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亡人宠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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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齐家各处都挂上了白帆,齐轩的灵堂设在正堂,空荡荡的堂屋乱飘着丧幡,楚妤穿着一身素白的麻衣跪在棺材前,神情呆愣,玉珠在一旁小声抽噎,齐轩的侄子朗哥儿面露悲伤,时不时地往火盆里面丢纸钱。 前来吊唁的人不少,大多是邻居和齐轩的好友。楚妤家里没有亲人健在,相依为命的父亲在三年前病故了,齐轩则自幼父母双亡,被寄养在亲叔父家,尚在人世的亲人只有叔父一家,两家关系来往还算密切,齐轩的丧仪就是齐家叔父一手cao办。 马车停住,车夫放下马凳,秦御走了下去,负责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的人是个长相憨厚老实的男子,他是齐轩的大堂哥齐成。 “公子这边请。”齐成走在前面引路,面上还算镇定,细看会发现他的双腿在微微颤抖。齐成心里震惊,自己的堂弟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物,跟在身后的男人实在太有气势了,比他们的县老爷还要有威严气势。 这个时候来吊唁的人不多,秦御走到正堂才发现,前面就零星两个人,此时正一脸惋惜的劝慰楚妤节哀顺变,照顾好自己。 他垂首看着面容憔悴的女人,她眼眶微红,似乎在强撑着一口气,精神萎靡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心里猛地一疼。 那日拿到齐轩手中的账本后,秦御看完对账本里的内容感到震怒,他知道的贪官原来只是冰山一角,那些人比想象中的还要贪,原本应该花在百姓身上的雪花银,全进了他们的裤兜里,他们贪污的赃款数额大到离谱。如果再不惩处他们,恐怕整个国库都要被他们借着百姓的名义给搬空。 想到这,秦御不禁目眦欲裂,怒不可遏,恨不得将那些一丘之貉千刀万剐,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随后他就下达一系列命令,欲将这些贪官捉拿归案,以儆效尤。 这几日他一直在忙湘水案的事情,不停地部署收网,有些贪官位高权重,他还要派人顶替某些空缺职位,安插自己的心腹,一时之间人手不够,他便把守在齐家的人给撤了回来。 直至今日,湘水案才算告一段落,秦御终于有时间询问齐家的事,这才知道齐轩在昨日去了。齐轩的死在他意料之中,但没想到会这么快,他的心骤然一紧,她和齐轩本来就恩爱不疑,现如今齐轩死了,她该如何伤心欲绝,思及此处,秦御急忙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来人,备马。” 待前面的人走光,秦御上前两步,接过递来的香躬身致哀,起身将手里的香稳稳地插在香炉里。悼念完他没立即离开,转过身对楚妤说,“夫人请节哀,还请夫人照顾好自己。” 楚妤神情木然,对外界没有一点回应,像个木头人似的。 “夫人,夫人。”秦御温声喊道,看女人没反应,男人心下一紧,连忙看向玉珠,“夫人这是怎么了?” “李大人见谅,我家夫人从昨天老爷死后就变成了这样。”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玉珠又忍不住低声啜泣。 昨日她和昭昭去鸡鸣寺为老爷求平安福,回来时天已经不早了,昭昭着急把平安福给爹爹,一路小跑到左耳房,玉珠想着让他们一家相处,就没着急进来。 没多久就听到孩子的哭声,她赶紧走了过来,一进门便看见昭昭在嚎啕大哭,一向疼爱女儿的夫人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她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光想到某种可能她禁不住软了腿。 玉珠强忍着惧意,连滚带爬终于到了床边,将微微颤抖的手放在齐轩的鼻子下面,少顷才反应过来,老爷西去了,最终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 后来,夫人像魔怔了一样,将她们都赶了出来,嘴里还小声念道:“都出来,别打扰夫君休息,等会他就醒了。” 昭昭被神神叨叨的母亲吓到了,一直大哭,玉珠本以为昭昭的哭声能将夫人唤醒,直到昭昭的嗓子都哭哑了,夫人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无奈之下,玉珠只能去找齐家的二老爷也就是齐轩的二叔,让他主持齐轩的丧事。 齐二叔家有五个孩子,两儿三女,老大和老小是儿子,中间三个女儿,又因小儿子和小女儿是龙凤胎,老两口就偏疼两个小的,尤其是齐二婶,齐家小儿子就是齐二婶的命根子。 等齐二叔一大家子来时,楚妤还是那副不理外界的模样,可等到齐家人搬齐轩遗体时,楚妤像被激怒了的小兽一般,拦着他们不让他们动齐轩,站在一旁的齐二婶和齐大嫂只好拉着楚妤。 将齐轩的遗体放进棺材里后,楚妤像是被人打破幻想认清了现实,怔愣愣的人倏然失声痛哭,泪流满面。等灵堂布置完,楚妤就跪在棺材旁守灵,谁叫都不答应。 秦御攥紧拳头,心里满是愤懑,气女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更气自己还为她心疼,“这怎么可以?夫人的身体哪能撑得住。” “大人说的是,奴婢也劝过夫人,可夫人……”玉珠声音嘶哑,眼眶肿得像核桃一样,突然惊呼一声,“夫人……” 楚妤只觉得眼前一暗,身子软了下去。在倒地的最后一瞬,秦御接住了她。 “福安,去喊李文安。”秦御将楚妤打横抱起来,让玉珠在前面带路,快步走进楚妤居住的内室,轻柔的将女人放在床榻上。 昏睡的楚妤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眉头紧锁,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不断传来梦呓声,声音很轻隐隐约约的听不太清楚,秦御看着尽管憔悴还依旧清丽的女人失了神,不自觉想抚平她紧蹙锁的双眉。 “夫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御回了神,望着伸在半空的手,悄悄地放了下来。 他回头扫了玉珠一眼,轻声道:“小点声,夫人睡着了,让她休息会吧。” 像是想起了什么,秦御压低声音询问道:“你们夫人的手怎么了?” 刚才瞧见女人手腕上刺目的青紫,秦御险些没控制住内心的暴虐,他看上的女人似乎被人欺负了。 “昨日夫人拦着人不让他们动老爷的遗体,没办法只能抓着夫人,奴婢已经给夫人上过药了。” 听完玉珠的解释,秦御脸色黑沉,不由得感到苦涩,夫妻可真是恩爱啊。 玉珠缩了缩脖子,为什么李大人的脸色这么难看,好像要吃人。 不过片刻,福安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进了卧房,李文安低头向秦御行礼。 “不必多礼,赶紧过来诊治。” 李文安连忙将药箱打开拿出工具,随后将手搭在女人的手腕上,余光扫了眼榻上的女人,心下诧异,作为主子的心腹,这是第一次主子让他给一个女人诊治。 诊完脉,李文安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玉珠,温声安抚道:“这位夫人是郁结于心,过度劳累所致,没什么大碍,只需静心休养即可。” “但是,如果长期郁结于心,对自身会有损伤,久而久之可能会得心悸。” “可有法子根治?”问话的男人话语看似正常,作为男人的心腹李文安听出了暗含的关切。 李文安仔细斟酌了下,小声安慰道:“我开一副处方,需让夫人按时吃,不过这治标不治本,想要治本还需让夫人保持心情愉悦,疏心解郁。” “知道了,你跟李大夫下去熬药,顺便给你家夫人做点吃的。”被男人扫了一眼,玉珠被双眸里的凶光震住,神情恍惚的跟着李大夫走出卧房,福安也跟着两人默默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