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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陪我去买手机,你会不会办卡?” “会啊。” 林季森在他房间的镜子面前照来照去,拨弄自己的头发,“本来办卡就够了,你非要买手机。” “明天九点去,如果霞月姨问的话你别说就行了。” “知道啦!” 姚戈的桌上就放着一个手机,杨亦雯给他的时候,和他说:“我给你手机是信任你,不要去做我不高兴的事情,什么时候你离开我能自给自足了,我就不管你。” 姚戈知道自己赌这口气非常幼稚,但既然杨亦雯这么说了,那他的自尊心就不允许他被杨亦雯看轻。住在霞月姨家非常轻松,从来没有人多管他,家里的东西可以随便用,但毕竟寄人篱下,姚戈尽量让自己不要太麻烦别人。他在学校的超市里找了一份工,每天下午放学过去做两个小时,除了整理货架的时候要搬运重物,其他都还算轻松,一小时能赚到7刀。 他想联系许子航,就自己赚。以后想见许子航,也自己赚。他不急,他能忍。 许子航忍不了,那些忍耐一旦到了极限就要崩开,他几乎在要开口说第二句的时候就喘不上气,一张口竟然像小孩一样开始嚎啕大哭,在他爸妈面前那些委屈不知道为何又变得汹涌,他的防线不堪一击。 ——我该怎么办,我好喜欢他怎么办。 ——太难受了,想要把我的心挖出来。 陈思颐脑子一懵,还来不及思考就被许子航歇斯底里的眼泪冲击到后退一步,花了许久才理解过来他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她几乎要落下泪来,但在许子航情绪崩溃的边缘她比谁都知道她应该稳住。 许兴强站在房间门口,脚步想迈又停,听到许子航口齿不清地开始说对不起,他心里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那些真实的痛苦从零散的话语里溢得满地都是,年少的人在为自己的情绪寻求出口,一字一句却在剐父母的心。 陈思颐嘴唇轻颤,她可以生气,可以打断,也可以让许子航不要再说了,但她没有,她上前一步,抬手抱住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像哄小时候刚打完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一样,手在他后脑勺上轻抚:“没事,没事。” 许兴强走到厨房去,从冰箱里拿出三个鸡蛋,先打了一个到碗里,搅了两下就放下,按开抽油烟机,双手撑在灶台上愣神许久,长叹一口气,粗砺的拇指摁了摁眼角。 像是渐渐消停的气泡水,许子航虽然还在抽噎,但在mama的安抚下慢慢安静下来。许兴强端着两碗拌面从厨房出来,刚刚的情绪被他藏好,用自然的语气招呼他们:“早饭还没吃吧?有什么吃完饭再说。” 一家三口坐在饭桌上,难得地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许子航用筷子夹着他爸煎的蛋,酱香浓郁,真的觉得饿了。 陈思颐没什么胃口,她心里纠成一团杂乱的毛线,许子航说的话和他哭的样子交错,捋不顺思绪。许兴强的筷子挑起一大口面,举了许久才送进嘴里,心里一堵,就容易食不下咽。三个人里,反倒只有许子航吃得精光。 饭后,见许子航的情绪平稳下来,许兴强率先开口:“好了,现在我们好好聊——你不要再哭,好不好?” “那我先说。” 许兴强看了一眼妻子和儿子,“首先,你喜欢谁,对于爸爸mama来说,都一样。但是对于你而言,不一样。我们关心的问题是,你真的成熟了吗?子航,你现在高二,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我知道你肯定要说确定,但是你不要急着回答我……” “我就是确定啊,我真的确定,” 许子航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的决心,急得在这个冬天额角冒汗,“所以我想去美国。” “你确定,他也确定吗?” 陈思颐接过话茬,她心底很难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但她又不得不面对这件事的真实性,“什么时候的事?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出国了所以你想出国?一辈子不回来了?你有没有想过爸爸mama该怎么办?” “我……” 许子航被陈思颐一连串的问题打得措手不及,只能挑自己会的答,“去奈城之前就喜欢他了。他和我一样。而且我会好好读书的,你们不是说我和姚戈在一起就会好好学习吗?” “万一分手了呢?” 陈思颐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语气上扬了一些,“那你是不是要和这段时间一样?还是闹着要回国?” 许子航一时语噎,不是答不上来,是不知道怎么叫人相信。 “航啊,你从小到大,我们都很尊重你的想法,当时你说要去奈城读书,我们没有阻止你。这段时间你压力大,爸爸mama更没有说什么。现在你突然跑回家说你喜欢姚戈,要跟他去美国,那mama问你,你真的承担得了吗?未来你能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吗?你能保证你不会后悔吗?” 陈思颐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说你不会后悔,那姚戈呢?他也坚定吗?他mama知道这件事吗?他们同意吗?这些都是问题,不是说我们答应你出国,你拍拍屁股去了就万事大吉了,你明白吗?” 这些尖锐的追问将许子航拖出理想城堡,他以为凭着一身孤勇就能跨过高山越过海洋去到那个人身旁,没想到他依旧普通又渺小。 陈思颐直到回了房,才揩去眼角的泪意,她忍了许久才不让自己在许子航面前垮掉。许兴强背着手站在窗前,除了叹气只剩无言。陈思颐低头揉捻着手里的纸巾,低声开口:“我不想让他去。” 许兴强的目光从车水马龙上移开,偏过头:“他铁了心想去,你能怎么拦?” “我不是永远不让他去,他可以考研再去,我不拦着他和姚戈联系,” 陈思颐才说几句,话就哽在嗓子眼里,“但是现在不行。” “怎么哭了唷!” 许兴强回过身见到妻子泪眼婆娑,赶紧抽出纸巾轻声安慰,“他哭完你哭,还传染呢。” “他想去见他喜欢的人,我也想见他啊。” 一句话让许兴强也红了眼眶,这世上的事能叫他牵挂的就这几样,如何能舍得爱子奔赴远方。 陈思颐伏在许兴强的肩头,饮泣吞声许久终是忍不住涕泗流涟,她呜咽着似是发问又似是自语:“他以后怎么办啊,别人怎么看他啊,老许,我,我真的不敢想。” 他们都小心翼翼地对关键问题闭口不谈,仿佛他们之间只有“出国”需要商讨,但该有的重击一点都没少,凌乱又凶猛地锤在心头。来不及思考太多为什么,更来不及探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