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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320米的高度差,在旋转餐厅和小吃街之间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三个少年那个时候踌躇满志,作为最高学府的学生,没人怀疑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们注定跨越这条鸿沟,成为那个高度中的一员。 他们在许多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说着胡话,说毕业三年,五年,当大家都事业有成以后,要在雍州塔里一起吃饭,李保保扬言要点一瓶一千块钱的普碧丝干红——那是他知道最贵的葡萄酒,然后他们嘻嘻哈哈,接着灌一口2块5芬达。 谁也没想到,大二那年,江瑜直接出局。 他摔的那么狠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而李保保和张英才按部就班的读着硕士,资金依旧紧张。 结果现在,倒是江瑜阴差阳错,率先登上了雍州塔。 然后他发现,雍州塔没有普碧丝干红,这里就没有两千以下的红酒。 江瑜靠着窗子,笑道:“等我拿到第一笔片酬,我要请张英才他们来这里吃一顿。” 他这么说,陆留空就不开心了。 他放下刀叉,有一点郁闷:“你和我吃饭,就想着张英才?” “啊?”江瑜回过神:“什么张英才?” “我是说……你要请张英才,不如先刷我的卡。”陆总飞快改口:“发了片酬再补给我。” “……嗯,最近刚好打折嘛。” 第19章 长乐是个正经的公司 吃饭吃到一半,他们还遇见了一个熟人。 就在江瑜啃龙虾的时候,他目前的绑定cp,翟安翟大男神,正搂着一位漂亮的姑娘的腰,从前廊路过。 那姑娘衣衫得体,长得青春靓丽,带着蝶形墨镜,挎着个雪白的皮包,上头有一个硕大的logo,江瑜似乎在某本奢侈品杂志上见过。 他停下刀叉,问:“那是翟安的女朋友?” “他金主。” 江瑜有点讶异:“翟安有金主?” “有。”陆留空道:“那姑娘有翟安签约的那个公司的股份,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之一,五年前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缺个男朋友,在公司里挑了一圈,选上了翟安。” 江瑜想了想,好像翟安确实是五年前开始走红的。 他感慨:“想不到,我以为翟安是那种……很正派的。” “有金主也不能说不正派吧?”陆留空舀了一勺汤:“不过现在不能叫金主了,小姑娘爱上了他,两人快结婚了,现在是他太太了。” 这一通陪床转正的瓜塞的江瑜猝不及防。 江瑜狐疑:“不过金主和艺人,一般不会结婚吧?” 陆留空放下勺,开始看他。 江瑜莫名其妙觉着他视线有点犀利,于是道:“我是说……感觉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玩玩。” “嗯。”陆留空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他垂下眸子,将所有情绪掩藏起来:“所以,你觉得这种关系恶心吗?” “恶心到算不上吧,你情我愿的。”江瑜放下刀叉,琢磨了一下,又道:“说起来,我们长乐有过老总和艺人的事吗?你以前见过吗?” 陆留空手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无比自然的用餐巾纸擦了擦手:“没有啊。” “你要知道。”他强调:“长乐是一个正经的公司,而我,是一个正经的经纪人。” 江瑜信了。 但是半夜的时候,理论王者李保保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你是说,陆留空带你去一家饭店吃饭,刚刚好遇上了翟安和他的金主?” “对啊。”江瑜不明所以的打字:“有什么不对吗?” 李保保两眼一黑。 ——哥,这大大的不对啊! 这个世界那么大,陆留空就偏偏选了雍州塔?吃饭的时间那么多,陆留空就偏偏挑了今天?然后让你‘恰好’遇见翟安和他的金主? 他火速私聊张英才。 “我靠,那谁的占有欲有点离谱吧?” “八字还没一撇,就两篇捕风捉影的小黄文,他直接降维打击,连翟安的金主都拉到江瑜面前晃过了,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源头上掐灭一切可能……” 他下结论:“他妥妥是个白切黑。” 张英才竖起大拇指:“绝了。” 这两人小窗的时候,江瑜看半天没人理他,下楼去厨房拿了盒酸奶,顺手还给陆留空切了个火龙果。 和江瑜想象的不同,陆留空吃水果不是很讲究。晚上他在书桌前看文件的时候,江瑜刨什么他吃什么。于是在某一天江瑜随口问要不要分享一个苹果,陆大经纪同意了的以后,他老是在夜宵的时候给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陆留空带吃的。 ——就莫名的有一种投喂的快感。 然而江瑜不知道的是,陆留空也是这么想的。 陆大经纪办公的桌子正对着江瑜盘坐的小沙发,借着眼镜的遮挡,时不时看上一眼。 可能是这个把月的生活压力没那么大,也可能是他终于和陆留空熟了,江瑜靠在沙发上的样子非常的懒散,随意的趿拉着拖鞋,一点攻击力都没有,和刚刚见面时说话带刺,全身带着锋芒的江瑜根本是两个人。他翻完剧本玩手机的时候,眉骨的线条在暖黄的光晕下显得细腻柔和,垂下的眸子甚至透露出一点点恬静来,像一只餍足的纯种猫,闲适的晃动着尾巴。 陆留空托着下巴,在镜片后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笑眯眯的想:“捡回来以后,我养的很好嘛。” 于是他半真半假的问了一句:“江瑜,你记得你吃了我家多少东西吗?” 江瑜看了看手里的酸奶,打开了备忘录。 ——他还真记了。 陆留空嘴角的微笑逐渐消失。 “呃,上个礼拜的酸奶加芒果小西红柿,上上个礼拜的鲜奶蛋糕……我这么能吃的吗?”江瑜算了算:“不过单价倒不是很高……艺人工资水平真不错。” 他抬起头:“等这次的片酬下来,足够我还清这些,还有你的房租了。” 陆留空敏锐的补充到了一个关键词:“房租?” “是啊。”江瑜有点微妙的不开心,但即使是朋友,一直在人家家里打扰也不好,更何况他不能确定陆留空把他当合作对象还是朋友,就道:“唔,过两天我物色一下房子,或许下个月就可以搬出去了。” 陆留空:“……”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你开开心心养了一只纯种猫,他什么也不用做,每天蹲在你的壁炉上打呼噜,高兴了用尾巴卷卷你的手臂,你就高兴的不得了,结果有一天猫突然拖了一袋金币,哐当一下砸你面前,然后无辜的告诉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这些是我还债的钱币,我的征途即将是星辰大海啦!” ——不爽,十分不爽。 他推了推眼镜:“不用那么着急……房子,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