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ority
菲叫住了我 “有个新的小东西，你会收养他的吗？你会的吧？” 考虑到家里已经有了胡士托、查理和布朗三只比格犬，虽然家中凌乱但如果不顺从菲的意思，过几天这个与我未曾谋面的小家伙的尸体就会扔进焚化炉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菲一溜烟地跑回实验室并且从中推出一个巨大的铁笼。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是第二口，接着才开始问菲这到底是个什么。 菲也是敞亮人，平时看不出喜怒哀乐地脸上罕见的能让人看出带着一丝兴奋，说到：“你，我的朋友，终于要有属于自己的塞西莉亚了。” 作为梦晶矿工没有塞西莉亚绝对是少数派，但是那出自于互相不对付。塞西莉亚初始状态没有精神体，而矿工们只要分一小片自己的精神体给塞西莉亚们，祂们就会以此为基底培养出自己的精神体——但是再老实和善的人提供出地精神体最后培育出来的也是和“那个塞西莉亚”一样讨厌的家伙，最多比其他的塞西莉亚看起来老实点。而我们的互相不对付就从这里开始了，多数无主的塞西莉亚拒收我的碎片，接受过我的碎片的塞西莉亚们毫无例外地开始对我进行精神与言语上的霸凌。 更换了两次搭档之后我觉得这活儿我还是单干比较好。 同侪们对于我这样没有搭档的家伙也带着不同的颜色隐性地排挤自不多说，身边跟着的塞西莉亚们也会没礼貌地拿我开玩笑，然后开始经典的女王三段笑，好像这是所有塞西莉亚的出生自带技能似的。 想到那直冲人脑门的笑声我就很是抗拒带这玩意儿回家，猫狗兔，这才是我的避风湾。但是我也无法克制的去担忧这个作实验用途的塞西莉亚接下来会被如何处理。 “但是这么也是个人类吧，哪怕是复制人，比格犬还好说，收养一个成年人类什么的……” “不用担心，没比格犬闹腾也不会给你上比菜，就是上厕所有点困难，你平时把祂关厕所里就行了。”这样边说还边傻笑的菲让人心中不快，这傻笑是一种“现在该笑了，嘴角上扬你看我也可以笑得出来”的虚假 “我是说道德伦理上的，还有你说的上厕所有问题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菲缓缓掀开铁笼上的遮光布“这只塞西莉亚没有四肢。”隐约中我也看见祂遍身的疤痕和躲闪的独眼，缺少眼睛的那半张侧脸就像是做的水平很臭的拼布一样，耳朵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圈花边似的东西围着一个黑黑的洞，是完全看不出来一点半魅魔的影子的侧颜。 “别拿看加害者的眼神看着我，我收到这家伙的第一天祂就是没有四肢地独眼。” 接着，菲开始鬼鬼祟祟地小声了起来“无法通过正常的方式自己建立精神体残次品，会一直处于这样无反应的状态。但是受到疼痛性刺激这些的时候还是会叫两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就是我讨厌菲的地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是告诉你一些事物的邪恶用途之后在言语中或多或少的暗示“别装什么正人君子啦你也一样这么做过吧” 但可悲的是，我们俩都没有什么可以交好的家伙，所以就这样绑在了一块儿，明明互相嫌恶得要死 见我还在犹豫，菲说买一赠一泥偶义体已经在路上了，等到货了就是个能跑能跳的塞西莉亚，然后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放起了宝宝巴士的“今天开始我要自己上厕所”并跟唱了起来，并且告诉我祂说一个数现在推回去还附赠个轮椅，然后坐在地上表演因为亏本导致的脑缺氧。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鬼。 查理、布朗、胡士托都是我求着菲放它们一条生路的，明明是即便走正规流程也可以被领养走地退役犬，菲因为讨厌和人对接毫不犹豫地准备处死它们。菲和我是这里少数地怪胎甚至就在饭点也不得不一起用餐，祂无数次再吃饭的时候没完没了地抱怨要杀掉所有人，看见有人类特征的猴子都会让祂发狂。 菲平等地憎恨世上的一切，却要让这个塞西莉亚活下去，很可疑 见我良久不答应，可能是撒泼打滚累着了。菲站了起来，一把将遮光布掀飞，脸上出现了我与祂共事7年来最强烈的表情，祂对笼中之物厉声呵斥道“看着我！”随后伴着一连串仿佛从喉咙底部突破声带的压制而冒出宛如咆哮般的笑声。 这笑声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之久。带着仿佛是将要高潮了的欢欣祂轻轻喘息着将配枪上了膛，枪口抵住那个塞西莉亚，而菲仿佛是高潮不止地娇喘着呢喃道“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 笼中的塞西莉亚缺因乏判断力做出了最糟糕地反应——挣扎 我实在看不下去这种各种意义上挑战我的底线震荡我的心神的恶心场景，制止了菲，并同意将这个次品带回家。而菲也秉持着一贯的素养二话不说把笼中地塞西莉亚抱上了轮椅，告诉我什么时候来取义肢。 临走前菲这家伙甚至给我转账了一份和塞西莉亚津贴等值的金钱 这家伙一路送我们到总部大门，临了了，才说了一句“塞西莉亚们会攻击有残缺的个体或者有明显特别性状的少数派，至死方休的那种，下矿的时候如果带着祂你要好好加油嘞！” 我回过头望去，只有气派的铁门紧锁，黑暗无灯的旷野大道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寒气，我推着无言的残缺人偶随之而来的时想要让人哭泣的孤独感。 菲已不知道传送去了哪里的，这狡猾的没有心的也不讲责任的坏种 我中了菲的计，而我甚至不知道菲的目的是什么。我强忍着酸气将它憋在开始通气的鼻尖，防止它窜上的位置泪腺，我永远赢不了菲，祂的扳机是真实的而我的拒绝只是动摇的前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