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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晚上的聚会。 同学聚会定在初一有些紧迫,但荀或初三开学初二上午回市里,只有初一晚上有时间,赵胜也只预订到初一晚上的饭店,所以就此说定。 这微信群是之前从QQ群里重新组织的,盛游洲那时没报号码,故而此刻不在群里。荀或见到提醒后很期待地发了个OK手势,说明晚不见不散。 他喜欢热闹,才更不舍得季玄一个人。 季玄洗浴后回房已把头发擦到半干,但荀或招呼着人到床头坐好,跪到他身后给他吹头发,学着Tony老师专业地问:“头皮烫不烫?” 季玄摇了摇头,过于梦幻的一切令他的大脑无法处理新资讯。荀或也发现现在的季玄有点呆有点萌,是吃豆腐的最佳时机,头发吹着吹着就转到季玄前面,跪坐到他腿上。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用这种角度看季玄。 季玄的鼻子真得很挺,眼窝深,忽略肤色的话的确像个老外,至低也是个混血儿,严谨闷sao的德国人。 荀或按掉风筒,他又想亲他了。 如是想着身体便凑得越来越近,快要得逞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季玄声音:“你想清楚了?” 实则荀或这种状态是没办法想清楚的。 他的理智与情感相比,占比实在不多,这几天他有在努力地用这不多的理智去设想去思考,自己能否答应季玄的要求:在一起后不可以分手。 很多次结论是可以,处于恋爱的迷醉状态之中荀或觉得什么都可以,不就是一生一世。他有时候甚至觉得季玄的要求奇怪,还未谈恋爱他就谈分手,为什么这么不安,为什么这么不信任他。 但也有极少数的时候,他觉得季玄在强人所难,乐观的人总是活在当下,荀或只想在这一秒用力去爱,像放烟花时情难自已的亲亲,只有绚烂明亮的花火,没有晦暗不明的往后。 荀或是真的没法百分之百地给出肯定答复,即便是在取回白玉髓戒指的那一刻,他也不如预想兴奋。戒指在掌心很轻,微雕着两个人的姓名缩写,JX&XH,承诺很重。他从来长不大,他能否负担起。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这个命题太绝对了,”荀或的膝盖往后挪蹭着,慢吞吞地从床上落了地,“我就这么草率地说我想清楚了,恐怕你也不信吧?” “那你不要亲我,”季玄肃色道,“这种事,不可以随便对喜欢你的人做。” “知道了,以后我会自律的,”荀或痛定思痛,将风筒递上前去,“我不会再被你的rou体吸引了,来小鸡宝宝乖,你自己吹头发,别碰到我手啊,你碰一下我都能发//情的。” “……” 又无法严肃了。 总是这些细节片鳞半爪地堆积起来,使季玄无法信任他的认真。 初二动身回市里,初一时孟朵已摊着荀或的行李箱开始塞东西,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烧麦鱼蛋水晶饺还有各色水果,明明是市内也能随处买到的食产,但孟朵坚称这不一样。 荀或盯着她用密实袋把食物层层封好,还是不放心:“妈,回头我衣服会沾上味的。” “哎呀,我哪次不给你弄得齐齐整整,”孟朵拧着眉毛,指着荀或的围巾,“别戴着去吃饭,你这毛织品才容易沾味,回来洗不干的。” “我知啦,”荀或难得冒了句粤语,转头又和季玄撒娇,“阿玄你陪我落去好唔好啊。” 粤语是种不适合撒娇的语言,每个字的发音听起来都很重,既不轻柔也不缠绵,但从荀或口里出来,却像羽毛尖的绒毛一样挠人,细细痒痒地蹦进耳道。 荀或很少讲粤语,能听但不太能说,因为家中唯一的正宗广东人孟朵上班下班都讲普通话,学校更不提倡方言,荀或没有什么学习的机会。 港粤和广粤有些许分别,陪荀或下楼时季玄被迫着表演了一段港式粤语,先是你好后是吃饭再是早午晚安,末了荀或又兴奋问:“那你的名字用粤语怎么讲?” 发音像普通话的桂圆。 荀或被萌得嗷嗷叫:“太可爱了八!小桂圆,桂圆炖鸡!季玄你为什么这么可爱啊啊啊啊!” 赵胜订的餐厅在上次那家KTV附近,离荀家不远。本只说好让季玄送他到楼下,不知不觉却让他送到了门口。 订在KTV附近大抵是想吃完饭顺便唱个K。季玄叮嘱荀或别多喝,又让他结束时发个微信来接。荀或歪着一边唇角调笑:“你不是不用微信的吗?”是指上次为了拒绝方沛而找的借口。 “别闹,”季玄道,“你很容易喝醉。” “我不喝,”荀或立刻发誓,看着季玄将信将疑,不免又心虚道,“不喝很多。” “你上次喝多了发生什么事?” “喝多了我哪还会记得。”荀或嘀咕。 季玄叹声:“你缠着我要抱。小荀,我很不放心。” “因为是你才想要抱啊,”荀或理直气壮,“你放心,我不会喝多到处撩的,况且You-Know-Who不在,你不用来接我。” 季玄对着荀或总有很多的不放心,他看着他蹦蹦跳跳地消失在餐厅拐角,心想,我还是来接吧。 24、2月13日 宜假装 人陆续多起,赵胜招呼着问喝红的白的还是啤的,最后上了一箱子青岛。 阿C很自然地给荀或开了罐,一边说:“上次都让大马帅哥给你挡了,这回可得不醉不归啊。” “不行,今晚不喝。” “装什么啊你,”阿C嫌弃,“老同学聚会还不把酒话当年?多没劲。” 荀或当下就来了两句诗:“君若一定要我喝,吐你身上你别说。” 又拍了拍腹部右上角:“做医生是门修仙艺术,我得从现在开始养肝。” 荀或最叛逆的日子是在大一上学期,被高考憋疯了,一朝自由就如脱缰野马到处疯玩,染了头紫毛不止,还被学长姐摁进酒里浑浑噩噩泡了好几个月,直到一次夜醉回来趴俞斐身上吐了两小时才懂收敛,不再没酒找酒喝。 但即便是在他最叛逆的日子里他也不曾抽烟,他爷爷是个老烟枪,肺癌去世的。 酒其实也不是好东西,说什么适当饮酒有益健康那全是广告策略,饮酒适当,至多不会对身体造成巨大损伤。 来了三十九个老同学,二十五个男的里面有十三个在拼杯,按荀或的性格本该加入“喝,都给我喝”的行列,但他答应过季玄。 季玄为什么那么能喝?荀或盯着那桌正兴的酒局,无由来地冒出一个可怕想法:他小时候是不是常被客人拉着又陪酒又赌博? ……靠你好能想啊荀或,酒精代谢路径你还不清楚吗,季玄酒量不是练出来的,是天赋秉异。 不过季玄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呢,荀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