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言情 - 耽美小说 - 今日宜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8

    你是不是担心异国恋?没事,大家同住地球村同是地球人,何况你毕业之后不是打算留在中国工作吗?”

    因为你在这里。

    “你这么优秀的人都单着,搞到我也不好意思脱单了。”

    “……是吗?”

    荀或没有听出他短短两字里藏着的深意,兀自继续撩拨他的心弦:“是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恋点啊,我感觉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

    “你是。”

    荀或冲他露出小犬牙:“那我就更不好意思抛下你独自风流快活啊兄dei。”

    季玄毕竟举目无亲在异国他乡,荀或自认是他在中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不禁替他生出了雏鸟情节,觉得自己有抚养义务。

    其实也因季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他父亲娶了三个女人,他是小妈的儿子,在父亲眼里只是成群儿女中并不起眼的一员,唯一亲密的小妈在小学时便因手术意外亡故,此后更是孤苦。

    所以荀或带他回家过年,还在暗地里叮嘱自家父母别问起季玄家庭,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季玄的自尊,绝口不泄露同情迹象——他以为这些善举是同情。

    荀或这个人,心细起来真的可以很心细。

    但粗心时也可以很粗心。不是同情,不是的。他并没有自恃家庭美满而觉得季玄可怜,他只是想把季玄捂暖了,想看他笑,想让他开心,动机纯粹毫无杂质。

    这是喜欢,这不是同情。

    荀或连自己对季玄的过分依赖都没能察觉,这种倚肩的亲密不是朋友该有的,哥哥也不是对谁都能叫的,为了你而不谈恋爱的话,更不该说。

    可是季玄了解他,荀或只是没有学过什么叫距离与隔阂,学了也不会。

    幸好他不会,才能容许自己卑劣地从罅缝里汲取他的温暖。

    “其实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荀或忽然说。

    他是没心思读书了,思绪呈网状发散,开始瞎扯闲聊。

    “什么目的?”季玄配合着问,顺带锁上了屏。

    “这就要从一道重要哲学辩题说起了:如何维系三个人的友谊。”

    荀或来宿舍报道的第一天,地上摊着对一模一样的行李箱,他听见俞斐骂猪,脸上笑问你们认识啊?实则一颗心早沉了下去,原来这两位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得连一根针都插不进。

    “我就一个人光秃秃的,听着他们打闹,太难不孤独了,”荀或嗟叹,“当然,我没有说他们不好的意思,只是我会酸,你懂吧?三人行,但其中两个关系特别铁,不过——”

    他兴奋起来:“自从我发现他们是gay,我就快乐了,朋友和男朋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境界!我还酸个屁,吃糖都来不及!然后啊,大三的时候你还来了!”

    荀或竟把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拢住季玄宽厚手掌,热泪盈眶道:“同志,天下苦猪鱼久矣,有你在我方阵营,胜利一定属于我们人民群众。”

    荀或的手暖呼呼软绵绵,指尖在棉被里被焗得粉嫩,季玄低眼凝望,想问他到底要自己心动多少次才肯罢休。

    为什么你的每一个部分,都让我这样无可救药地迷恋。

    6、1月22日 忌开心

    寒风捎来雨丝,落在关窗的手上像针刺。

    接下来几天没有出门。拉布拉多的活力已在不长的生命里耗散殆尽,所有人都在准备迎接一场死亡。

    荀主任为了除夕那夜能阖家团圆需要值几场夜班,有晚季玄撞见一脸疲惫的他半蹲着抚摸餐餐,自言自语地问:“等过完年吧?”

    季玄像在街上撞见出殡队伍里的朋友,只能为不合时宜的相遇而感到抱歉与无措。

    荀或察觉到了他的沉默。虽则季玄一贯沉默,但这次不同,他是连笑也不会了。

    要他难堪显然不是荀或带他回家的本意,饭后餐餐更嗜睡,荀或提着几天前买的一应烟火把季玄拽下了楼。

    大抵都玩过一种铁丝烟花棒,细细长长的,前面三分之二的长度裹着水泥一样的灰黑火药。这种东西在不同地方有不同称呼,在荀或这它叫叽哩哗啦。

    家楼下小屁孩太多荀或才不和他们玩,走上十五分钟翻进一块烂尾工程地,躲进角落无风处,兴致勃勃地给季玄示范。啪着火机,火舌舔上烟花棒,空气里一丝“嘁”的细响,而后花放,火星迸射。

    荀或围着他蓝黑相间的格子围巾,手舞足蹈地举着开得和蒲公英似的叽哩哗啦,大喊:“小鸡快看!你快看!”

    其实在他点燃火光的那一刹那,这幅画面就很清晰地印在了季玄的心上。

    他觉得荀或像在举行一项古老的仪式,轻巧地跳上了由槽钢堆集而成的高台,托着小火花像高举炬火,兴奋地叫:“I’m?the?kingthe?world!”

    小小的烟花直线下移,很快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荀或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熄灭了。

    荀或终于觉得自己傻叉,把烧完的铁丝往废料堆里一丢,企图就此了结方先头一热做出的二逼事,回过头来正正好地撞上了季玄的目光。

    虔诚得像一个信徒,崇敬、痴迷与失却理智的狂热。

    荀或愣住。

    季玄比荀或要高出一个头,从来由荀或仰视他,如今身份对调,荀或头一次低头看这个男人。或许因此才有错觉,他跳下平地,季玄的神情果然正常起来。

    荀或松了口气,从纸盒里摸出新一根,说:“你也来。”

    季玄听话地点着了,拿在手里一任它消亡。这不能令他开心,荀或一边想着一边夺过季玄手里已被烧至灰黑的烟火棒,迅速按进雨后水洼,火药燃点后的灼烫蒸发了泥水,但见白烟伴着滋滋声冒起。荀或学着新疆口音叫嚷:“羊rou串!羊rou串!”

    季玄嘴角动也不动,只是认真地望着荀或。

    荀或在心里赖账,只怪这叽哩哗啦威力不够大,都不能让他的鸡哥笑一下。蹲地上翻翻找找,掏出个厉害家伙。那种被困在圆锥形里的低空烟花,引线一点红红绿绿的火光直窜九重天。

    荀或一口气点着了三个,在季玄身旁跳得像只小麻雀:“哇靠!漂亮!照相照相快照相!”

    相机里荀或背着烟火光只是一道乌漆嘛黑的细长条儿,五官糊得妈不认。照理这种照片是能惹人发笑的,但季玄还是冷冰冰的酷哥脸。

    荀或终于忍不住了,两个大拇指强行顺开季玄的唇角,扯出一个灿烂微笑,显然忘了自己曾说过碰季玄的脸之前会净手焚香。

    “干嘛不开心啊,有这么不好玩吗?”

    季玄一张帅脸被荀或挤弄至变形,他自己先开心了:“你好好笑啊。”

    季玄从来纵容荀或,随意狗爪子揉搓。荀或爽了以后又想起正事,再问一遍:“干嘛老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