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今日宜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一秒爱另一个他,有什么所谓?反正我开心就好。”

    盛游洲的眼神暗了暗,“荀或,”他沉声问,“你认真的?”

    “我从来都没认真过,”荀或轻佻地笑了笑,“盛游洲,你和赵胜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把我支出来提醒我季玄是个同性恋?那你还真关心我。”

    盛游洲默然不语。

    “一楼,First?Floor。”

    机械女声自后面两部电梯传来,荀或眼角一瞥,没有留意。

    “对你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荀或抱臂调笑,“那要不要在你步入婚姻坟墓之前打一炮?不用摘戒指,我就喜欢这种偷情的背德感。”

    盛游洲极其不适,他让荀或别再装。荀或收起笑意:“哎呀,给你看穿了,我确实在装,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盛游洲,我谁都不爱,我只爱我自己。”

    电梯按键的红光已因电梯门开而暗下,季玄在门前伫立不动,听着荀或的步音越来越远。

    25、2月14日 忌误会

    母亲是因为医疗事故身亡,来不及留遗言。

    从零碎且模糊的记忆里,季玄记得她最清楚的一句话,是与父亲吵架后饮酒,哭着说她就不该从香港追到大马,原来他根本没想待她一生一世。

    她平日不是个喜欢闹的人,那次因为什么大动肝火,季玄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自幼与母亲最亲,她死后唯一的情感输出便被堵塞。封闭多年又蹦出个小朋友,嬉笑玩闹着重新开闸,看季玄被禁锢多年的情感一朝得以释放像水流迸射,享受着对他心绪的掌控与牵引。

    “打火机要不要?”

    横竖千情万绪都只为他,季玄和自己说没关系,他开心就好,谁叫自己喜欢他。

    “嗯。”

    也并非一无所获,包饺子的时候,年夜饭的时候,他对着漫天烟火大喊季玄你要开心的时候。

    “一共二十五。”

    只是还是会失落,胸臆里充斥着庞大的空虚。用烟雾填满以后好受些许,四面八方挤压着一颗心,逼它跳动,维持些许存活意识。

    吸烟没有技巧,只要别把自己呛到,季玄比赌牌更早学会,但戒得也很快。

    糟糕的青春期。

    他靠着路灯吞云吐雾,想起不久前也是在这条路上背着荀或回家。四下无人的街,寂静寒冷的夜,他问你想不想抱我?

    不想了,以后都不会抱了。

    来电铃声响动,惊扰了冬夜的死寂。头顶路灯忽然两下闪跳,世界忽明忽暗。

    季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叼着烟接通了荀或的电话,他的质问劈耳就来:“你来接我怎么不和我说!”

    “抱歉。”

    其实季玄不是想给什么惊喜,他只是打算到了KTV门口再和荀或说,这样他就必须出来跟他回家。他不喜欢喝了酒的荀或在外面玩得太晚,而且明早要赶高铁。

    不该这样限制他的私人活动,但荀或给他的希望太多,让他以为两人关系非比寻常,自己有这个资格。

    “抱什么歉?你是不是迷路了?我都到家等了好久,还不见你回来!”

    “我就快回去了。”抽完手上这根。

    “……你出什么事了?”

    在季玄沉默的时候他听到门开、门关、以及跑动声。

    “我要进电梯了,没信号,你别挂我电话,”荀或的语气变得很急,“你在哪里?我这就来找你,你发个定位给我,或者说说周围有什么,我很快就——”

    “不要来找我,可以吗?”

    荀或先是懵,继而似有冰水兜头浇下凉到脚,他脸色煞白:“你说什么啊你?!”

    季玄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腾出手去点了一根新烟。他尽力保持平静与礼貌,于是声线比平日更低沉更压抑:“小荀,让我一个人静会儿,我挂了。”

    “不可以!”

    时值零时二十分,电梯在十二楼荀家住所前打开,但荀或已冲进了楼梯间的门。

    这通电话是与季玄唯一的联系,荀或在耳旁攥得死紧:“不准挂我电话!季玄你到底怎么了!”

    他在喘气,季玄马上听出他在跑楼梯,从十二楼。

    喉咙霎时变得蹇涩,方先所下的决心皆全烟消云散,被烟熏过的嗓子似乎失去语言能力。

    “你怎么还不说话!——你就是欺负我!从来都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不开心不说,想抱我不说,喜欢我也不说,你真的觉得我够聪明能读心吗?!”

    荀或表达情绪的方式是季玄的完全对立,他开始发泄似的又骂又哭:“莫名其妙!什么叫不要来找你!明明喜欢我,你还玩什么欲擒故纵!不是说让我想清楚吗?那我想清楚了你是不是还要反悔?你到底在安静什么!听我哭你难不成还会兴奋吗!季!玄!你还不说话!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那我以后结婚你可别后悔!”

    “你结婚,”荀或终于听见季玄的声音,“不要邀请我。”

    他还真的以为他要结婚!荀或快气疯了:“我不止要邀请你,我还要把你绑来当伴郎!你憋死我那我就气死你!”

    “小荀,如果你想听我说,”季玄深吸一口烟,倚靠在电灯柱上,“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过后能不能全部忘掉?”

    “我……!”

    荀或深呼吸,收住那句我才不要,换成:“好,我会忘掉,你说。”

    他不会忘掉的,还要将每一个字都镌刻进骨。

    很长的一段话,密密麻麻铺满荀或全副骨头。

    “我喜欢你,”季玄说,“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也从来没想过和你表白。我不是想欺负你,我不是盛游洲。这只是我的方式,我喜欢你,所以我不能打扰你。

    小荀,我没有打算让你也喜欢上我,但是那天堵车,你和我说一直在一起,我知道你动心了,我很开心,我从来没有那么开心。小荀,我远没有表现的那么淡定,我没办法和你形容,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很晕,像中了大奖。”

    原来一个人可以被另一个人珍视到这种程度。

    而后季玄的音色又暗了下去。新的希望与新的痛苦交织。

    “但我早该明白,你只是一时感动。”

    “不能分手的要求很霸道,因为六岁那年我无意看见同性恋被处鞭刑,我很不安,原来即使真心相爱也会被外力拆散,何况你不是真心。

    的确,你那么招人喜欢,而外面的世界很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比我优秀的人有很多,你不是非我不可。

    可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和你分开,我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

    所以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我只想和你做朋友,朋友不特别,不需要你专情。”

    可以一生一世。

    这回换荀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