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五少坦言

    “小家伙......兰爵......你们，这是......”

    南羽彦风这回是听明白了。不禁大惊失色地看了看重天，又看了看左兰爵。敢情这两人心中已然有数，只有他还是雾里看花，模棱两可。可随即，又瞪圆了眼睛看着左兰爵，恍然大悟。不由失声低吼道：“老东西，你连我都瞒着呢！”说着，抬起手指着左兰爵，“左兰爵，你这老东西，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看着我百十年心神不定总是费心劳神的找答案，你也不告诉我真相。你行，你真行！”

    重天见这便宜祖爷爷是真的动气了，便抬手轻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知道与否，又能如何？”左兰爵难得有了其他真实的情绪，却是十分鄙夷地看着南羽彦风。

    这会儿，南羽彦风气得身子都开始有些抖了，“你，你这老东西，蔫坏蔫坏的。咱们几个人，就你最不是个东西！”

    “还不如自己的耳孙呢，你很出息？”

    不得不说，左兰爵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用的恰到好处。一句话，直接浇灭了南羽彦风的气焰。

    重天在一旁看得啼笑皆非，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果然是年纪越大越幼稚。不过，现在也不是看他们拌嘴的时候。于是，插言道：“祖爷爷莫生气，我这也是青出于蓝，不是吗？”

    南羽彦风闻言，眸光一亮，嘴上连连称是。

    “还是我的宝贝小耳孙好，既懂事，又疼人。”说着，还得意地看着左兰爵。

    淡然而笑，重天转头看向左兰爵，很是认真地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前辈，可是还能解释重天其余的困惑？”

    “尽量。”虽染了几分人气，却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如此，甚好。”重天一听，心放下一半，另一半也是觉得不靠谱。但，还是问道：“这真神是指何人，至尊又是何人？”

    却不想，左兰爵猛然一怔，目光紧紧地锁在重天身上，极为严肃地问道：“小姑娘确定，是想要知道这两个答案？”说罢，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她的回复。

    “没错。”重天虽有不解他为何会突然变脸，神情这般慎重，但还是依着自己的心意回答了。

    “即便老夫说，你若知道了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那么，以后无论什么问题，老夫再也不会为你解答。小姑娘也坚持不换？”

    “不换。”重天虽不知他为何一而再地向自己确认，但也猜测到，这两个答案定是非比寻常。可不论结果如何，她都不后悔这般选择。

    “好，老夫便告诉你。”思忖片刻，终是点头。旋即，便又恢复了一身缥缈的仙气，目光幽远地看向天际，仿佛整个人已魂归天地。良久，只听左兰爵轻声说道：“所谓真神，便是这天地间真正的神。不是远古诸神，更不是小小的武神。而至尊，便是那四海八荒、九洲诸天身份最为尊贵之人。”

    重天默然，正如她所想，分毫不差。

    “这的有四海八荒这些地方？”南羽彦风显然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不止吧。”重天却是出人意料地接了话，“若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只是变了时空。那么，我们这个泽天大陆便不是唯一。人、妖、魔、鬼、仙、神、佛、混沌虚空，这才是完整的宇宙。”

    “小家伙，这些你如何得知的？”

    “你如何知道这些？”

    南羽彦风和左兰爵同时惊骇欲绝，不可置信地看着重天。

    “不知道。脑海中自然浮现的。”重天皱起眉，试图忘记脑中的一切。不过，很显然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越是想压制越是清晰，闪过的画面也是数不胜数。烦躁地抚额，早晨起床时的胀痛感又随之而来。

    “小家伙，怎么了这是？”南羽彦风见宝贝小耳孙突然惨白了脸，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震惊不震惊的。

    “头痛。”摇了摇头，想将脑中的片段尽数甩掉，却不想适得其反。“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画面只要在脑海中浮现，头就会很痛。”

    “让老夫看看。”左兰爵在南羽彦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时，直接来到了重天身边，捏住了她的手腕。半晌，才结束了号脉。之后，在重天另一边落座，眼底神色变幻莫测，却是没有说话。

    “老东西，究竟怎么样了，你倒是说话啊！”见左兰爵那般神情，心里一惊。顿时，犹如一盆冷水泼下，淋了个透心凉。这会儿，看着重天的目光愈发担忧、痛心。

    “彦风，将人安置在房，老夫随后便到。”话落，人已在原地消失无踪。

    重天在排山倒海的剧痛中昏了过去。半是清醒间，她感觉到有几次颠簸。随后似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许久才放开。

    “老东西，这小家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看着昏睡不醒的重天，南羽彦风急得六神无主，焦躁地问向左兰爵。

    静默少顷，左兰爵终于漠然说道：“没事，她这不是病，非外力可以作用。现在，你我能做的，已有一个字，等。”说完，将视线落在了重天身上，眼底波光粼粼，连连闪烁。

    “等？”心疼地为重天拭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看她睡得很是不安稳的样子，便提心吊胆眼都不敢眨地盯着她看。“这是怎么了，脸白成这样，是有多不舒服。”这时，南羽彦风是急得手足无措。一边为重天擦汗，一边念叨着：“祖爷爷的宝贝小耳孙，小家伙啊，你可要快快醒来，不要吓老头我了。我这副老心肝，可禁不住吓啊。”

    “行了，你就安静会吧。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左兰爵见他絮叨个没完，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别瞪我，你若不想她出事，便别再打扰她。”见南羽彦风瞪着自己，他漫不经心地说道。

    而此时的重天，正沉浸在梦魇之中，无法自拔。这会儿，她正站在一座古朴大气、金碧辉煌的宫殿前。身旁两侧是白雾缭绕的池塘，池中红莲似火，灼灼盛放，甚是妖娆。不知为何，她想去殿中看看，可是不论怎么走，都走不到门前，似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终是停下了脚步，抬首定眸，那殿门正上方的匾额也是有一团白雾遮挡，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这里的一切却让她感到熟悉，又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在这里。

    突然，一阵外力将她拖住，急速下坠。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距离宫殿越来越远，却无能为力。最后，似掉落在一团棉花上。扫视四周，一片漆黑，这是她昨夜突然梦到的那片虚空。漫无边际的黑暗，也是无边无际的孤寂。日升日落，春去秋来，已是千万年。她漂泊游离于虚空之中，冷眼旁观世间沧桑巨变。后来，她看到了白光闪过，金光泯灭，天道就此崩溃。再之后，无数的强者——世人所谓的众神，不被天道所允许的存在，开始慢慢被天道绞杀，这也是后世之人所说的应劫陨落。

    走走停停，又是几千年。这世间最后一位武神，在一道从天而降的白光中消失无踪。而让她惊诧的是，那白光是从她所在的地方闪过去的。她想看看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结果入眼的是一团苍灰色的光团，其中微光闪闪，什么也没有。

    待她想要再仔细观察一番时，一抹白光炸裂，瞬间吞没了她。在她被湮没的刹那，她回头时似看到那白爆发，转眼间便湮灭了一个文明世界。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又掉落至一片苍灰色的迷雾之中。而这地方，她感觉很是亲切、熟悉。随后，她亲眼看到自己化成一团苍灰色的雾气，融合进这一片空间之内。这种感觉，似是胎儿蜷缩在母亲腹中，温暖、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