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独立电影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6

    这个‘青年小组’拍。这样一来,‘正选员工’就不会对单独的谁感到不满了,因为这是厂里为了扶持青年而拍的片子,他们本来就拿不了,而西影厂就很可能为了‘和睦’给个厂标,一下安抚所有不满的高学历的毕业生,你想啊,最早进厂的做主创,后两年进的当副手,大家至少能跳一级,当然都会高高兴兴的,厂长也就轻松了。而不给标的时候呢,你们也会再想项目,这个所谓‘青年小组’能让厂里省心很多。与此同时,以防万一,你也继续当副导演,这样要是‘青年小组’没能如愿拿到厂标,那你最坏也就是按原来计划再干三年嘛。”

    师兄想想,觉得这还真是个办法。

    兰生赶紧趁热打铁:“别忘了把岑晨叫上。”

    师兄:“……知道了。”谢兰生给出了办法,他自然要回报对方。

    谢兰生说:“谢谢师兄!”

    “……”

    “顺便,”谢兰生又得寸进尺,“能不能也打听打听这个人的兴趣爱好、家庭背景和过往经历?”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DMCIA。”谢兰生说,“大妈中央情报局。”

    师兄服了谢兰生了,说,“行了行了,我试试看。”

    谢兰生又:“谢谢师兄!”很是嘴甜,很是亲热。

    …………

    一周后,北电师兄告诉兰生,西影厂已批准自己“青年小组”的计划了。能否上片要看本子,而他已经开始准备了。

    谢兰生挺替他高兴,又问了问岑晨的事儿,师兄说,为了给他创造机会,他制定了一周六天单对单的“学习活动”,而周一,岑晨就会来他宿舍,五点开始,六点结束。

    “谢谢师兄!”谢兰生挺真诚地道。

    太好了。

    他本来想,如果师兄的路走不通,他就必须请王先进介绍其他师兄师姐了。有王先进这个老师,师兄师姐会帮他的。

    就这么着,周一晚上5点59分,谢兰生去师兄宿舍了。在那里,他毫不意外地碰到了他的目标——录音师岑晨。

    岑晨其实长相白净,看不出来是个憨憨,直来直去的那种。

    师兄演技也很出众,介绍道:“啊,岑晨,这是谢兰生,我北电的一个师弟。兰生,这是岑晨,我们西影的录音师。”

    谢兰生的眼睛带笑,说:“你好你好。”

    “呃,”岑晨道,“反正今天学习完了,我这就先回宿舍了,你们聊,你们聊。”

    “不用不用!”师兄一把捉住岑晨,“我师弟就是来玩儿的,正好一起吃个晚饭。大家都在一个圈子,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没事儿。”师兄是个黑龙江人,本来就爱交朋友。

    岑晨:“哦……”

    对于一起吃饭这事岑晨本来是拒绝的,然而根本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竟然无比相投。

    而早知道谢兰生是细细研究过岑晨的师兄面对谢兰生的优秀演技眼睛直跳,不能直视地眼看着岑晨每说一个爱好谢兰生都一拍大腿说“哎呀天哪我也是啊!”的样子。

    岑晨非常喜欢足球,尤其喜欢AC米兰、喜欢荷兰队,喜欢“三剑客”,喜欢范巴斯滕。

    谢兰生说他也喜欢AC米兰、荷兰队、三剑客、范巴斯滕,而且简直如数家珍:“欧洲杯时范巴斯滕那零度角真的绝了!”

    “是啊是啊,我都哭了,荷兰终于有冠军了。”

    “最近两年阿贾克斯有个不错的球员,叫博格坎普。”

    “是啊,这应该是接班人了,我认为他很有灵性,哎,去年世界杯可真的是可惜了。”

    他们两人相见恨晚,简直快要拜把子了,师兄完全插不上话,再次服了谢兰生了,也不知道他是找谁恶补成了足球专家。

    最后,感觉气氛热络起来,对面岑晨戒心没了,谢兰生把席间话题很自然地过渡到工作。

    “兰生,”岑晨果然问,“你现在在哪儿上班?”

    “我?”谢兰生的表情明媚,他抻过头,压低声音,“我从潇湘厂辞职了,正在自己独立拍片,下月五号就开机了。”

    “啊???”岑晨呆了,“独立拍片?什么意思?”

    “做地下电影,不拿厂标。”谢兰生像地下党,“我筹来了25万资金,在拍自己想拍的呢!女主角是纯天然的,男主角是……影帝莘野。因为男主层次太多我就试着请专业的了……”

    岑晨一向直来直去甚至可说情商不高,他叫出来:“莘野?为什么?”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谢兰生是真不清楚,“应该就是喜欢本子……或者觉得可能得奖?我们打算拍完以后就去参加欧美影展,卖掉版权,回收成本,如果运气好,可能还能赚上一笔呢。你知道吗,欧美国家有些公司会花百万购买版权,是美元。我现在跟投资人们是五比五分配收益,如果赚了我打算给每个主创剩余的1/10,让他们都有钱有名。”

    对方算算,又呆了。

    “这样,片子无需再送审了,也不可能会被毙了。它也没有行政压力,导演说话就能算数,它只需要考虑艺术,肯定是会比较纯粹。没有领导,没有电影局,没有省文化局和省委宣传部,大家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能把电影拍好。”说完,谢兰生又讲了讲他在潇湘厂的经历,与岑晨的十分相似,每句话都戳人心窝。

    岑晨默默,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其他人都不怕吗?比如摄影师录音师。”

    “其实没有明确法律后果不会非常严重。万一有事,我是导演,我起的头,我肯定担主要责任。”谢兰生说,“别人可以是被骗的,比如,我承诺能买到厂标,你们自然就相信了。”他真的是这样打算。

    “哦……”有些动心。

    “摄影师是湖南台刚退休了的罗大经,”说到这,谢兰生的一颗心还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他压了压,才继续道,“录音师是珠影厂也退了的张继先,跟我拍摄这个影片他们是拿双倍工资的,大概相当8个月的。我是打算固定班底,每年一部,都用他们。你们也知道,摄影师和录音师么最好是用合作过的。大家一起玩儿电影,怎么有趣就怎么来。”

    “哦……”不知为何,有些羡慕。

    大家一起玩儿电影吗。

    “朋友”说好,他就也觉得好了。

    岑晨想到被毙掉的那部片子、销量惨淡的那部片子,还有,还有宿舍墙上尿液地图。

    在西影厂,他没一天真开心过。白天拍片,老牌导演、厂里领导、省文化厅和电影局个个都让他很厌烦,而晚上又要对着地图。地图本身还没那么恶心,可它背后所隐藏着的“多你不多少你不少”的厂文化很恶心。他挺羡慕对面的人如此潇洒自己拍片,也有点儿想爽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