看向咒灵，避开了它的靠近。 “黏糊糊的，看着就不干净……” 漆黑的如粘液一般的东西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看着这只不太聪明的咒灵改变目标，盯上了他，小小的叹了口气。 五条昭的眼睛能看见咒灵留下满屋子的痕迹，就跟标记地盘一样。他手中此时并没有合适的咒具，但是…… 要祓除，也不需要这么麻烦。 纤细手掌汇聚起咒力，这只行动缓慢、从那两个人类身上吸取负面情绪壮大自己的咒灵眼神灼热，丑陋的脸上裂出一个笑容。 「吃……吃掉……」 在闲暇时候，捣鼓了一下咒力的五条昭顺着内心的感觉，伸出指尖，汇聚的咒力如激光一样射出，击中了咒灵。 它开始哀嚎，比人类还要美味的咒力宛如毒液，侵蚀着它。不一会儿，这只咒灵就彻底化为一摊液体，慢慢蒸发了。 放出攻击后，五条昭就没再管它，而是进了屋，找到一床被单，绑住栏杆，拧成长条甩出阳台外。 看着快掉下去的少年顺着被单爬上来，五条昭并没有动手帮忙，直到刚才一直拉着人的黑发少年擦着汗，走过来。 “刚才谢谢你了，小朋友。” “……”五条昭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要这么喊我。” 虽然他现在的确是小孩身体，但这不代表他喜欢被当成小屁孩对待。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那个少年弯着腰，尽量与五条昭保持平视，顺便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另一个人，“我是诸伏高明，这是我的朋友，大和敢助。” 并不想和他们认识的五条昭不说话，然而对方很有耐心，等着他开口。 “……五条昭。” . 五条昭完全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他吃着诸伏高明买来的冰淇淋，听着大和敢助叙述刚才的事情，大嗓门吵得他耳朵有点疼。 “我不太记得我怎么从那儿掉下去的了，真邪门……” “而且一进屋，我就一直觉得发冷，高明你还不信……那屋子绝对没那么简单！”大和敢助到现在还惊魂未定，“我还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了！” 五条昭：当然不简单，有咒灵作祟……你们进去居然没死，那才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