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检测

    在明确了加入这个吸血鬼聚居地之后，赛琳娜立刻带着大卫离开了这个审讯室。“这个家伙开车开翻了，我觉得他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免得落下脑震荡什么的就麻烦了！”随意地对着碰到的一个同僚解释着，赛琳娜把大卫塞进了车里，向着医院的方向开去。等到达目的地，一栋看起来完全由玻璃制成的摩天大厦，正静静地矗立在眼前。大卫在离小镇很远的地方就已经看见过它，毕竟它那么高，在夜里又是那么的醒目。“穆恩血液分析研究中心”，在大楼前面的草坪里，埋着一块黑色的大理石，上面写的几个字，表明了这栋大楼的用途。“这里不是医院！”大卫对着赛琳娜说道。“跟着走就是了！”赛琳娜在大门的一个扫描仪前探过头，将眼睛对准上面的一个小孔。“对比中，身份确认，欢迎你的到来，赛琳娜警官！”机械的声音响起，封闭的大门在两人面前打开。“晚上好，赛琳娜！”一个坐在前台的金发女子站起来，对着两人说道：“请问这位先生是？”“一个想要加入我们的家伙！”赛琳娜说道，“能联系一下索尼娅吗？我有些事情想跟她说一下。”“很抱歉，索尼娅总裁今天并没有来，看来你只能在银塔之下找到她了。”金发女子微笑着说道，就跟真的普通的人类前台一样。“等等，银塔？你们说的是那个号称最后乐土的银塔？”大卫吃惊地插嘴说道：“银塔就在这里？”“是的，这位先生，银塔就在这里。”金发女子的嘴角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弧度，既不让人觉得疏离，也不会让人过分亲近。“能别这样说话吗？我不是那些人类投资商。”赛琳娜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抱歉，我都有些职业习惯了。”金发女子耸了耸肩膀，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索尼娅已经有一周没出现在这里了，肯定是猫在家里画画呢！”“佩恩呢？”赛琳娜继续问道。“不知道，批改作业，可能？”金发女子偏了偏头，“你叫什么名字，大帅哥？”说完，对着他抛了个媚眼。“把他叫过来，毕竟这个家伙能不能加入，全都靠他来决定不是吗？”赛琳娜更加不耐烦了，“你的那些小算盘，等确认他能加入之后，随便你怎么打！”“好的。”金发的女子对赛琳娜恶劣的态度完全不在意，毕竟都知道她就是个冷面罗刹，平时里的平易近人和和蔼执法都是装的。拿出一枚银色的徽章，轻轻地摩挲了一下，一道微弱的银光在徽章的边缘亮起，一闪即灭。“他收到了消息，正在赶过来。”她又对着大卫说道：“我衷心希望你能通过那些检测，祝你好运！”赛琳娜带着大卫走向了一旁的电梯，在再次检验了身份之后，她和大卫一起走了进去，然后径直按下了最上面一层的数字。电梯运行的很平稳，一点震颤都感觉不到。赛琳娜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冷着一张脸，大卫有些不敢开口。他有些怀疑赛琳娜是不是精神分裂，在警局和大街上是一个样子，在这里是另一个样子。电梯在面前打开，赛琳娜当先走了走去，大卫连忙跟上。在最顶层，就是一间超级豪华的办公室。说是很豪华，但是除了一个沙发和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之外，就再没其他的东西了。“坐在沙发上面等着！”赛琳娜丢下这句话，就坐到了办公桌后面，开始处理起已经堆积了一周的文件。大卫听话地坐到了沙发上，好奇地四处打量，但是这里空空荡荡的，一眼就全扫光了。无事可干的他，干脆就坐在沙发上面发呆。慢慢地，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的大卫，蜷缩在沙发上陷入了梦境。赛琳娜看都没看这个家伙一眼，只是速度极快地浏览着各个文件，然后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叮！”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睡在沙发上的大卫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四肢用力，试图挂在天花板上，占据有利位置。可惜的是，这栋楼是用硬度极高的玻璃制成的，所以，他的手脚只是在玻璃上一阵滑动，然后直接掉了下来。“嘭！”地一声，经过这一摔的大卫，总算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想必你就是大卫吧！”一个满头卷发的男子走到了大卫的跟前，对着他伸出手，“我是佩恩，佩恩·马修，听说你想加入我们？”伸出手和佩恩握了握，大卫直接了当地说道：“是的，我听说这需要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检测手续，我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是直接，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开始对你的身份进行验证，确保你来历清白，不是人类的间谍，也不是那些想打探银塔的所在，然后卖个高价的消息贩子。”佩恩看着大卫眼睛，直直地望进了最深处，“这有一点不适，但是我向你保证，这是非常有必要的。”大卫眼前一黑，再次恢复视觉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自己父亲修建的地下堡垒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像是那明亮的灯光，还有穿着各色礼服的女子，以及一杯杯被摆放在长桌上面的鲜血。自己似乎还是在自己的视角里，但是只能看、不能说。大卫看见自己用手端起一杯血液，这是花高价从人类世界搞来的，非常地美味，也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疾病。然后端着这杯血液走向父亲，对着他说了句：“一千岁生日快乐，父亲！”“快跑，人类已经快来了！”大卫心里在疯狂地呐喊，但是从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对父亲的生日祝福。父亲很高兴，他笑着接受了生日祝福，举起酒杯和大卫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叮！”清脆的声音在酒杯间响起，两人都举起杯子向着自己的嘴唇靠去。“不！”大卫绝望地大喊，但是该发生的一切，还是照着原本的轨迹发生了。“轰隆！”大厅的顶部直接被轰开了一个洞，数不清多少个紫外线炸弹被扔了进来，在一阵并不是很响的爆炸声过后，大厅里面亮起了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就是人类士兵穿着作战服，戴着护目镜从绳子上面滑了下来，端起手中的武器一阵扫射。一时之间，太多自己熟悉的人在自己的眼前化为了一蓬灰烬。大卫目眦欲裂，咆哮一声冲了上去，但是很快被父亲拖了回来。父亲拖着他来到了他自己的卧室，在一个床头的雕刻上面一按，墙上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个门，露出了后面黑黝黝的通道。将他推进了通道里面，“跑，快跑！”父亲说完，就关上了门。大卫扑在门上，使劲地砸门，“父亲，放我出去，父亲！”但是门纹丝不动。大卫在黑暗里呆立了好一阵子，才转身顺着通道往外跑去。在托起一个偏僻角落里的下水道井盖之后，大卫从下面爬了出来。这一片区域已经彻底地被戒严，他装作无意识地向着封锁线外走去，想要混入那些人群中。“停下，双手举在头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大卫不假思索，直接用力高高跃起，从看热闹的人群头顶一跃而过，向着一个偏僻的巷子跑去。就在快要走近巷口的那一刻，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袭来，他条件反射地一顿脚步，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飞过，击在了巷口的墙上，爆起一个小小的光团。大卫趁着狙击手瞄准的时间，快速地跑进了小巷，然后越过了尽头的那堵墙，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然后，大卫再次经历了一遍自己颠沛流离的大半年，然后是在远处看见了一栋显眼的辉煌建筑，然后踏入了那个小镇。被人监视，碰到当警察的精神分裂一样的女吸血鬼。“……，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佩恩的话还回响在耳边，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在融化，最后化成了一双褐色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大卫记忆的最深处。“你对我做了什么？”大卫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之所以会再次经历那噩梦般的过往，全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叫佩恩·马修的家伙。他伸手想去抓对方的领子，但是突然之间天旋地转，大卫只感觉脑袋里一阵搅动，然后自己倒在了地上。“没有问题，身家来历清白，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贵族之后吧！他的父亲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佩恩将倒在地上的大卫浮起来，放在沙发上安置好。“是谁？”赛琳娜问道。“卡西亚斯！”佩恩回答道。“那么，看来地下黑堡也已经陷落了！”赛琳娜闭上眼睛，心里也不免泛起几丝悲哀。吸血鬼的数量一天比一天减少，天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地消失。“是的！”佩恩看着沙发上的大卫，“也许，他就是他父亲修建的聚居点的最后一个幸存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