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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邢家不过破落户如今还仰仗着这大太太补贴养活呢单说自己那远方外甥的家境配个邢家却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不过几日邢家那边便传来了消息应下了这桩亲事陈太太自然高兴自上次见着邢岫烟她又探听了一番便生出了这心思来 无论是迎春还是邢岫烟原是与薛家无甚干系的宝钗与她们一向玩得好少不得便要走动走动的 迎春与邢岫烟都有些年岁了既然相看好了自然也便要早些定日子的 这二人一个是贾家庶女一个是贾家太太的娘家侄女倒都是贾家的好事了迎春一直养在贾母这边邢岫烟亦是在贾母这里住过一段时日的贾母很是喜欢她少不得便也有些添妆 薛母带着宝钗宝琴赶了两场定亲添妆之礼俱在贾家办的只毕竟一个是贾家姑娘一个却是贾家太太的姑娘聘礼嫁妆的都有区别只两位姑娘俱不是那等计较之人倒也少了攀比仍旧和和睦睦的 府里的几位姑娘虽有不舍到底也是喜事仍旧都是欢喜模样这其中便只一个贾宝玉格格不入他素来就说那些女孩儿未出嫁时便是颗无价的珍珠宝珠待得出了嫁便不知怎的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主子却没了光彩是颗死珠子了待老了更不得了了竟是死鱼眼睛了如今好好的园子里便有两个姐妹从珍珠宝珠变成了死珠子凭他哪个如何能高兴起来呢 探春瞧他怏怏的模样便道二哥哥可莫做出这副模样来家里凤姐儿、珠大嫂子也是嫁了人的难道她们便是死珠子了老太太年岁也有了难道在二哥哥心里便成了死鱼眼睛了 宝玉嗫嚅两声无话可答 探春又道难道旁人家的女孩儿嫁到咱家便千好万好的只咱家女孩儿便都不必嫁人老死在家里只陪着宝哥哥玩么难道宝哥哥竟也不娶妻了免得那嫁进来的姑娘家都成了死珠子扫了宝哥哥的兴致 宝玉便不敢再说话了亦不敢做出那副愁眉不展的表情来 薛蟠听回来的宝钗学了这一番话便笑道三姑娘这话倒是说的极是呢难道这天下的姑娘家都要嫁到他贾家才不会变成死珠子死鱼眼睛的以他的话他家姑娘便也别嫁了都留在家里当一辈子的宝珠子吧 薛母锤他瞎说什么话呢家里的顽笑话也能当真的仔细叫外人听见那才真是不必嫁人了呢 薛蟠嘿嘿笑两声心下却很是为探春的话叫好的 两个月后的初十是个好日子迎春的夫家孙家与邢岫烟的夫家甘家俱定了这一日如此倒也省事了便直接都从贾家发嫁了亲戚们走礼也好走正好都在一处免去了两处地方走动的麻烦 第68章 一下子从贾家嫁出去两个姑娘,大观园仿佛一夕间便冷清了下来。贾宝玉日日惆怅,贾母便逗他,“姐妹们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难道要留在家里做老姑子么?岂不惹人笑话。不说二丫头和邢大姑娘,将来丫头四丫头大了,自然也都是要嫁人的。” 宝玉一听这话,却是眼泪扑簌簌地落下了,贾母唬了一跳,忙哄他。宝玉已是哭得直抽噎了,贾母慌得没着落,还是袭人瞧着这模样,忙过来哄道:“老太太逗你玩儿呢,哪里便要嫁人了,都是要长长久久地伴在一处呢。便是二姑娘,这几日间的便回来了。二爷快收收泪吧,叫老太太看见了,岂不伤心。” 宝玉又抽嗒了几声,到底忍下了泪珠子。贾母见了心下高兴,便附和道:“很是呢,这几日间的,你二jiejie便家来了。” 宝玉这才彻底收了眼泪,贾母笑道:“你这般地舍不得你的姐妹们,将来你薛jiejie嫁人了,你岂不也难过。她又不是咱们家人,将来嫁了旁人家,可要怎么着呢?” 宝玉忙道:“难道便不能嫁到咱家来么?” 贾母为难道:“可嫁给谁呢?东府你已有了大嫂嫂了,咱们院里,你琏二哥也成亲了呢。” 宝玉跟着寻思了一圈儿,偏就没个合适的人选,真个急得不成。贾母也不说话,便只看着他着急。 袭人最通人情,早便猜到了贾母的意思,要她说,她也喜欢宝钗来做这当家主母。一瞧便是个大度能容人的。 于是袭人便笑着提示道:“二爷怎地偏往别个身上猜呢?” 贾母并不恼袭人多嘴,宝玉听了袭人的话,忙便拉着她的,摇晃着央求道:“好jiejie,是哪个,你也与我分说分说。” 袭人只抿着嘴笑,听他哀求了半晌,又说了无数好话,才笑着指了指他,“二爷怎的忘了自己了?” 宝玉一愣,随即脸颊泛起淡淡的桃红色,如涂了胭脂般,嗫嚅了两声,“那不成的,那不成的……” 袭人奇道:“怎的就不成了?二爷未娶,宝姑娘未嫁的,二爷有玉,正要那有金锁的来配,才真真是一段‘金玉良缘’呢。” 宝玉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继续嘟囔着,“不成的,不成的……” 袭人看了眼贾母,见贾母摇了摇头,她才笑道:“二爷说什么成不成的,前头蔷大爷送了一对儿会衔旗串戏的鸟雀来,正在后边儿跟龄官几个玩儿呢。” 宝玉一听龄官的名字,便将这一茬抛在了脑后,笑道:“正是呢,头几日我还央着她给我唱一出呢,她只推说嗓子哑了,旁个人同我说,便要蔷哥儿说了她才肯唱的。如今赶巧了蔷哥儿来了,咱们可快过去呢,也好听她唱一出。都说她唱的是极好的。” 贾母见他笑了,便催促道:“可快些去吧。”又嘱咐袭人,“看好宝玉。” 袭人忙应了。 有了贾母的话,宝玉便去了梨香院。也不知那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宝玉回来便同袭人道:“原先时我同你说的话竟是错的,我原是觉着这园子里姐妹们所有的眼泪都是哭我的,如今竟才知道,从今后,竟是各人得了各人的眼泪罢了。”又叹道,“也不知这将来为我洒泪的都是哪个呢?” 袭人听他又流出这般痴态,说出这番痴话,便知他又犯了那痴病,便只由他说着。倒是晴雯掩嘴轻笑,道:“二爷这话有意思,难道这天下的女孩儿,竟连个笑都不能了,只管做出一副哭态来?” 宝玉有些讪讪,却又与她们分说不清,他仿若一夕间得了某种启发,只到底是什么,他却是说不清的。 袭人见他不说话了,便哄他,“今个儿天时也晚了,那院甄大爷约二爷明天一早出去呢,二爷早些歇了吧。” 宝玉原也有些累了,今日他得了一番新的领悟,十分的玄妙,却无人可倾诉,便也只得早早会了周公了。 不说宝玉这边如何,薛蟠这几日又有些不高兴了。他头几日又晕了一回,仍旧是遍寻无果,睡了好有日夜,醒来除了觉得差点儿没饿死之外,竟仍是毫无异样之感。 原这样大的事呢,黑子不该多陪着自己么,这家伙却是几天也见不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