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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景儿在丛林中作战时,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络,如今还未寻到他。” 陈昼夜的身子晃了晃,没有说话,像是强撑着。皇帝看了更是唏嘘,柔声道:“此时你更要保重身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景儿血脉的延续,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他如此看重你,定不希望你再有事。” 世子的盲眼通房20 得知苏景生死不明的消息后,陈昼夜似乎一下子坚强了起来。她每日在明光宫好好养胎, 按照太医的嘱咐适量走动, 肚皮跟吹气球似的,转眼间高高撑起。明光宫上上下下更是不敢怠慢, 稳婆和医女提早两月就在这里住下, 就等她生产。 在各宫妃嫔中间,身居高位的皇后是最恐慌的。她深知曾经住在明光宫的女人对皇帝来说有多重要, 如今她虽得到消息,知道住在那儿的多半是苏景的宠婢,可身在前线的护国公却传来消息, 说是皇帝对苏景的生死十分看重, 神枢营和神机营正在全力搜寻苏景的下落, 不再参与作战。 若苏景真是那个女人的儿子……皇后捏住软椅扶手的一角,手心被勒出深深的红痕。自己和皇后决计没有胜算! 上回私底下贸然行动, 被皇帝抓住把柄,这回她便要想个光明正大的法子。 鸿宁宫,福全急匆匆地走到罗汉榻前,弯腰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正跪在鸿宁宫前请罪。” “哦?她有何罪可请?” 福全苦着脸答道:“皇后娘娘说,她统领六宫不利, 被褫夺宫权,是罪有应得。如今明光宫内的美人快要临盆, 她也从未尽到嫡母之本, 未看顾好龙嗣, 是大大的失职,她三省己过后,认为一定要跪在鸿宁宫前向陛下请罪,方显悔意。” 泰和帝冷笑着把拿在手里的朱笔扔到一边,道:“好啊,她这是在逼朕说出小夜的身份,好叫天下人来指责朕,真不愧是护国公的好meimei。” 福全不敢附和,只僵硬地躬身立在那儿。皇帝思索片刻,拿出一份空白圣旨,挥笔拟就。他将圣旨递给福全,摆手道:“去,上明光宫宣旨。若是皇后想尽她国母的职责,你就让她一块儿去。” 福全带来的旨意令皇后倍感惊讶,她拿不准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与福全一同来到明光宫,终于见到了在京中被传得倾国倾城,将镇南侯世子迷得神魂颠倒的陈昼夜。 此女虽然眼盲,一双眸子却明亮如永昼,比常人的眼睛还要璀璨漂亮得多,五官也生得极好,满头青丝宛如绸缎般,孕中不施粉黛,仍是楚楚动人。 福全免了陈昼夜的跪礼,命她站着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良臣宣力于外,效勤厥劳,贤媛襄职于巾,膺兹宠锡。尓陈氏终温旦惠,既静而专……” 皇后越听脸色越差,到最后都快维持不住体面,露出些许怒意。皇帝在圣旨中将陈昼夜大大地褒扬了一番,又说苏景屡立战功,却在滇越失踪,生死未卜。如今他只剩下一个遗腹子,因此皇帝破格封陈昼夜为三品淑人,并接她到宫中养胎,以彰显皇帝对有功之臣的体恤。 此等做法也有不妥之处,可皇帝圣旨已下,后宫和前朝顶多说一句不合规矩,但如今苏景生死未明,有镇南侯在朝中,谁敢不给他的遗腹子面子? 皇后一句话也未说,面色铁青地转身回凤仪宫。泰和帝这招破而后立做得厉害,那些妃嫔们听说明光宫的人只是暂住,生下的只是镇南侯的孙子,心都落回肚子里。前朝不明真相的朝臣们也不会再过多追究。 泰和帝如此筹谋,越发坚定了皇后要暗中除掉陈昼夜母子的决心,除非她生的是个女儿,否则都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如皇后所料,听到消息后把心放回肚子里的,就有刚掌管后宫不久的惠妃。她高兴得直拊掌,和大宫女琢磨出点意思来:“现下陛下将陈氏的身份公布出来,不论成与不成,本宫都该赏赐些东西,聊表看重。可这快要生的人了,送什么合适呢……” 七王爷进宫时,惠妃便与他商量。 “唔……母妃适才说什么?” 惠妃嗔道:“你啊你,又在瞎想什么呢?我问你,该送陈氏什么东西好?” “哦,对。”七王爷看上去有些恍惚,蹙眉思考片刻,才道,“母妃去年不是得过一根百年老参么?就送这个吧,无论是生产的时候,还是坐月子时补身子用,都是使得的。” 惠妃有些犹豫:“这……送入口之物,先前皇后和贵妃据说就是因此而被陛下责罚的。” 七王爷摇头:“不做亏心事,哪怕鬼敲门?母妃不须送到明光宫,索性送到太医院。至于是否该用,何时能用,都由太医们做主便是。母妃只是做个心意而已。” “皇儿说得有理。”惠妃满意地点点头,了却这桩心事后,又转而埋怨道,“你这个孩子,究竟在发愁什么?看着都瘦了不少。” 七王爷的粮草筹措十分顺利,原以为太子会对他使绊子,却奇怪地没有任何动作。皇帝还好生夸奖了他一番。惠妃近来春风得意,也渐渐想通和看清了泰和帝的意图,不再反对七王爷和冷芊婳的婚事。 “难不成是那冷三小姐不愿嫁与你?圣旨已下,她谢恩都来不及,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惠妃一想到冷芊婳就生气,她的博达愿意娶她,还用功劳求皇帝赐婚,本就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女人却偏在赐婚旨意落下后发难。 她先是劝说七王爷和她一起将□□改良之法献给泰和帝,待皇帝对她大加赞赏后,说自己已研制出预防天花的方子,请求去疫病蔓延之地亲身钻研,还愿意以女子之身报国,终身不嫁。 “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母妃,您别再说了。”七王爷眼中满溢着痛苦,“芊婳已经同我谈过。先前是我太不顾忌她的意愿,只凭着自己的喜好就让父皇赐婚,她反感,不想嫁与我也是理所应当。我现今只是害怕她真的要跑到那发着天花的穷乡僻壤去,我宁可让父皇收回赐婚旨意。” 惠妃脸色一白:“博达,你可别犯糊涂,你父皇本就因战事不利而心焦,你此刻万不能火上浇油!” 七王爷没答应他,起身表示要出宫回府。惠妃拦不住他,留在毓秀宫内都快要气得厥过去了。 陈昼夜临盆当日,惠妃赶到明光宫去,听门口的侍卫说皇帝已经在里面了。她等了一会儿,泰和帝终于宣她进去陪同。里面叫得凄惨,惠妃捏着帕子站在皇帝身边,宽慰剑眉紧蹙的男人:“陛下,陈淑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虞的。” 皇帝始终死死盯着房门内,完全不搭理她。惠妃自讨没趣,安静站在一边。又过了一个时辰,徐老院判的女儿走出来,喜气洋洋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母女平安。” 惠妃下意识去看皇帝的表情,是个女儿,想来陛下应该是想给镇南侯保一个嫡孙的。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道:“快把孩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