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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依偎在沙发上,看年轻时候走遍山川大海,他乡与异邦。 荀或在大理石护栏上擦出两块干净的座位,一溜翻上去坐好。 “好安静啊,”他抬高相机把两人都收进框内,对着镜头说,“感觉这世界除了我和小鸡就没有别人了。” 荀或因着兴奋而坐立难安,但护栏并不宽。季玄担心他掉下去,手臂从他腰间绕过,把人箍住固定,叮嘱说:“别乱动。” 季玄这半个拥抱令荀或更兴奋,左手覆上季玄手背不想让他走,但刚一触上荀或就变了声音,奇怪地问:“你手套呢?” “刚刚调相机,摘了。” “怎么不戴回去?” “塞背包里了。” 而背包在亭椅里,再翻下去拿有些麻烦。 荀或把相机放到手旁栏柱上,扭过腰将季玄右手带回来,拉开自己的左手手套口,想把他一并套进。 寒冬深山里季玄的心却暖得将要化掉,但听荀或试了几下后意味深长地说:“不行,太紧,你进不来。” 季玄第一秒get不到,第二三四五秒都get不到。荀或感觉出他没什么变化,顿感污妖王的尊严遭到打击。 与季玄开黄腔从来得简单粗暴,稍微隐晦一点他就听不懂了。 荀或解开围巾圈住季玄半边脸,又牵住他裸露的手揣进兜里,两人紧紧挨在一起。 毛织品最能锁住一个人的气味。荀或的气味并不复杂,很纯的奶香,又有太阳炙晒过的温暖。季玄觉得他与荀或从未如此接近过,而他这一生的幸福好像是从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了。 东边翻起一道白光,剩余的天是深蓝色,而后渐渐亮成白天的颜色。 金色的云絮交织在冒了半边头的太阳上,空气还未暖起来,风只间歇一阵便又刮起,翻腾着金色的叶片,像一波波林海热浪,令人目之温暖。 林梢停了一声鸟叫,荀或听了老半天还是不确定:“应该是画眉。” 又说:“画眉能学好几种声音呢,我听说以前养鸟的可神经了,画眉学的声不对,学偏了治不回来,就抓出来一把摔死。” “你会听鸟声?”季玄问。 “不算会。我爷爷很爱鸟,教过我怎么辨鸟叫,但他过身以后我就不回乡下了。在城市待得久,见得最多是麻雀。画眉算是金贵的鸟,叫声要到花鸟市场去听,我早忘了。” 太阳冒出三分之二,在视网膜上烙个绿印。荀或眼揉到一半被季玄制住。“不能揉眼,”声气有些严肃,“这是坏习惯。” 荀或傻乎乎地笑了下,靠到季玄肩上撒娇:“你帮我改啊。” 季玄好像已能对荀或的亲昵泰然了,安定地问他想怎么帮。 荀或暧昧地蹭着季玄的小腿,“给个惩罚,比如我一揉眼你就……” 进度会不会太快,他一边蹭一边想,我表现得太gay了吧,会不会吓到他。 可他明明摸我腰了,刚刚和我牵小手也没说什么,荀或又自我宽慰,照我这个馋季玄身子的程度,昨晚没把他扑倒就算客气,现在已经很循序渐进了。 嘿嘿,循序渐进,摸摸小手蹭蹭腿,抱个两抱再亲嘴,亲完嘴后一起睡,睡了一次还想睡—— 好诗好诗!我真他妈是个文豪! “哥哥,”荀或对着季玄耳朵呵热气,软糯糯地问,“你就什么好呢?” 就把我绑起来内个内个再狠狠地内个!荀或脑内车速八百码一骑绝尘去,但季玄依旧一本正经:“就提醒你。”他说。 下山的时候天已清亮,回到旅店是七点多的光景,虽是打算一大早就走,然而离开景区的路颇费时,到家之前要在国道上开两三个钟,故而还是得在景区内先用早餐。 荀或最后的如意算盘是回市内租房住两晚,到日子了再回老家和老妈撒谎。两地相距不远,实际cao作手续应当不麻烦。 最后一餐想吃得地道点,于是走街串巷找了间虾子面。桃溪的所有东西都要加个桃花的噱头,名为桃花虾子面实则只清清淡淡地和着葱花,一碗下肚既饱腹又清爽。 因着时间紧迫打算分头行动。荀或把大众点评的界面截图发给季玄,说:“桃溪的花饼要去这家买,‘桃寿堂’,现在这个点刚开门,不用排队,你开地图找一下,按你的口味买就行。我去给我那些叔姨伯婶挑些礼物,等等十一点我们在那边的小广场等。” 荀或确是要给家里的长辈们买东西,他父家母家两边亲戚年间都常走动,老爸特地嘱咐过要多买几件纪念品。但他与季玄分开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给季玄挑件礼物。 他昨天买酒的时候就发现了那间玉石铺,“精雕细琢”。 玉石是个很玄的东西,而荀或热爱搞玄……学,早想进去看看。 这条街上的商铺大多还未拉起闸门,幸而这间开了。荀或个小年轻进门以后就跟老头似的挑挑拣拣。 挑石头讲缘分,要拿在手里滋一下就喜欢上,像他看见季玄的第一眼,像这块白玉髓。 琼浆玉液凝成一石奶白水滴,晶莹剔透,托在掌心五指拢起刚好收住,很光滑。 在他眼里季玄挺像块石头,看起来冷冷的冰冰的,太阳一晒就烫得不行。 荀或眉开眼笑地付了款,想象着季玄看到后会多开心,脚步都有点飘,见四下无人还哼起歌来。 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么晚才发现,季玄的温柔,季玄的专一,季玄的稳重,季玄的这么多好处,他害羞时会不敢看人,认真时又要看进你眼睛深处,细心关怀,叮咛周至…… 荀或沉浸在对季玄的喜爱里无法自拔,警惕全松。 13、1月29日 宜了断 盛游洲堵人的手法或许退步了,但他横蛮的程度却是丝毫未减。 荀或起先确实成功挣脱了两秒,可只跑出半步就被拽了回来,装着白玉髓和一应纪念品的袋子哐当掉在地上,是狗心碎的声音。 盛游洲两手撑在荀或耳侧,高大的身躯整副压下。气息拂耳而过,荀或脑里霎时翻腾起藏压已久的一幕幕阴影。放学都要绕路回家,就怕被盛游洲堵进墙角,曾经的好友,当下的真正施害者—— “小荀,”他说,“我很想你。” 盛游洲成年了,说这种话的语气更加不单纯。 “变态跟踪狂!”荀或奉送今日第一句脏话。 “这么多年了,还和个狗崽一样,牙都不全就唬人。” 盛游洲与荀或贴得紧,一缕奶香在鼻腔里回荡,他又仔细嗅了嗅,笑问:“你还洗牛奶澡啊?” “放你爷爷的狗屁!”第二句脏话。 荀或一到冬天就掉皮,不擦东西多厚的脸皮都能掉干净,季玄很照管这一点,早晚洗漱都盯着他做保养。 “你真的不是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