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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君前戏言,可见他一副真情实感的样子,不禁又疑惑了,难道江卿说的都是真的? 待江快雪离开,皇帝便着人去调查一番,过了几天密探回报,江快雪无论是之前在淮安老家,还是来了京城之后,都不曾听说他会歧黄之术。有一回他的小厮闹肚子疼,江府还是从外头请的大夫。 皇帝一时间也是奇怪,虽然江快雪的解释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但密探也打听不到江快雪究竟是从哪儿雪的医术,说不定这是真的呢?是老天的意思,上天开恩让他再延命一年,好为垂髫幼子把路铺好? 他心中惊疑不定,仍旧让密探盯着江快雪,但凡他有一点异动,便立即来报。 “一夜之间忽然便学会了医术?”松月真看见这份奏报,不禁深感荒谬,荒谬到令他觉得可笑。 “听人说,他为陛下施针之后,陛下吐出不少污血,人也精神多了。难道之前此人一直在藏拙?”徐阁老早听说了寝宫之事,只觉得整件事都十分荒诞不经。 “绝无可能。”松月真想起之前江快雪那混不吝的模样,便心生厌恶。哪有人为了藏拙,要这般抹黑自己的。 “定是巫蛊之术,学生这就去查。”松月真告别座师,出了徐府。天色已经黑了,他回到府中,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潜入江府之中。 他手下也不是没有武功高强的人可用,只不过若江快雪当真知道藏拙,那便是顶顶狡猾,他还是亲自去查探一番为好。 快步走到江府后门处,松月真心生疑惑。为何江府下人才这么几个?府中黑黢黢一片,竟然不点灯,有古怪! 松月真飞身上了房顶,小心踩着瓦片,慢慢膳厅,掀开屋顶瓦片朝下张望。 入眼便是江快雪那滚圆的身材,他坐在正下方,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两个菜一个汤。 竟然只有两个菜?奇怪,难道这两个菜是什么难得的珍馐美味不成?再仔细看去,只见那桌上不过是一盘卤猪耳朵,一盘小青菜,汤也是寻常的萝卜排骨汤。 江快雪吃得倒是很欢实,而且食不言寝不语,动作十分文雅。 用了晚饭,下人将盘子收下去,江快雪独自进了书房。松月真正想跟过去,就听见底下人正在说话。 “少爷吃的越来越少了,眼看着清减了许多,老夫人看见,还不心疼煞了!阿福,你成天跟着少爷,知不知道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个……我看大人这几天心情都还不错,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哦,对了!前几天我跟江大人家的常随聊天,听他说,咱们大人在朝会上被那个什么什么御史参了一本!” “真是岂有此理!是哪位御史?” “名字我没记住,只记得姓松。” 房顶上的松月真:…… 他无语半晌,轻手轻脚走到江快雪的书房,正要掀开瓦片窥探,便听见小厮敲门禀报:“大人,方大人来了!” 江快雪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 松月真暗道:昏昏暗室,赵党会面,不妨听听他们要说些什么。 方通快步进了江家书房,疑惑道:“寒之兄,你这府内怎么黑黢黢的,也不多点几盏灯呢?” “省些灯油。”江快雪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没有半分不好意思。 “这……那你这书房为何也黑黢黢的,不怕伤眼睛么?” “点了一盏灯便够了。” “罢了罢了,我不说你了。裕民兄在贝园做东搭戏台子,同去听戏吧,晚了赶不上好位置。”方通说着,就要去拉江快雪。 江快雪却是连忙避开:“不了,都这么晚了,我就不去了。” “哪里晚了?不过酉时而已。”方通觑了他一眼,揶揄道:“怎么?怕又遇上那松月真,被他参一本?”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我不过是不想出门罢了。再过一个时辰我便要歇息了。方兄,我看你也别去了,成天听戏,有什么趣味,不如与我一道秉烛夜读,如何?” 他拿起案几上的书:“你看这里:恋恋绨袍。这恋恋二字究竟该作何解释,我就不是很明白……” 那一刻,方通和房顶上的松月真的思路不谋而合了:秉烛夜读?他居然是认真的! 第24章 穿成胖子(三) 方通登时脸都绿了,摆手道:“寒之!寒之!饶了我罢!你不爱听戏,那便算了!算了!我这就走!” 说着连连后退,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跌跌撞撞跑了,浑似身后有群狼追逐。 松月真在房顶上看得一清二楚,不禁摇头,堂堂朝廷要员,行事却有失端方稳重,殊为不妥。 他却不想想,堂堂朝廷要员,大晚上的不睡觉蹲在独身男性的房顶上偷窥,难道就是端方稳重了? 他再看向江快雪,这位倒是足够端方稳重,只见他无奈地一笑,在案牍前坐下,提笔练字。不时端起枸杞茶喝一口,一个时辰间,江快雪起身四次,松月真见他在室内溜达转悠,还以为他是要找什么东西,哪知道他只是走了走,敲了敲腿,便又重新回到桌前坐下。 到了戌时,江快雪上床躺下,整个夜晚如此平静,竟让松月真有些恍惚:难道我在房顶上蹲了一个时辰,就是为了看他练字的吗?江快雪今年究竟多大岁数?当真只有二十四?不是九十四? 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松月真决定明天继续来盯梢。 有的人表面上看上去光风霁月,其实在单身男性的房顶上一偷窥就是一个时辰,江快雪对这些都是一无所知的。第二天早上他退了朝,便被皇帝叫进内廷,太医院已挑选出几名聪明机灵的太医跟他学习医术,江快雪便调整了工作时间,上午在太医院教习,下午再去六科廊办公。 松月真盯了他几天,却是一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江快雪的作息就像个老年人,每天准时吃饭,吃完了饭在院子里散散步,接着看书练字,到了戌时上床休息,居然连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 他吃的也不甚好,不过是些粗茶淡饭,也不知吃这些粗茶淡饭,他是怎么长成一个胖子的。 只不过他偶尔练字时会走神,然后唏嘘些“老头子……”之类的怪话。有一次晚膳有条鱼,他对着鱼居然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了,边抹眼泪边念叨“他喜欢吃鱼,我都没给他做过几次……”。 疑惑不解的不只是松月真,江叔也一肚子疑惑不安,忍不住偷偷跟江快雪说:“少爷,已经过去的事,您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江快雪登时惴惴不安:“啊……你看出来了?” 江叔叹气:“唉,您成天精神恍惚,茶饭不思的,谁能看不出来呢。那松大人也真是可恶,不过人无完人,咱们使劲盯着他,不怕抓不着他的痛脚!”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