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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雅,你说的不算! 然后就盖棺定论了。 在这个结论的基础上又展开了谁是安琪的讨论。一开始大家一直认为是学习成绩最好的中队长,然后又有人觉得是最漂亮的班花,之后还有人咬定是付罗迦的同桌。后来也有人主动自称是“安琪”,理由是“付罗迦今天音乐课/微机课/美术课跟是我一组”。 一开始他认为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直到有一次中队长把他拉到一边,偷偷跟他说:“新的小组名单出来了,你跟付——你跟南宫雅一个组!我用这个糖跟你换位子要不要?” 他下意识就要答应,有个念头突然闪现了。 “我不要……你的糖。” “为什么呀!我们以前买来分的时候你不是摆着那副馋巴巴的样子吗?” 许之枔脸变得通红,羞怯让他更难以组织好语言了。 “周末……我想……你们去……我也想跟你们去。” 中队长气呼呼地看了他一会儿,“只要你跟我换就可以。” 那个周末他第一次跟同学出去玩。小姑刚从奥地利买了好多巧克力回来,他把两个口袋塞得满满当当出门了。 但是效果还是不好。她们只喜欢巧克力。 她们吃着他的巧克力的时候还是在谈论南宫雅。 “他家里一定很有钱,住在有泳池的别墅里——” “不是……” 他讷讷出声,“我跟他住在一个小区。我见过他爸爸mama。” 她们的目光陡然变得热切了:“你跟他住在一个小区?!” “对呀……”他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 “你太幸运了吧?” “天啊好羡慕!你是不是经常能看见他?” “很少啦……” “要是能跟你换就好了——” 可以换。他眨眨眼。换什么呢? “啊……我在小区里的篮球场里看见过他。”他冥思苦想,“他应该会……打篮球。” 那时候他如果足够聪明,就应该说他亲眼看到南宫雅在那里打篮球,身手矫健、以一敌十。 但这种贫瘠的描述还是让她们兴奋了,“还有呢还有呢”“继续呀”“我也想住你们小区里去!” “我——”他说不出来了。“其他的没有了呀。” 她们把目光转开,扔掉手里的巧克力包装纸。 “切。” 他一下子慌乱起来,开始搜刮记忆,找出了很多类似于他跟付罗迦在体育课上一起玩过沙包的这种小事。但他随即意识到那其实算不上是“他”跟付罗迦——而是“他们”和付罗迦。他只是在场而已,和其他七八个人一样。 他把所有的场景逐帧逐秒在眼前过了一遍。 付罗迦的脸始终很模糊,有时候甚至会被添上一头诡异的厚刘海。 在某节写字课上他下定了决心,提前大半节课完成了作业,转过头去认认真真打量坐在自己斜后方的人。 他把“付罗迦”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 如果能交换的话。 第69章 第 69 章 车门顶部的灯开始闪烁,还没来得及下车的人都有些急了。付罗迦裹在人丛里挤出了车门,还没忘护住冰淇淋。 许之枔很快跟上来揽住他的肩膀。 扶梯很长,一茬又一茬的后脑勺消失在尽头,源源不断。空气的温度随着站立位置的变化而变化,还没到地面上他的后背就又被浸透了一次。 许之枔替他纠正了一次方向:“从A口出。” 省医院的门诊楼前是一个很大的广场,有喷泉、长椅和石雕。几只鸽子落在石雕上,在人物的眼窝肩膀等处留下一些白色的排泄物。 幸亏不知道是谁的雕像。 “你要先吃完它再进去吗?” 付罗迦回过神。 “什么?” “冰淇淋。” “……好。”他沉默一阵后点头。 “我去门诊那边挂个号。”许之枔说。“在这儿等我好不好?” 他垂着头挖了勺冰淇淋。 “付罗迦?你听到了吗?” “……什么?” “我说,在这儿等我。”许之枔把“这儿”两个字咬得很重。“不要一个人离开这儿。” 他抬头往旁边看了看,发现自己坐在了一棵泡桐树下边。“……好。” 许之枔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不准乱走啊。” 他点点头,许之枔不厌其烦,又跟他确认了一次。然后许之枔朝某个方向小跑着过去了,回了两次头。 他盯着渐渐空掉的冰淇淋盒子想,为什么要挂号?挂什么号? ——脑子还有点拐不过来。 他往后边的住院部大楼瞥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感觉到心脏力度很重地向下撞击着膈肌。他想平复,反而却不自主地把所有的知觉调动了过去。 冰淇淋。 许……许之枔买了一个冰淇淋给我。他尝试分析这件事。 让我在这里等他。 他去—— 他去干什么了? 手里的勺子直直掉了下去。付罗迦从长椅上霍然站起,扶着椅背喘了一会儿花白的石雕才重新抹开黑暗出现在视野里。 他跨出几步,又忽然低下头在自己兜里翻找什么。 但是没找到。 他动作变得粗暴起来,随即察觉到什么,用左手按住了还想作乱的右手。 他看到右手手指在手心里弹动了几下后偃旗息鼓。 “很好,你没问题的,你能控制住的——” 谁在说话? 还有……许之枔呢? 他用左手手背擦了把脸,刚迈出一步就撞上了蹲在地上的一个人。 几只鸽子呼啦啦腾到空中。 “诶看路行不行?!” 他赶紧松开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直起脖子躲躲闪闪看了那人一眼又撇开视线,含混回答:“那个……对不起……不好意思。” “怎么回事啊你——” 那人抱怨了几句,然后继续掰手里的面包。鸽子重新盘旋下落,翅尖划出凌乱的气流。 他在那人异样的目光里又退了回来,依旧低着头。“能再……打扰一下吗,请问住院部……?” “住院部?你要过去?” “……对。” “哎,你是——来看病人的?”她把手上的面包屑全部抖了下去,拉开背着的一个斜挎包拉链。“这个事情吧,心态很重要,你摆着这副哭丧脸过去病人看了心里怎么想啊?那张纸擦擦脸吧先。” “谢谢。”他过了会儿才接过纸攥到手心里。“住院部是在——” “从那边过去就行。A区B区C区是挨着的,D区的隔的还有点远。你找的是哪个区的?” “……我不知道。” “科室呢,是哪个科室的?” “……”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