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要掉(苏少英dokidoki,西门吹雪发现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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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剑,他也许就是一把锋利而冰冷的剑。 此刻这把名剑出鞘,不是为了取走他人的性命,而是要问出一个人的下落。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注视着西门吹雪,像是在欣赏动人的景致。 不光是云若木的心砰砰直跳,被西门吹雪以剑逼问的阎铁珊,同样心脏狂跳。最糟糕的是,他根本没有见过云若木,更不会知道云若木的下落。被西门吹雪的剑一指,阎铁珊竟也不自主地后退两步,他是个做生意的人,知道这时候还摆出什么态度,让西门吹雪知道他说得是实话。 他摇了摇头,很慢地说话,竟有些像个女人,“珠光宝气阁从未见过尊夫人,也从未有姓云的女人来过。” 西门吹雪相信了这句话,但他没有放下剑,依旧平稳地指着阎铁珊,仿佛随时会刺穿喉咙。 “来人!还不来人!”阎铁珊大喝,声音又尖又细,扎得云若木忍不住双手捂住耳朵。 水阁原本安静的氛围被彻底打破,窗外飞身而入五道人影,围住了西门吹雪,手上都发着光——那是他们的武器。云若木眯眼仔细辨认,虽形状怪异,却是五把锻造精良的好兵器。特殊的造型只说明一件事,他们五个只要求趁手,将奇怪的武器使到趁手,那就差不多算是江湖有点名头的高手了。 可是这五个高手,已有两人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他的剑出得太快,死在也来临得太急,云若木揉了揉眼睛,预备看他下一剑要如何出招。 西门吹雪说:“我的剑是杀人的剑。” 死亡会使人动容,剩下的三个高手停顿了一瞬,却还是义无反顾冲向西门吹雪。 下一剑如何出,云若木暂时见不着了。因为对面的马行空长身而起,突然向云若木攻来,厉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如何替你的长辈教训教训你!” 他伸手往腰上一探,已亮出了一条鱼鳞紫金滚龙棒,舞出个行云流水的棒花,直冲云若木天灵死xue而去。 都说柿子要挑软的捏,马行空似乎认准了云若木年纪不大,是个好欺负的人。但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替我长辈?你也配?”云若木一蹬桌案,将杯碗一同踢向马行空,尽数被棒子打了个稀巴烂。他乘势而起,手在腰上一抹,甩出软剑如同抖直绸缎,发出啪的一声响,引得与霍天青对峙的陆小凤转头来看。 软剑之快,远在马行空的棒子上,还不等它指到云若木咽喉,便被揽住一抖甩开,连同马行空的手腕骨头,也发出了咔咔脆响。云若木使得是巧劲,泄去了马行空的腕力,一招使得攻守转换,换做他将剑指着马行空的咽喉了。 他的剑,软如流水,直如电闪,割破了马行空的皮肤,但没有取走一条命。 云若木说:“你不该挑我做软柿子。但你该庆幸,我是从来不会杀人的。” 马行空脸色变的很快,一瞬换了几个神情。可他并不死心,嘴上说:“秦少爷心善,必定前途无量——”却趁机握紧棒子——猛而快地一抖手,要再回旋反打,棒头弹出一截短刃,向云若木后脑风枕xue急点而去! 一支筷子疾射飞来,挡开了马行空的偷袭。 是陆小凤动了,他分心于云若木这边,被霍天青找到了破绽,所以霍天青也动了,他们两个沉默静止的对峙打破了。 陆小凤的武器就是他的手,他的两根手指头。刚好霍天青的武功也是一双手,他攻势很凶猛,已然把陆小凤当做了死敌,一招一式,通通冲着陆小凤咽喉、天庭、天灵、胸口而去。但陆小凤接住了每一招,而且接得很好、很漂亮,他甚至没有把霍天青当作敌人。 软剑如飞云般挥出,卷住了滚龙棒,轻轻一带。马行空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扬名江湖的滚龙棒脱手,被云若木的软剑缠着,冲霍天青露出的后背一甩。 “好得很!”霍天青喝道,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转法,躲开了背后的棒子,和攻向面门的手指。 云若木冷冷一笑,犹如锋利的剑花,足尖一点马行空胸口,他便仰倒摔出水阁,掉进了荷塘之中。云若木也不知说给谁听,轻轻道:“我没有要他的性命,他可没有死。” 只有苏少卿听到这话,他起身道:“江湖中人,已将生死看轻。你如此踌躇多虑,只可惜了好功夫。” 云若木道:“因为你不知道,我遵循的不是心,也不是道,而是法——是朝廷的律法。” 苏少卿不明白云若木的法,他道:“如今我只想领教秦公子的剑法,请!” “请”字刚落下,他已将筷子当作兵器,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了过来。 果然是剑法。云若木一甩软剑挡开竹筷,见这个书生神情坚定,一个呼吸便刺出九剑。他的招式很快,也很正统,一看便是出自名门大派,但比起云若木所领教的剑,还不够快,也不够狠。 云若木劈断了苏少卿的竹筷,也能劈断他手里真正的剑。 “你用的是峨眉剑法。”云若木收剑,没有乘胜追击,“你的师父就是独孤一鹤!” 苏少卿看着云若木的脸,他竟不看那把要命的软剑,眼里闪烁着光,越来越亮,他终于道:“我叫苏少英。” 云若木笑道:“我听过你的名字,你就是三英四秀中的第二个。” “你……你知道我的名字?”苏少英那种目光已亮得惊人,他欲言又止,望着云若木不动了,似乎被什么深深打动了。 但很快便被打破了。只听西门吹雪冷声道:“你既然是学剑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苏少英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低下头,握紧了手里残留的半根筷子。 “听闻峨眉剑法绝世,三英四秀天资过人,为什么不来找我。”西门吹雪说话语气很冷淡,云若木知道,他越冷淡,心情就越不好。但云若木还没猜到,西门吹雪的心情怎么变得不好了。 苏少英咬了咬牙,被激到转身去面对西门吹雪,正好最后一滴血,从那把剑上滑落。 地上躺着五具尸体,他们都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但遇到了绝世的剑客,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 西门吹雪的衣服没有一滴血,他的头发还是很整洁,仿佛不是杀了五个人,而是才从万梅山庄出来。 恐惧使阎铁珊颤抖,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霍天青,但是霍天青让他失望了。陆小凤打败了霍天青,点了他的xue道。 “这下我得吃两碗馄饨了。”陆小凤走到阎铁珊身边,按住了他的肩膀。 云若木道:“请你吃五碗也可以。”他说完,看向苏少英的背影。这个年轻人走得不紧不慢,但脸上已全无血色,他背过去,不愿让云若木看到。 西门吹雪问:“你用什么剑?” 苏少英不甘示弱,他也变得冰冷,说道:“我用的是杀人的剑。” 西门吹雪点头道:“很好,地上有剑,你选一柄。” “慢着。”云若木提着软剑走上前,“他是我的对手,要先同我决斗,在和你比试。西门前辈,是不是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世上若有人敢阻止西门吹雪比剑,陆小凤打赌他会变成死人。但云若木不是死人,他活得好好的,还阻止了西门吹雪两回。西门吹雪静静地注视云若木,好像见到了奇异的魂灵,终于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他让步了,但云若木拍了拍苏少英的肩膀,“你是个不错的剑客,但我今日已累了,没有精力再决斗。所以我改日与你再定下时间,不见不散。” 苏少英说:“好,不见不散。”他没有回头再看云若木,以那种不紧不慢的步伐,活着走出了珠光宝气阁。 “你在说谎。”西门吹雪说的是云若木。他坦坦荡荡,点头承认:“对,我就是说谎骗人。” 西门吹雪说:“你的剑很好。” 意思就是应该比试一场。云若木全当听不懂,跑到陆小凤那边,靠近打量阎铁珊。 阎铁珊好像老了十岁,白白胖胖的脸皱在一起,从馒头变成了包子。过了很久,他才叹息着,喃喃道:“严立本早就死了,这里只有阎铁珊。” 陆小凤也叹气,强迫别人回忆过去,实在算个恶人。他对阎铁珊说:“严立本死了,但他的债应该还。” 阎铁珊问:“我欠了谁的债?” 陆小凤说:“一个公主,大金鹏王朝的公主。” “哈哈哈哈哈——”阎铁珊听到这个答案,竟大笑不止,他的笑声尖厉,像是哭叫一般,“是他欠了我们!是他抛弃了金鹏王朝!” 谁也没料到,池塘飞出一道银光,猝不及防刺向阎铁珊的后背。 血染红了银光,那是一截剑刃,有人想浑水摸鱼,趁机取走阎铁珊的性命。 不过那不是阎铁珊的血。 云若木下意识去抓住了这致命的一剑,实在太快,他连甩出软剑都来不及,竟空手去拦下。 “多谢……多谢秦小少爷!”阎铁珊终于反应过来,还有别的人要取他的命。他的感谢真心实意,死里逃生的人是不会作假的。 云若木扔掉剑刃,手掌心鲜血淋漓,他痛得都要哭了,还装出风轻云淡的模样说:“不必,举手之劳罢了。”陆小凤无奈地叹了口气,拉过云若木的手腕,拿出伤药,动作迅速地止血包扎。他说:“小少爷实在勇猛得可以,空手能接白刃。还好我们这里有个西门吹雪,我先替你包好,一会你去找他看看。” 云若木转头看西门吹雪,剑客皱着眉点了点头,他才对陆小凤说:“好,你不用担心我,人哪有不受伤的。” 霍天青的脸色铁青,厉声喝问:“是谁下的毒手?” “是我!”银铃般清悦的声音,燕子般轻巧的身法,一个人忽然从窗外一跃而入,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紧紧裹着她苗条动人的身材,身上还在滴着水,显然是刚从荷塘里翻到水阁来的。 云若木道:“陆小凤,池塘里没有藕,倒是有个要命的姑娘!” 陆小凤叫出了她的名字:“丹凤公主?” 被叫破身份,女人扯下了头巾和两罩,露出一张苍白美丽的脸,被茂密秀发包裹,显得又小又可怜。可是她的眼里流出仇恨与怨毒的光,上官丹凤狠狠地瞪着阎铁珊,厉声道:“我就是金鹏王朝的丹凤公主,来找你算一算那些旧债。” 她没有成功杀掉阎铁珊,这份怨恨就迁怒到了云若木身上。上官丹凤也瞪着云若木,气恼道:“你救这样的人做什么?”被一个美丽多情的少女责怪,更像是情人的打情骂俏,但是云若木不吃这一套,他露出像看见了毒蛇一样的神情,说道:“我也不想帮你这样的人。” 上官丹凤气得脸红,她想招呼陆小凤,却突然听见西门吹雪问:“你也用剑?” 她怔了怔,很轻地点点头。 西门吹雪看不见她楚楚可怜的美貌,像对石头在说话:“从今以后,你若再用剑,我就要你死!” “为什么?”上官丹凤连连受挫,几乎要哭出来。 西门吹雪道:“剑不是用来在背后杀人的,若在背后伤人,就不配用剑!”他捡起了云若木扔掉的剑,剑上还带着云若木的血。西门吹雪忽然闻了闻剑上的血,让云若木有不好的预感。 “云若木?”西门吹雪叫出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