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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被自己占了便宜…… “已无大碍。”施言把过脉,淡淡道了一句,脸上没甚表情。 顾九年眉心紧拧,垂眸看着少女给他拔针。 又是那样的角度和姿势,他才刚刚解毒,受不得任何 刺激,未免让少女察觉到什么,又里立刻移开视线,幸好万年的冰山表情让他稳住了此刻心绪。 一切妥当,顾九年起身下榻,身子背着施言,淡定如常的穿好衣裳。 他没有转过头看施言一眼,离开之际,背对着她道了一句:“本官明日会命人给你送诊金,你我之间再无干系。” 言下之意,他不欠她任何人情,也不愿意与她有任何瓜葛。 丢下一句,顾九年很快就消失在了施言眼前,施言发现,定北侯府的护院也察觉不到顾九年的行踪。 施言:“……” 顾九年这样洁身自好,她的心情更是复杂了。 **** 月影倾斜,定北侯府外的巷子口,一片浮光掠影。 常松顺着那道人影飞快追踪了过去,总算是在一处墙角瞧见了他家主子,见主子长身玉立,全须全尾,常松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他一靠近主子,就有一股淡淡的女儿家的幽香扑鼻而来。 常松止步,心想:主子在卫姑娘房里整整待了一个时辰,清白还在么? 不是常松多想,而是主子实在太招惹姑娘家,上从已为他□□的妇人们,下至十四五岁的少女,但凡见过主子的女子,很轻易就芳心暗许。 顾九年侧过身,斜睨了他一眼,嗓音清冷,听不出任何多余情绪:“不得想入非非!” 常松:“……”为何主子会知道他在想什么? 常松素来一本正经,此刻更是严肃,对待主子的清白,他一惯很严谨:“主子,您的.毒.解了么?” 顾九年垂眸,目光扫过自己的.小.腹.,他又想起自己破皮的唇,一时间很难接受,他差点背叛了阿言的事实。 “嗯。”顾九年淡淡应了一声,又说,“明日取一两万银票送去药膳堂,亲自交给卫姑娘。” 他只想银货两讫。 常松猛然被一口气噎住,差点就咳了出来:“……一、一万两?” 顾九年费解的看着他。 一万两很多么? 不过都是身外之物,等不久之后,他去追随阿言而去,这些身外之物皆可抛。 顾九年在夜色之中扬长而去,常松独自一人心疼那一万两银子。 顾家主仆二人相继离开,昏暗处,施城走了出来,眸光映着夜色,隐露杀意。 他握着绣春刀的那只手,手背已腾起青筋。 有骨节碰撞的声音响起。 二姐,如今,你还要为了顾九年弃我一次? **** 次日,施言用过早膳,就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但刚走到上院,就听见父亲与两位兄长在谈话。卫远承还在治腿期间,卫家这阵子不允许他参与.军.政。 侯爷父亲大发雷霆:“岂有此理! 好一个顾九年!此次北调的军饷下落不明,那也不能耽搁了北方将士的粮草!可恨内阁由他执掌,本侯根本无计可施!” 卫二道:“父亲,咱们卫家军怕是惹人忌惮了!好端端的军饷岂会说失踪就失踪?!” 卫三沉思几息:“眼下关键 之际,是先运送粮草去北疆,朝廷只怕一时半会不可能下令重新押运军饷。父亲、二哥,咱们卫家不能指望朝廷!” 定北侯一拳头砸在了茶几上:“天理公道何在?!可短时间内,如何能凑齐数十万两?” 听到这里,施言止了步子,没有去叨扰父亲与兄长们。 什么天理公道…… 她现在已经全然不信了。 曾经的冠军侯府,不也是功高过主,遭受忌惮了么? 军饷失踪只怕是个幌子吧! 施言感同身受,无论是作为曾经的冠军侯府的郡主,亦或是如今的定北侯府千金,她的宿命仿佛弯弯绕绕,终是会面临这些。 “走,去药膳堂。”施言对身侧扶柳道了一句。 扶柳抿了抿唇,总觉得姑娘与寻常女子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 施言一到药膳堂,常松就如割rou一般送上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施言的唇角悠悠一笑。 昨夜,顾九年说过,会与她银货两讫。 原本,她也接受这样的方式。 但是眼下看来,一万两是远不够的。 据说顾九年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成了大周第一jian佞,她不宰他,还能宰谁呢。 施言接过银票,就在常松以为,主子交代的任务完成之时,就闻他面前的娇艳少女,似是轻笑了一声,又对她身侧婢女道:“柳儿,你带着这一万两银票,跟着常松去一趟顾府。” 扶柳僵住,看着姑娘塞入她手里的一万两银子,扶柳顿时觉得,她可能马上就能飘飘然升天了。 常松也僵住:“……”卫姑娘为何会知晓他的名字? 不会是主子告诉她的吧? 主子和卫姑娘之间,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了? 常松又忍不住想入非非。 下一刻,施言又对扶柳交代了一句:“柳儿,你去告诉首辅,首辅大人的清白恐怕不止一万两。” 说着,施言附耳,在扶柳耳边低语了:“五万两。” 常松耳力极好,自然是听见了。 闻言,常松出现了一瞬的错觉,他家主子一定是碰见了骗子了! 五万两?! 卫姑娘怎么去直接去钱庄抢劫?! 这是讹诈! 扶柳眨了眨眼,怀揣着一万两银子的巨款,她只觉责任重大,这个刺激来得太突然,她竟然都忘记了如何回绝。 一路哆哆嗦嗦,总算是抵达了顾府。 常松紧绷着一张脸,领着扶柳去见了顾九年,他盼着顾九年认清卫姑娘的真面目,日后少与卫姑娘来往,卫姑娘她就是一个女土匪! 不…… 土匪也没有这般野心彪悍的。 顾九年今日休沐,他体内的药力已经彻底消散,但昨日终归是元气大伤,今晨起榻练功过后,就一直在八角亭休息。 扶柳站在顾九年两丈开外的地方,她告诫自己:不怕!我是姑娘的一等大丫鬟!姑娘这般信任我,我更是不能让姑娘失望! 扶柳一鼓作气,也不看顾九年一眼,她双手捂着胸口,怀里还藏着一万两银 票呢,“首辅大人,我家姑娘说了,您的清白不止一万两,起码……起码五万两银子!” 对!就是这样!干得好! 扶柳觉得自己愈发优秀了。 常松目不斜视,静静等待着扶柳被扫地出门。 顾九年抬头,幽若深海的眸起了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