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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我跟邵然的事情用不着你多嘴。” “下周你就跟蒋家大小姐见一面吧,如果合适的话就定下来。” “我不会见任何人,”霍祈眉眼深邃,瞳仁里的黑色深不见底,“如果我跟别的女人结婚,那我一定会出轨,出轨对象是她。” 他的笑容有几分自嘲:“除了她,我谁也不爱。” “她连最基本的健康的身体都没有,你将来会后悔。” 霍祈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跟她在一起,我会生不如死。” 霍利杰没有再说什么,霍祈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会不理解他的性子,两人骨子里流着相同的偏执的血液,他改变不了他分毫。 他没想到,霍祈出门前,又淡淡开了口:“你相不相信,如果人做了坏事,会反噬到自己头上。” 这次霍祈没再叫他哥,他迈着大步走出门去。 霍利杰冷漠地勾起唇角,会吗? 对于商场,他胜券在握。对于情爱,他最爱的女人已经□□在他床上,这世上还没有他霍利杰驯服不了的女人。 他亦不信鬼神,他有什么好怕的? 谈昔周末去看望一个病人,叫小荷。 小荷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本来在最好的年华,本应该在校园里肆意挥洒青春,可小荷不幸的患上了癌症。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饱受着绝症的折磨。 因为她家之前有一起经济纠纷的案子,本来是周琳琳负责的,谈昔主要负责交通肇事这块。 那时候谈昔刚来律所,很多事都需要学习经验,就跟着周琳琳跑了几趟,倒是没学着什么东西,反而跟这个身患疾病的小姑娘熟了起来。 小荷对待生活的态度影响着谈昔,确诊时其实已经是晚期,医生说活不过半年,可如今小荷已经安然存活了一年多。 “jiejie,其实我还有很多遗憾。” “什么呀?”如果谈昔可以帮她圆梦,她很乐意帮助她。 “我很羡慕你,有这样一份光鲜亮丽的工作,你中学应该成绩很好吧,我学习就不好,我上课喜欢看言情,其实我从小到大都不喜欢上学,不喜欢背书,我原本想辍学来着,可没想到,最终辍学的原因竟然是这个。”小荷苦笑。 谈昔摇了摇头,安慰她:“你这哪里是辍学,你这是休学,等你病好了就可以重返校园的,你同学他们都等着你呢。” 小荷笑了:“昔昔jiejie,你不用安慰我的,你能来看我我就特别开心了,真的。我最近觉得越来越没有力气了,身体也痛,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走了吧。” 小荷是真的不怕死,年纪尚小的她,从确诊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小荷,jiejie有没有跟你说过呀,jiejie的腿每天都很疼,jiejie还蹲不下,像你们那样小便都不可以。”谈昔压低了声音。 想起往事,谈昔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你知不知道,有一次我去体检,妇科医生让我坐上那个检查床,可是我的腿都搭不上去,可尴尬了呢。” “我很羡慕你们这些小姑娘的,能跑能跳,我连体育课都不可以上。” 小荷弯了弯唇:“那jiejie也很勇敢呢。” “jiejie其实不勇敢的,至少比小荷差远了,因为我其实总想着逃避,你看到的这些都只是我消极面对的。” 小荷纳闷:“jiejie竟然喜欢逃避?” 谈昔苦笑。 说起逃避,大概所有的故事都跟那一个人有关。 谈昔不想进行这个话题,随意搪塞过去:“你想想啊,人生在世,哪有一个人不逃避的?不过是逃避的方式不同罢了。” 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做着生活的逃兵。 小荷摸了摸下巴,笑呵呵道:“jiejie说得有道理欸,但是,我还是希望jiejie你能勇敢一点。”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刚才我看到jiejie的眼神有一点落寞,我觉得jiejie心里应该有很大很大的遗憾吧,趁jiejie你还年轻,大胆的向前跑吧。” 想起自己,小荷抿抿唇,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读完书,不能孝敬父母,也没有爱过人,我不希望jiejie还留有这样的遗憾。” 她握住谈昔的手,双眸略带祈求地说:“jiejie可以代替我好好地活下去吗?” 谈昔重重摇了摇头:“你的遗憾要你自己来完成,而jiejie只能——” “完成jiejie自己的遗憾。” 谈昔弯唇笑了一下,话虽是这样说,但她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她其实一直心有遗憾,得了一个治不好的病,虽然不用吃药,也不用看病,但却令她苦不堪言,尤其是学生时代,她脸皮薄,总是不好意思跟人说,也不愿麻烦别人,但自己却受了不少委屈。 也因为这个,曾经和最爱的人失之交臂。 小时候没心没肺,长大一点,谈昔就慢慢想开了,人的一生就是在遗憾中不断前进的。 谈昔又去借了医院食堂的厨房,亲手给小荷做了她最爱的照烧牛柳,也算是尽尽自己的心意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吃完饭,又聊了很久,走的时候,小荷眼神哀伤地看着她,仿佛久别了一样。 走出病房,天黑漆漆的。 谈昔踱步到窗前,停顿了一下,星子沉沉地挂在天幕,不遗余力地燃烧着荧荧的火光。 不知怎么的,小荷的话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回荡。 这一生那么多遗憾,她何曾真的为自己争取过一次。 谈昔身体里突然蹿升出一股力量。 她推开楼梯间猛然间跑了下去,她走的是小的楼梯间,几乎没什么人走。 楼梯间里一片漆黑,她比别人下楼的动静要大,要费劲,她还跟温婉打趣过自己,她的身体仿佛少了根弹簧,平时还好,一到下楼用的就是蛮力,踉跄得很。 感应灯应声而亮,从二十八楼跑到十七楼她就撑不住了。 谈昔停住,捂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刚才跑得太快,太久没有这样剧烈的运动,腿部力量跟不上,骨头很疼。 想喝口水可是包里却没有,口干舌燥。 头发也散乱了,她胡乱撩了一下头发,额头都濡湿一片。 果真是狼狈极了,幸好这里没有人。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 高三那年,她亲耳听见那些流言:“谈昔啊,她怎么配得上霍祈。” “就凭她那个走路的样子,瘸子都比她强吧,真不知道霍祈怎么瞎了眼了。” “是啊是啊,瞎眼一时不可能瞎眼一世,等着谈昔被嫌弃吧。” 谈昔的拳头渐渐握起来,眼圈也变好了,身体积蓄的力量让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告诉角落里的女孩们:“霍祈不会这样的,他不是你们说的这种人。” 可到底是没有勇气。 她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