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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念经人 第444节

    “还给我装,不许乱说知道吗?”

    “乱说什么?”

    两女嘻闹做一团,引得石堡内其它房间练功的张玄东走出来,才放开了又搂一起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悄悄话。

    张闻风透过石壁“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希望钱璟活得轻松快乐,有自己的贴心朋友,笑口常开,修炼方面有他打点,慢慢来,不着急的。

    不惜代价用资源堆,他也要将钱璟堆进五阶。

    他在趺山镇长的陪同下,将整个秘境差不多走了一遍,山山水水,有好几处可以试炼的好地方,趺山镇长都一一指出,还送了他两样宝物。

    去东南方位的桃山做客,品尝了桃娘子酿造的桃花酒,还得到一瓶八百年份的桃花酿馈赠,对他只是口腹之欲,但是对于二阶、三阶修士来说是难得的珍品。

    还受邀请到茫人城待了几天。

    通过与三位老妖聊天,知道三位是上次和上上次灵气潮涨期间,遭遇仇杀,被外出行走的莫夜随手救起,以前陌岭幽境内还有两位高手,于前次灵气潮涨末期,外出飞升去了上界。

    三位老妖所求无非是安静的修行环境,静静等到这次灵气潮涨末期,再出秘境,走登天仙路去往上界。

    张闻风终于清楚他和三位的关系,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

    他目前还没有正式成为陌岭幽境之主,迟早的事儿。

    桃娘子上次用那种法子试探他,纯粹是脑子缺根弦,受了茫公的蛊惑,要是他小肚鸡肠,等他修为提升到六阶,那老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他还顺道外出一趟,回宗门待了一个月,对他来说,到哪里都是修行。

    十数日时间,转瞬即过。

    张闻风不敢沉浸境界中修炼,他无意中一个闭关,可能三五年便过去了,随着修为和感悟的加深,越发觉着修真无岁月。

    缓缓起身,走出洞府。

    来到石堡场坪前,里面正热闹着的众人蜂拥而出,纷纷朝观主行礼请安。

    张闻风微笑虚抬双手,打量着如愿破境还稳固了几天修为的铁锦林,道了一声“恭喜”。

    陌岭幽境利用得好,今后可以用来造就大批的自在境和金丹境人材,相比其它宗门,仙灵观已经具备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听趺山镇长透露,上界各种势力割据,新飞升的修士要不投靠有香火情分的宗门,仰人鼻息,要不自己组建势力,谋求资源和发展,不用受制于人。

    铁锦林脸上洋溢着情不自禁的喜色,心中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破境失败这几年,他内心经历了太多忐忑和煎熬。

    担心再次破境不过,那样将彻底断送掉后面的修行路,生于凡尘,死于凡尘,无缘修行路上更高的风景,幸亏有一位红颜暗中鼓励,给予他无数慰藉。

    目光瞟向一旁,与一双俏目相对,分享他的喜悦。

    张闻风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吩咐道:“锦林既然已经晋级,便回宗门去,再留此地修炼没甚必要,容易扰了其他同门心思,等稳固两个月修为,前去零星岛值守。”

    “是,锦林遵命!”

    铁锦林拱手。

    张玄燕脸红红的躲去后面,她显然是误会了观主的

    意思。

    张闻风又勉励几句其他人,带着铁锦林陡然消失在原地。

    待出现时候,已经到了灵草岭专门用来遮人耳目的院子内,让铁锦林返回宗门,张闻风往柳枝河方向去,上次接到杨水兰的消息,请他有闲暇去一趟,说是积善液灵丹炼制两炉,运气不错,得成丹十二颗。

    他正好用一颗积善液灵丹,去还一笔欠下很久的人情。

    第664章 未雨绸缪奔四方

    元阳郡,九鹤山往西三十里外的后丘村。

    夜深月黑,村中家家户户院门挂孝布,屋檐悬白灯,村子里弥漫着白茫茫、凄惨惨的丧事气氛。

    祠堂边广场上搭着两片灵棚,中间布置有规模庞大的灵堂灵台,灵幡帐慢白纸随夜风「哗啦」响不停,摆放的纸扎楼阁纸人在白灯映照下,惨白兮兮,影影憧憧。

    一名穿黑色道袍相貌清癯的中年道士,左手持法铃,右手虚抬胸前掐诀,脚踏罡步,口中吟哦有声,率着众多乡村道士绕着灵枢念诵《血盆经》超度,前边几天已经做了「穿花舞、打绕官、下地狱」等法事,今夜是念七的最后一场「破血河」。

    村中所有男子,不论老幼,全部在灵前跪孝。

    纸钱在火盆中一叠一叠焚烧,香火袅袅,妇人的哭丧声在另一个棚子从法事开始,像是悲呛歌谣,述说赞美着丘老太君的生平换着人没有停歇过。

    法事接近尾声,张闻风从黑暗中走来,到灵堂外停步。

    有披麻戴孝的孝孙看到道士出现,忙起身行至张闻风前面,躬身作揖膝盖一曲,便要下跪礼迎,这是一种隆重「孝礼」,张闻风忙伸手扶住,道一声「老太君千古,请节哀」。

    朝做法事的中年道士指指,示意主家不用管他。

    那中年道士沉浸在做法念经的氛围中,似乎没有注意到外面多了一个观摩的同行,一丝不苟举行着庄严肃穆的超度法事。

    最后一段经文念完,中年道士手摇法铃,与众道士合念一遍《太乙救苦宝诰》,完成仪式,众多孝子孝孙磕头之后纷纷起身。

    看到灵堂外的张闻风,中年道士很有些吃惊,笑着走出来行礼,带着客人往主人家在附近安排的歇息院子走去。

    「怠慢张观主,不知张观主夤夜前来,可是有甚紧要事吩咐?」

    中年道士是九鹤宫太上长老封奇岳,他藏身乡野,以做法事的方式走脱凡路,感受人世间的哀哭死难,以求自身的感悟超脱,算是别具一格了。

    前些年,随着仙灵观的快速崛起,封奇岳很少再与张观主联系,身份不匹配,他也是要面子的人,担心受到冷落反而不美,但是仙灵观的大小事情,包括过年时候,他都会遣知客道人前去送一份礼物,礼多人不怪嘛。

    张闻风没有多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有一笔人情归还,封道友也正是需要时候,便想方设法打听到道友的位置,前来打扰,封道友不必多想。」

    修行路上,忌讳拖泥带水,某些关窍处,应该顺从本心为人处世。

    他到柳枝河从杨水兰手中拿到十颗珍贵丹药,被乐子盛情留在河岛上歇住三日,陪着酒鬼堂弟喝了三天大酒,与师姐聊了许久,再去矿山洞窟看了吃得胖乎乎的山獾。

    有范崇风传递讯息,告知他封奇岳的下落,他便径直寻来,已经暗中观察了好几天。

    封奇岳将稀客张观主请进院子,让跟着他伺候的小道士回避,奇道:「张观主几时欠过封某人情?封某怎么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与张观主交集不多,交往次数也是寥寥可数。

    以前便有些奇怪,张观主似乎对他有不同寻常的好感,言语很是亲近。

    当初宗门的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外事采办弟子,还狠狠得罪过张观主和现今成为金丹的陈青桥,后面本家侄儿封乘风还逼着张观主切磋一场,只要不找他翻旧账就烧高香,几时张观主欠过他人情?

    看样子张观主不像是反话正说,以张观主护国天师的身份,也用不着。

    要拿捏他根本用不着大费周章,一根指头便能摁死。

    「很多年前了,封道友你用金鸡引路术做法,在黄泉路上招魂还阳,

    无意中帮了我一把,我当晚遭受小人陷害,魂飘冥域,正好遇见‘金鸡,才得以脱困。」

    张闻风将话术稍做改动,他被鲁金忠陷害的案子,在县城道录分院有卷宗留底,都对得上,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当年的些许小事已经不担心了。

    拱手躬身对着目瞪口呆的封奇岳郑重一拜。

    「使不得,可使不得!」

    封奇岳笑得嘴巴都有些歪,他想忍住可怎么都忍不住,忙伸手相扶。

    当初他施法招魂,还是刚刚晋级自在境不久,正是意气风发时候,有些冲动想试试学会的通幽秘术,后面为此受到反噬病倒在床榻两个多月,才慢慢将元气恢复过来。

    法不能乱试,他吃过惨痛教训。

    没成想那晚上的金鸡立下大功,无巧不成书,将张观主的魂魄驮出来冥域。

    他是怀疑金鸡带出来什么东西,用幽术喝问了几次无果,传讯请元阳郡下辖各县城道录分院配合查找还阳之人,后面不了了之。

    张观主对他的好感和亲近,此时全部都能解释通,害他提心吊胆好些年。

    「张观主快快请坐,无意中能帮到些许小忙,不足挂齿!」

    「‘有帮有尝,有借有还,,为我等修道之士常情,这一颗破境丹,代表张某心意,物轻情意重,还请封道友莫做推辞。」

    张闻风取出一只装有一颗积善液灵丹的丹瓶递上。

    三阶破四阶是一道极大关口,没有药物支撑,难度将倍增。

    他探听到九鹤宫没有破境丹,封奇岳私底下找相熟宗门求购,数年而不得。

    封奇岳笑得脸颊两边发僵,这份人情还得他都不好意思讲客气,雪中送炭,拒绝不能,便双手接过,口中连连道谢。

    灵气没落的五百年间,九鹤宫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山上曾经出了几次败家贼,将当年老祖们留下的几颗珍稀丹药给糟践挥霍,后人徒呼奈何。

    开头难啊,作为九鹤宫的太上长老,唯有他晋级金丹之境,方能抓住灵气潮涨初期的先机,为后来者创造更多便利,迎来一次山门兴盛。

    煮水烹茶,秉烛夜谈。

    交流心得,指点迷津。

    翌日清早,张观主披着秋雾离去,封奇岳恭敬送出老远方返回。

    完成一桩心愿,张闻风飞回宗门,将大部分积善液灵丹留在后山宝库,与山长特意交待一番,停留三日,给学徒们上两堂课,考较狗娃经文背诵的学业,指点剑坪众人的剑术。

    他又启程往东边州城飞去,自从与陌岭幽境三位老妖聊过之后,他觉着很有必要在下界时候便多种花,广结人缘,前期能够冒头的修士都是佼佼者。

    待秘境中的弟子出关,便轮到岳安言前往陌岭幽境历练几年,为晋级金丹做准备了。

    鬼崽岭的据守使职务,他去替宗门的弟子拿下来,方便今后他闭关之后,从零星岛回归的土堃能够拿着信物,从鬼崽岭半山洞口带弟子进出。

    第665章 天生的祸害

    「还有两个多月,待卸任院正职务,我要好生外出游历几年,到独仙岛玩玩。当年被我师父哄着磨砺心性,在南江州城当护法、再当院正,一呆就是十年,几乎哪里都不能去,像个泥菩萨性子都快磨没了。」

    何广君双手抄袖,歪着肩膀在院子里倒着走颠步。

    平素在外人面前要维护院正威严形象,难得有谈得来的老朋友前来探望,他放松得原形毕露。

    「这十年你借助官宝打磨剑心,元悉精纯归于平淡,剑意锋芒内敛,赚大了,别不知足啊。」

    张闻风能看出这家伙憋得慌,没人切磋比剑,不能外出探险寻宝,想走出南江州城都要顾忌再三,确实难为何疯子了,笑着取出他抄录的《光寒剑经》,递给没有正形的何院正。

    「也就那么一点近水楼台的好处......咦,送我一本剑经,先说好啊,我身上可没有你瞧得上的宝物,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金丹境修士,眼界高到天上去了。」

    何广君嘴里啰嗦,手上动作却不慢,将书册抢了过来。

    张观主送他的剑术典籍,他能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