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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淙茗忍了忍, 但没能控制住生理反应挤出了泪花。 斐垣的目光一接触到那水光, 耳边季淙茗的痛呼声如同惊雷一般炸开, 他的手一抖, 触电似的松开了他。 “我……”斐垣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唔……斐垣, 你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你吸收的那些煞气和怨气又闹你了?”季淙茗却是第一时间紧张地将斐垣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就差扑上去上上下下摸一遍检查一下了。 斐垣移开视线,抿着唇,好半天才说:“没事。” 身为人类的“常识”告诉他,他现在要道个歉,哪怕不道歉,也要有点表示才可以。但已经记不得多长时间没说过软话的声带却发不出声音。 “没事就好。”季淙茗松了一口气,低头揉着自己被捏得还这会儿还有些疼有点麻的脸。 空气一下安静了下来,气氛沉默得有些尴尬。 季淙茗握了握拳头,想要打破这种让人心慌的氛围,但又不知道该找点什么话题好。 拳头握紧又松开,然后又握紧。 “那个……斐垣,你想好要选哪个专业了吗?”在系统空间里待得时间长了,季淙茗的时间观念也有些模糊。但毕竟当了十几年的学生,对于“学生”而言重要的高考,他还是记得的。 斐垣的成绩很好,基本上是他挑学校挑专业,季淙茗从不担心会有斐垣想去但去不了的学校。 季淙茗觉得,这个话题应该是最安全且最能讨论的那一个了。 不管是抱怨,还是期许。只要经历过高考,哪怕是四年后、十年后、甚至二十年后,这个话题都能搬出来反复咀嚼。 就如同每一年的六七月份的热搜榜不可能没有高考话题一样。 但斐垣显然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 他直接用一句话堵死了话题:“我没去考。” 他说得十分轻巧,但对季淙茗却是个惊天大雷,健康的脸蛋上因为兴奋而隐隐透出的红色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堵得厉害,和扁桃体发炎严重到发烧40度似的难受。 “对、对不起……”颤抖的声音一出口,季淙茗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了地滚落了下来。 “……”斐垣弄不懂这又是搞哪一出了,他很讨厌眼泪这种东西,本来是要拉着脸凶季淙茗一顿的,但是看着他从眼眶里溢出来的透明液体,很难把视线从哪里移开。 “与你无关。”斐垣生硬地说道。 你不需要道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大概是因为太好看了吧。 哭起来的季淙茗,果然如他想象的那样,很好看。 破碎又脆弱的美。 斐垣掐住了自己的指尖。 “对不起……”季淙茗觉得自己这样很丢脸,本应该是好好把歉意说出来的,但话一出口,眼泪就控制不住地下来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对不起……”我把你的人生……毁掉了…… 季淙茗哭得几乎要失声。 “季淙茗,你冷静一点。”斐垣觉得季淙茗有些不对劲。 斐垣,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怪我太贪心,是我不好。 季淙茗知道苍白无力的道歉对斐垣没什么用,但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道歉了,他想好好地对斐垣说出自己的歉意,但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呜……” 斐垣的人生,怎么能只是一句道歉的话就掩盖过去的呢? “喂,季淙茗,你冷静一点!”斐垣掐住了季淙茗的脸,冰冷的掌心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却感到了一股比他的手更冰冷的体温。 斐垣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劲。 “你听着,季淙茗,现在开始照着我说的来,要是敢不听话,我就再也不看你了,从此以后,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在我周围一万米的范围,懂?” 季淙茗颤抖地点了点头,视线一片模糊。 过了好半天,季淙茗才缓过来,大概是发现自己丢人丢大发了,他蹲下身把脑袋埋在自己腿里,闷不吭声地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斐垣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倒水洗自己一手眼泪的手。 “对不起。”季淙茗再一次小声地说。 “我说了,不去考试的事情,和你无关。” “怎么没有关系!”季淙茗憋红了脸大喊,“如果不是我太贪心靠得你太近的话,你就不会倒霉被牵扯进这个鬼游戏了!斐垣你会好好的!你的人生才开始而已!” 【斐垣,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人生了!小贱种!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吧!】 斐垣垂下眼帘,移开视线淡淡地说:“被卷入游戏与你无关,不去考试也与你无关。季淙茗,你以为你是谁?” “而且,什么叫‘你的人生’?我有人生这种东西吗?”控制不住地,斐垣微微拔高了音量。 “……”季淙茗脸上的麻木感还没过去,头脑一阵阵的发晕,季淙茗又控制不住地哭了出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斐垣,像是要用显微镜来找斐垣脸上有没有开玩笑骗他的痕迹。 他但找了很久,斐垣是认真的。 “斐垣!”短暂失声后的尖叫嘶哑又破碎,季淙茗猛地站了起来,凶狠地扑了过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准你这么说!给我收回去!给我收回去!”他一边哭着,有力的拳头一边毫不留情地打在斐垣的身上。 “你把话给我收回去!什么叫‘我有人生这种东西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季淙茗的力气不比斐垣小,拳头打在身体的痛觉很清晰,很疼。 但他没有躲开,也没有推开。 斐垣只是冷眼看着他。 “季淙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人生?”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要过得比谁都好!斐垣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季淙茗抓着斐垣领子凶狠地说,“把话给我收回去!” “……” 那种凶狠得几乎要把眼前人撕碎的眼神让斐垣愣了愣。 季淙茗的性子太软,太好说话,太为别人着想。 斐垣一直觉得,他是被逼到绝境才会反抗的食草动物。 原来……是食rou的凶狠猎杀者……吗? 斐垣移开视线。 “你起来。” “我不!” “滚——”斐垣只觉得自己大脑中有一根名为理智的什么东西断掉了。 “你把话收回去!”季淙茗也几乎没了理智,双眼赤红,张嘴就咬在了斐垣的肩膀上。 “唔……” 季淙茗的力气大得吓人,那么一下,斐垣甚至觉得自己肩膀上的rou要被咬掉一大块。 斐垣握住了拳头,声音低沉得可怕:“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