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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的那部手机――” 她突然大笑起来。“哎哟,来听听啊,多孝顺的小孩呀――刚把自己亲妈咒死,现在来给自己外公讨钱啦!太感人了我的天――” 打牌的人原本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她这么一笑后连机器都停止洗牌专心看戏了。 “我没有……”没有什么呢?付罗迦停下来思考。她其实说的没错,讽刺得恰当好处,他想不出该怎么反驳。但是偏题了,他是来解决事情的。 不过他还是冲动了,居然想让一个还没下赌桌的赌徒吐出钱来。要解决这件事难度很大。 他一词穷,小姨气势就更足了。“不需要你同意房子和钱也该是我的,我照顾了我姐这么久――你呢?她最后那几天哭着求我们不告诉你她的事,说你高三了,辛苦得很,不能分心。我看你也没多忙嘛,还翘课呢――” “你妈病了你跟躲瘟神一样缩得几百里远,平时也不闻不问,还装疯卖傻说是治什么‘病’去了,那几通电话我可没忘啊,你怎么说的来着?快点儿死?现在居然有脸要她的钱?!我就该去法院告你!我姐的死你绝对有责任,你该给我们一家赔钱!” “动手了动手了!!” 惊呼,尖叫,甚至还有笑声。电视机上一台热闹的综艺正在播出。狗叼着烟头跑远,桌下的灯泡晃荡着。 摇晃,倾斜,摔出―― 他在大雪里颤抖起来。 “你们不是要找她?”他松开手,蜷在地上的女人顾不得梳理好头发,又看着他尖叫起来。“好好找找,说不定身上有钱呢。” “这女的真的能折腾,在灵堂里都能撒泼打滚。”疤脸男人从旁边的巷道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另外三四个体格壮硕的男子。“你真是她侄子啊?还挺狠。那死了的那个是……” 他把向日葵抱紧了些。刚从温暖的地方出来,花朵上还带着温度,好像本身在发热一样。“是我妈。” 这些催债的三三两两混在遛弯的老年人里,像灯塔一样显眼。在楼下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主动上前确认,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让他们过来有什么后果?他没想过。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存在至少能纾解他一小部分的暴躁情绪。本来连这种作用都是不需要的,直到小姨把他弄得很不开心。 很烦恼。很……愧疚。 很痛苦。 还是怕把人弄得太狠,在街上飘了一会儿后他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报了警。因为要抱花,手指一直露在外面,按键的时候几乎无法弯曲。 又飘着飘着,雪停了。他忽然觉得抱着这东西实在是蠢,刚这么想胳膊就一松,挂画噼里啪啦砸向地面,坏了。 十二点到了,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他还有事情没做完。他不再走来走去,坐到了路灯下的一条长椅上。 回学校后不少人找了上来,说的什么他也听不太懂――在公园里过夜的后遗症明显,不碰 额头,单从视野的模糊程度就能判断出来自己烧得有多严重。 高温让他坐不舒坦,他每到下课就跑出教室,这样既能不被找到也能透气。 冷风让他打寒战,但他还是热得想解围巾。 老实说,听到起哄声他还是稍微变得高兴了一点:起码说明许之枔出现了。他不能确定许之枔的在哪个方向,索性张开手臂。 许之枔抱住了他――应该还助跑了,他感觉到了加速度。耳后的一块皮肤很快被呼吸洇湿。他听到自己的心脏一次次往许之枔的肋骨上全力撞击的声音。 “最近好多事啊……情书还是没写完。” 许之枔把脸埋进他的围巾里。“没关系。” 他在许之枔背上轻轻拍了拍,然后说:“我爱你。” 第99章 第 99 章 说完后付罗迦突然控制不住了。 许之枔为了安慰他顾不上动容:“你别哭呀……怎么了?别哭了,看那儿——看升旗台旁边。我昨天堆的,现在还没化。” “……真好看。”他猜的,毕竟隔这么远根本看不见。 许之枔直接上手擦,一碰到他的脸吓了一跳:“你又发烧了?” 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上课铃响。围观的好像渐渐散了。他没动,许之枔也没动。 “去医院吧。” “我不去……不去医院。我再也不去了。” 他这次是真的在哭,不是单纯流泪。哭饱含情绪。 “我昨天把刚买的画摔坏了……”他一面说一面思忖自己到底在委屈什么。“我本来想,本来想――它本来好好的。是我把它弄坏了……” 出乎意料的是许之枔没说“坏了可以再买”,而是问他东西是在哪儿摔坏的,想不想把它找回来。 他尝试平复心情。“不……我不想要它了。”然后松开许之枔。 怀抱里的温热源头一消失,他又悲从中来无法自抑,手忙脚乱、抖抖索索地把许之枔重新揽到怀里。 “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这个时候哭得这么厉害。吐字变得断断续续,中间还掺了不太好听的抽噎。“我不想上学了……” 怎么又会突然说起这个呢。 许之枔跟上了他的思路。“那就不读。休息休息,以后想继续的时候再继续好吗?” “那你呢?”问得真不要脸,他想。 “办休学不麻烦呀。” “不行。”他用力摇头,“你都复习了这么久了――你不许休学。” 许之枔不跟他争,“好,那我不休学。” “可是……我想跟你一起。”哭到动情处他发现每抽噎一次自己的头也会跟着点那么一下、且无法以意志制止,觉得实在难堪,就干脆用胳膊把许之枔锁死在肩膀上,不让他抬头看。 “那就都不休学,今年考了就走,好吗?” 他不想许之枔这么说,但许之枔这么说了他又的确感觉好一点了。 他抬眼看天,由于不再充盈着液体,视野里的云层纹理变得清晰了一些。 “我想喝水。”他低声说。“口好干。” “我那儿有瓶刚买的冰雪碧——对了,不可以喝冰的。”许之枔认认真真回答,“冰淇淋也不能吃了。不去医院那就应该多喝热水,还要吃药。校医室也不想去吗?” “不去。” “那你去我家睡一觉怎么样?我陪你。” “……”他又想哭了,“你先上你的课。” “好。那你先去,等我回来。我给刘杉桐说一声,让她给你备退烧药。” “不用麻烦她了——” “没关系。等你好起来了还要拜托你陪黑咪玩。她这几天很想你。不过睡觉的时候还是把玻璃门锁了吧,免得她进来吵你。”许之枔见他还是那副表情,又补充:“实在过意不去你可以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