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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惜!舒沁月慌了,泪流得更凶,她好不容易等他来书房,策了这么一出,欲是让这个男人真的注意到她,怜惜她,她不相信会有男子看到她这个样子不会扑过来保护她。 “来人,先带舒姑娘下去休息吧。”这女人哭声太吵,慕炎烈现在一心想着印瑶,她估计衣服已经换好了,正在等他。 门外守着的仆役闻声而来,架了哭哭啼啼的女人出去了。 一个仆役似乎若有所思,大着胆子道:“那个,主子,奴婢有一事觉得似乎应当对您讲一下。” “说吧。”慕炎烈脱下外衫,他一刻也忍不了自己衣服上沾了别人的令人恶心的分泌物。 “印……姑娘,刚才来过,又跑了出去,奴婢看她跑出去的时候捂着脸,像是在哭。”那仆役战战兢兢道。 “妈的!”慕炎烈咒了一声,把手中的外衫一下摔在地上,追了出去。 直吓了那仆役一跳。 一路上不断有仆人侍卫在询问印瑶如何不悦。印瑶只是不管,奔着逃离。 逃出他王府的大门,逃出他的属地,不去辨别方位,只求能离得他远一点,一路撞上了不少行人,印瑶哭着道歉,本欲发作的行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把难听的话咽了下去,只道这个标志的小姑娘如何会哭成这样。 不知跑过了多久,印瑶累了,停下来环顾四周,发现不知何时跑到了条陌生的街上,周遭不少人都在看她。印瑶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拆散了跑动中早已凌乱的发髻,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 面上的泪倒是止住了,心口却止不住一抽一抽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一般。 他竟这般宠溺地抱着别人,就跟他曾经抱着她的样子一样,他不知何时有了别人,却还和自己欢好,他和舒沁月是如何开始的,为何自己都像个傻瓜一般不知道,他在和舒沁月在一起时也会那般温柔地叫她名字吗?自己明明就拼命阻止一切他见到她的机会,为何还会这样?他为何还会喜欢别的女子? 脑子里乱哄哄,泪水又一颗颗地落,少女的心思被人狠狠地揪着不放。 “漂亮jiejie你怎么在哭啊?”一个头上扎着小揪手里拿着糖人的小孩经过,看到印瑶脸上泪痕不止,扯着她衣角道,“不哭哦。娘亲说大坏蛋最喜欢吃爱哭的小孩子。” 印瑶停顿,这孩子花着小脸仰着头看她,周遭没有父母家长。 “好,我,不哭了。”哭得久了,印瑶还是止不住抽气,脖颈上的细骨一吸一吸间突了出来。 “这个糖人给你。你吃了就不许哭了哦。”小孩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糖人塞到印瑶手心,串糖人的竹篾上黏糊糊的是糖渍。 印瑶接过小孩递给她的糖人,眼泪就压在眼眶,拼命不让泪水滑落。 蹲下身子,和这小孩平视,见他穿的衣服甚破,打了不少补丁。便拔了头上的珠花递到这孩子手上,“这个我也送给你,让你娘亲给你买糖吃,再送你去学堂读书啊。一定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这珠花是上次她在小摊上买了一支素钗以后慕炎烈特意让匠人给她打的。应该算价值不菲。 “糖糖,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一个妇人跑了过来,把小孩抱到怀里。 “娘亲,这个是漂亮jiejie给我的。”糖糖把手中的珠花举起给他娘亲看。 那妇人看这珠花通体生辉,精致小巧,估计是件难得的珍宝,忙把珠花从糖糖手中拿出来再塞到印瑶手上,“这太贵重了,萍水相逢,糖糖怎么能收您这样重的东西。” “我跟他换的。让他以后好好读书。”印瑶笑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睫毛上挂着水珠,把珠花重新塞到糖糖手中,握着吃了一半的糖人走了。那妇人愣了,看着印瑶离去的俏丽背影,抱着糖糖嘴里止不住念阿弥陀佛。 慕炎烈追了出去,府里的人道印瑶掩面哭泣跑了出去,谁也未理,也没人敢拦她,也不知跑到了何处。 身上还只穿了件中衣,慕炎烈外套都来不及换,奔出府,走出街口望着四面交错的街道慌了神。印瑶怕是看到了舒沁月扑倒他怀里的那一幕,这才伤心跑了。一时又气又急,气他没有立刻推开舒沁月跟印瑶解释清楚,急她一个人会出意外。 她人生地不熟,在这盛京城里能跑向何处?这妮子在西蛮被她阿爹惯着,到了这里又被自己宠着,长这么大都被保护得极好,对旁人丝毫没有警戒心。脑子有时候又傻乎乎的,今日出去时穿了女装怕又是遮不住的美貌,若是遇上了歹人恐怕被人卖了还给别数钱。 越想越怕,街口吹来一阵冷风,慕炎烈打了个寒颤,这才想起自己这么冲动一个人就奔了出来,立刻回府中召了所有的影卫和侍从,让他们一起去寻找印瑶。 其实这又谈何容易,一是印瑶已经奔出去了有些时候,二是这些人大多都未曾见过女装的印瑶,要他们在这盛京城里找一个着淡紫绸衫的美貌女子无疑是大海捞针。 慕炎烈换上了外衫,后悔得浑身发抖。 “姑娘受惊了。” 6991764“姑娘受惊了。” 印瑶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眼睛哭过红得像只小兔子,握着那小孩给的半个糖人一口一口地舔。 真甜啊,蜜意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肚腹,盖过了心口的苦涩,甜味果然是最能使人愉悦。半个糖人没多久就被吃完,印瑶还想给自己买点蜜饯,阿爹以前说过再难过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肚子,一摸口袋却发现今日走得匆忙,身上未带半分银两。唯一可以换点银子的珠花刚刚给了小孩子,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 时间过得很快,快到仿佛一瞬之间天色就暗了下来。 某个阴暗的街角,灯火昏黄中,一个穿淡紫绸衫的女子抱膝蹲坐在墙角。 印瑶走了快一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这条街到了夜晚人就冷清得多了,空寂得令人害怕。 这一天除了那半个糖人以外就再也没吃过东西,印瑶肚里空空,饿得难受。晚上初秋的凉风一阵阵吹过,印瑶冷得直打哆嗦,抱成一团缩到墙角。深巷中不时还会隔空传来几声凄厉的犬吠,不知是谁家的恶狗。 冷。饿。无家可归。 可是现在又能去何处呢?他既已经和那舒沁月相好,自己从他的王府中跑出来,他会在意吗?他会不会已经厌了自己?是庆幸自己终于不再缠着他吗?他会不会,会不会有一点难过?他会找自己吗?即使是随便派两个手下找找自己也好啊。 回驿馆?更不可能,自己已经好久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