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言情小说 - 太子为我马前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31

分卷阅读131

    天和地都在旋转,仿佛有风卷着海浪冲上云霄、须臾又坠落下来,身不由己、情不由己。

    这一夜,星辰颠乱,月光却还是那么温柔,流淌过她的指尖,指尖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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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真香的味道潮湿而浓郁,堆积在宫纱帷幕之间,和夏天燥热的空气混合在一起,让高敬泽觉得有些不太习惯,长安的物候和西川大不相同,他已经离开太久了,几乎忘记了这里的天气、还有这宫廷里薰香的味道。

    但他的面色始终是平淡的,他弓着腰将三枚兵符交到了宋太监的手里。

    宋太监又转呈到肃安帝的案头。

    这是太子贺成渊所领的东宫十率、左右骁卫、左右武卫的兵符,如今尽数收归于皇帝。

    肃安帝翻了翻那兵符,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们看看,朕对太子是这般信任,将如此重权托付到他手中,可惜啊,他竟不能领会朕的一片苦心,叫朕心疼哪。”

    高敬泽沉默寡言,张钧令老jian巨猾,他们两个此刻都不开口,一旁的三公九卿也不便说什么,大殿里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肃安帝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道:“王宗和三次上表,向朕力陈忠心,他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未知他人如何?”

    张钧令只好出来说话了:“唐迟和朱三泰奉陛下旨意,已往西川赴任,恪尽职守,唯陛下之命是从。”

    “江都、安西、淮北等各处都护府呢,最近可还安分?”肃安帝继续发问。

    这三个月的世间里,朝廷往各地的都护卫军中接连派遣了十二位参军,钳制各地军务,以防异变,连京城卫军的统领们都被肃安帝三番两次召见,明里暗里种种敲打。

    张钧令把各处的情形一一说明,无非是一切风平浪静,毫无波澜,这些人仿佛都忘记了太子一般,对着肃安帝赤胆忠贞,一片恭顺之意。

    肃安帝还算是满意,他又转过头对三公九卿等众臣工道:“朕责令太子在明镜台思过,但太子实在不知悔改,迄今未上请罪表,依卿等所见,朕这个责罚是不是太轻了?”

    肃安帝的语气十分随意,右丞相的心里急急地转过了几个念头,背后却出了一袭冷汗,他低下头,恭敬地道:“雷霆雨露皆是天恩,陛下对太子如何处分,臣等怎敢置喙。”

    余者唯喏喏而已。

    肃安帝看着下面的众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他摆了摆手,命众人退下了,独留了高敬泽下来。

    众臣退出去后,肃安帝仿佛又陷入了沉思中,没有立即出声。

    高敬泽亦不言语,垂手静立而已。

    半晌,肃安帝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他是朕的儿子,身体发肤皆受之于朕,无论如何,他不能怪朕狠心。”

    大约准备得差不多了,或许,已经到了时候,毋须再多顾虑了。

    肃安帝语气微顿,转而叫了一声:“高敬泽。”

    “臣在。”高敬泽跪了下来。

    “朕将左右骁卫、左右武卫交予你,你为朕之左膀右臂,不可负朕所望。”

    “臣肝脑涂地,不敢有负圣恩。”

    “明日,随朕前往明镜台……探望太子。”

    “是。”高敬泽回答得没有丝毫迟疑,正如当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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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成渊又做梦了,他已经很久未曾梦见当年了,未曾梦见他的母亲,那个世界上最美丽、最爱他的人。

    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很大的雪,皑皑的白雪把皇城都覆盖住了,红墙和朱瓦隐埋在雪下,风声欲断,天地一片苍茫。

    姬皇后在雪地里奔跑,她是个文雅娴静的女子,仪态万端,一举一行皆可入画,从未像今日这般失态过。

    年幼的贺成渊跟在她身后拼命地追赶:“母后、母后,你怎么了?你要去哪里?”

    姬皇后没有理会儿子,她一路跑过了宫道回廊、殿台庭楼。她的身上和发间覆着白雪,冰冷而凄厉。

    贺成渊觉得他似乎追上了,又似乎没有追上,母亲跑得那么快,似乎要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

    梦里的景象飞速地从眼前掠过,贺成渊赶到御书房的时候,只看见母亲拔出了剑,指向父皇。

    贺成渊茫然不知所措,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父皇抱着他和母后说说笑笑,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切都和往常一般无二。

    可是,一夜之间却风云突变。宫外传来的消息,外祖和大舅一家上下三十余口人,连同尚在襁褓中的小表妹都死了。振武王姬长河举兵谋反,事败伏诛,满门抄斩。

    这一切,如此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64.  东风引17   楚楚的温柔抚慰

    他听见父皇在对母后急切地解释:“阿雪, 你父亲和兄长平日对朕如何狂妄,你也看到了,此祸患一日不除,朕这天子之位就一日不安, 你当以家国天下为重, 体谅朕的一片苦心, 你且放心, 朕对你的心是一样的, 你是朕的皇后, 绝无更改之意。”

    姬皇后本为将门之女, 此时盛怒之下, 持剑在手, 完全不复平日的温柔, 眉目间一片厉色:“若无我父兄,你当日怎么能坐上这个位置, 贺玄章,你这个忘恩负义之辈。”

    肃安帝脸色铁青, 怒道:“阿雪, 你乃贺氏妇,早非姬家女,难道在你心目中,朕和阿狼就比不上你的娘家人吗?你也太过糊涂。”

    后面一片混乱,父皇和母后的争执贺成渊有些记不清楚了,他看见母后持剑劈向父皇,他心胆欲裂,本能地扑了过去,在父皇的身前挡下了这一剑。

    “阿狼!”

    姬皇后收手不及, 那一剑从贺成渊的肩膀划过胸前,血溅了出来,一片淋漓。

    外面传来喧哗的声音,卫兵们听见异动,已经涌了进来。

    姬皇后的剑指着肃安帝,剑尖滴血,她的手在颤抖。

    贺成渊忘记他那时疼不疼了,他只记得他跪在母后面前,哭着求她:“母后,你不要杀父皇,求求您,母后,您把剑放下来。”

    肃安帝似乎也不能相信,他颤声道:“阿雪,你要杀了朕吗?你不想想阿狼吗,我们的孩子,你忍心让他一夜之间就失去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