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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用不痛不痒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你不想出国是为了什么,我清清楚楚。” 姚戈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听懂了她在说什么,今天中午卡进喉咙的珍珠仿佛还在,呛得他不能呼吸,远处寺庙里的大钟敲在他脑袋上,哐哐哐地响个不停。 杨亦雯转过头,看向脸色苍白的姚戈,轻声细语地问他:“很光荣是吗?你凭什么和我这样说话?” 姚戈看着他妈勾着的嘴角还有眼神里的轻视,仿佛他是一只上蹿下跳却永远逃不出她五指山的猴子。那些排山倒海的眩晕感缓缓褪去,他竟然感觉到如释重负。 “你和爸爸离婚的时候,问过我了吗?” 姚戈成功地看见他妈的微笑有了一丝裂缝,“你和赵丰年谈恋爱的时候,想过我吗?你要搬来这里住,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你知道为什么我被人猥亵不敢告诉你吗?” 他知道什么事最能扎他妈的心,他的刀子送出去之前先插向自己,眼泪夺眶而出,争先恐后地落下来,姚戈伸手轻轻地抹去,咽下自己的哽咽,嗤笑着轻声说,“因为你不配。” “啪!” 杨亦雯用了全力,姚戈的脸被狠狠地打到一边,她自己的手心同样火辣辣地疼。她撑在桌子上,胃里的酸水往喉咙口冒,没想到姚戈会拿这些事攻击她,她的婚姻是她的错吗?哪怕她当时没有好好地陪伴姚戈,她这些年弥补得还不够吗?她泪眼模糊,心口发痛,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姚戈感觉到自己半边脸迅速变热,但他摸都没有摸一下被打的脸颊,而是转过头,毫不示弱地和杨亦雯对视,问她:“够了吗?这些理由够了吗?我和谁在一起,凭什么需要你们的许可?” “好,好,好。” 连说了三声好,杨亦雯扶着椅背重新坐下,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只是握在手上,让凉意侵蚀她的手心。 姚戈抿着嘴唇,挺直着背,他想不到自己在哪里露出的马脚,但他不会妥协的,哪怕杨亦雯再给他一巴掌,哪怕杨亦雯让他滚出去,他也不会妥协的。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姚戈一秒都不想和她多待,他后退两步,拎起陈思颐给他买的衣服,准备单方面结束对话,路过客厅垃圾桶的时候,里面躺着一束花,昨晚他送给许子航,许子航又送给杨亦雯的那束。 “姚戈。” 杨亦雯叫住越过她快要进房间的姚戈。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向来能在劣势中扭转局面,不管是当初离婚的财产分割还是争夺抚养权,或是职场上的明争暗斗,她从来都没有退缩过。 杨亦雯拿纸巾擦干净桌上滴下的水珠,恢复了她的慢条斯理:“许子航的爸妈明天要约吃饭是吗?你觉得他们有没有兴趣听一听他们儿子在奈城的生活?” 姚戈猛地转过身,就听杨亦雯继续说:“我记得他爸爸是大学教授,他妈是税务局的吧?不知道他们的同事和学生有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事?”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卑劣吗?” 姚戈咬紧自己的后槽牙,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杨亦雯重新打开托福考试确认单,点击打印。打印机无声又快速地吐出一张纸,杨亦雯侧过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叹了口气,问道:“四天后的考试,去还是不去?” 什么卑劣不卑劣的,她无暇顾及。 姚戈又变成了那个逃不出五指山的猴子,他自以为撒泡尿就能恶心到对方,没想到全都溅到自己身上。 姚戈回到房间里,手里还握着他刚刚从垃圾桶里一支一支捡起来的花。桌上留着写着许子航名字的头箍,他伸手拿起来,打开旁边的按钮,五彩的小灯亮起来。姚戈把头箍戴到头上,在桌子前面看着那些不再鲜嫩的花瓣发呆。手机振动一声,姚戈从恍惚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屏幕上有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 贝贝,到家没? * 咋啦,都不接电话 * 在干啥呢? * 宝,人呢? 姚戈捂住嘴,呜咽着蜷下身,额头敲在桌上,一下又一下。前几小时他还在和许子航的家人有说有笑,被叔叔阿姨关心照顾。为什么他的快乐永远这么短暂?前几分钟他还在想自己绝不妥协,是他低估了杨亦雯也高估了自己,他做不到。 许子航和他爸妈坐在回酒店的出租车上,收到姚戈说刚刚在洗澡,现在困了的短信。许子航本来想和他挂个电话,但想着昨晚他们没有好好睡,于是回复道:“好哦,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宝贝。” 姚戈抽噎着用尺子尖扎向自己的手臂,狠戾地告诫自己不许哭,要吞咽下去,哪怕他再想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一场,都不能让门外的人听了去。 * [图片] * 贝贝,送你一张,梦里见。 血珠冒了出来,姚戈放松了力道,大喘一口气。他点开彩信,许子航的半张大脸近距离贴在屏幕上,嘴巴嘟成猪一样的形状。 姚戈弯了弯眼睛,唇角却又没忍住扁下来。 杨亦雯从门被“砰”地摔上就弯下自己的背,脸埋到臂弯里。昨晚她没有哭,今天早上她没有哭,但是此时她的委屈和苦痛终于快把她压垮了,从姚戈说出“你不配”开始,她就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个失败品。 赵丰年到家的时候,打开房间的灯,看到坐在梳妆台旁边的杨亦雯愣了一秒:“怎么不开灯?” 杨亦雯抬手挡住刺眼的灯光,低下头不让赵丰年看到她红肿的眼睛,伸手去拿桌上的面霜:“忘记了。”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感情用事,现实永远不容许杨亦雯崩塌太久,公司邮箱里还躺着成堆要她去解决的问题,就像这些问题一样,姚戈是她自己的劫数,要她自己去熬,无法和别人分享。 第71章 杨亦雯在半夜发了高烧,赵丰年拿毛巾替换还是没用。生了病的杨亦雯特别脆弱,窝在赵丰年怀里断断续续地哭,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赵丰年给她套上大衣,一边哄一边准备送她去医院。 姚戈没睡着,几乎在赵丰年敲门的时候他就睁开眼了。 “小戈,你妈发高烧,我送她去医院一趟。” 赵丰年刚刚把杨亦雯放进车里,这会儿过来先交代一下姚戈,“没事,你继续睡,和你说一声。” 姚戈的眼珠转了一下,又垂下看向脚尖,若有似无地点了一下头,门很快地在赵丰年面前关上。赵丰年本来还有一句结束语,结果被关上的门震了一下,话都堵在喉咙里。不过他没工夫细想,抓紧时间出门去了。 姚戈躺回床上,更睡不着了。他一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