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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道:“把刘通带回去,给这些人松绑。” 被绑着的人连连向颜烛道谢,颜烛道:“不必客气,救人性命、拔刀相助,也是江湖侠义,诸位可稍作休息,夜里山路不好走,天亮了再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这里的通天教与那个没有关系哦(≧▽≦)/ 第17章 颜烛走到茯苓面前,蹲下身:“上来,我背你下山。” 茯苓问道:“不是说夜里山路不好走吗?” 颜烛道:“你身上有伤还有毒,在这里待一夜,我不放心。” 其实如果这伤放到平常,茯苓完全可以自己走下山,大不了就是艰难一点,反正他这一辈子也没少难。 但颜烛这么一说,他马上就四肢无力,十分娇弱的趴到人家背上去了。 “那个兄弟,”茯苓对李忠道:“你去屋里找找有没有灯笼,路太黑了,别摔了你家公子。” 那你怎么不自己下来走呢? 李忠在心里腹诽,但没说出来,他跟着颜烛这么多年,知道礼仪尊卑、谨言慎行,所以他一言不发,去屋里找了个灯笼,走在前面探路,颜烛背着茯苓在后面跟着。 颜烛边走边问:“身上难受吗?伤口痛不痛?” “还好……我能靠一下吗?”说着茯苓已经趴了下来,头靠在颜烛的肩上。 颜烛感觉到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颈间,明明并不重的人,此时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茯苓的心跳透过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传过来。 颜烛轻声道:“累了就趴着睡一会儿,还有好一段路才能下山。” 茯苓“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却没舍得睡着。 霍山派掌门常如松近期要出一趟远门,茯苓会趁此机会杀了梁如竹,待在霍山派那段闲适的时光就会结束。 颜烛很快就会知道,这个“程宿雨”是个冒牌货,来到霍山派只是为了杀他师叔。 颜烛会怎么想呢?肯定要后悔死了,他还赔了块玉佩。 那以后呢?茯苓永远蒙着面吗?颜烛脖子上的脑袋又不是纸糊的,他不仅不傻,他比一般人都更聪明,迟早都会发现的。 那之后又该如何是好呢? 颜烛背着茯苓,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坎坷的山路草木丛生,但颜烛却如履平地,一是因为他身手极好,二是他想着茯苓身上的伤,不想太颠簸。 路上三人都不说话,夜里的无皋山很静,只有他们脚步声,和衣料穿过树木草丛的声音。 我真是疯了,茯苓想,我竟然还在想以后的事,我这样的人不知道哪天就死了,过着蜉蝣朝生暮死的命,还cao心乌龟王八能活几百年? 感觉到身上的人叹了口气,颜烛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茯苓说,“颜烛,我们算朋友吗?” “嗯。” “可是我们相识不过三日。” “嗯,”颜烛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柔和,只可惜茯苓看不到他的表情,颜烛说:“可我总觉得已与你认识了许久,不过无妨,现在也不晚,往后日子还长,你可来霍山找我。” 茯苓心想,以后颜烛要是发现了他是谁,估计整个霍山都等着要他的命呢。 颜烛没听到应答,他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什么,也许是有什么顾虑,他刚想开口说两句,就听茯苓答道—— “好啊。” 那声音很轻,但是却沉沉的落在了颜烛耳边。 一路下了山,天上泛起鱼白肚,颜烛背着茯苓,走进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大夫刚起床,见人被背了进来,赶紧打起精神给茯苓看伤。 好在柳晚晴给的解毒丸确实很有用,银针上那点毒已经去的七七八八,大夫把茯苓手臂上缠着的布条拆下来,打算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血已经凝固了,布条被粘在伤口上,想也知道有多疼,颜烛皱着眉站在茯苓身边。 茯苓的脸色都被面具挡住了,只有下巴露在外面外,发白的嘴唇弯起来——茯苓仰起脸正冲着他笑。 颜烛的眉头稍稍舒展,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心里忍不住想:这人是受过多少伤,才能如此泰然? 可受过再多的伤,也还是会疼。 大夫给茯苓亲自伤口,一盆水都被染红了,大夫侧身向屋后道:“师弟,你能不能帮我换盆水来?” 屋后有个人伸着懒腰,应声出来。 茯苓抬头看了一眼,身子一僵。 此人正是当年给茯苓师娘看诊的那个庸医,那个用“初雪的蟪蛄”作药引的肖永! 茯苓的眼里浮现出恨意,身上的杀气陡然外露,把大夫吓得一哆嗦。 颜烛问道:“怎么了?” “无事,”茯苓深吸一口气,收了杀气,道:“太疼了。” 大夫抹了把汗,刚刚揭布条、清洗伤口都不疼,这会儿都洗完了,知道疼了?这人难道伤到脑子了不成? 颜烛看了一眼出去换水的人,压下眼中思绪。 他方才分明在茯苓身上感到了杀意,绝对不是错觉,那股杀意非常强烈。 甚至带着深切的恨意。 包扎完,又敷上药,大夫开了两幅药,颜烛带着茯苓去了一家客栈。 茯苓躺在床上,觉得自己最近过得有点太舒坦了,受了屁大点伤,就有人床下床上端茶送水,嘘寒问暖的。 这伤在茯门主眼里确实算不得什么,杀手受伤那简直和吃饭一样寻常,在万仇门的时候,他完全信任的就那么几人,柳晚晴毕竟是姑娘,也不能麻烦人家天天当药童,剩下一帮大老爷们儿,能把药煮熟就不错了,茯苓只要下的了床,就不会再劳烦他们——谁知道那几个把瓦罐子煮炸过的人熬出来的药,会不会多喝一口就让茯苓命丧黄泉了呢? 且不说他大仇未报,堂堂万仇门门主、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刀阎王,竟然是被底下人熬出来的药喝死的,还没来得及流芳百世,就先贻笑万年,茯苓死也不会瞑目的。 “先把药喝了。”颜烛给他端了个瓷碗过来。 茯苓接起来就喝,仍旧是不急不缓,一般人喝药要么死都逼不进去一口,要么是捏着鼻子一口气全喝完,像茯苓这种喝法,颜烛只见过一人——程宿雨。 茯苓喝完药,又接过颜烛给他漱口的茶,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颜烛问:“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茯苓觉察出他语气有些不太对劲,心里一咯噔,但仍语气随意道:“因为我长的丑,不想让人瞧见。” 偏偏这语气还带着点自豪,哪有半点因为相貌丑陋的自卑? 颜烛道:“相貌不过是一张皮囊,不必如此在意。” 茯苓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