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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小包地回来,放下东西吃完饭洗完澡躺去床上,岑岁整个人都已经快累瘫了。 于是玩一会手机和荣默聊了一会天,也就搁下头沉沉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床头闹钟上的分针不过刚走了一圈,她小半侧脸压在枕头上,便把眉心深深蹙了起来。片刻后眼角慢慢变湿,眼泪从眼角滑落,一颗一颗浸湿了脸边的枕头。 岑岁从梦里惊醒的时候,脸边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夜色深而冰凉,暖气和被子好像已经不起任何作用,她浑身上下都凉透了,胸口像被一根利刃刺穿了无数遍,痛到几乎要窒息。 岑岁抬手捂住胸口,攥紧胸口的睡衣,闭眼忍痛。 把这阵痛楚扛了过去,她再次慢慢睁开眼睛,脑子里的乱纷纷的什么都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她忙起身掀开被子,到书桌边坐下来拉开抽屉。 之前她一直没有把这个梦当回事,但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梦不是没来由的。 这个梦跟她和荣默到底有没有直接关系她不确定,但一定和柴瓷有关。 而想要找到答案,只能从她爸爸给她的书里去找了。 如果这几本书也给不出答案,那大概就是她自己精神恍惚瞎造梦了。 因为除了,岑父给岑岁的几本书,基本都是今家前人的人物小传。 当时岑岁拿到手,也就随便翻了一下,把今信之的生平大概看了一遍,其他的人离她这一辈实在太遥远,所以并没有花心思再去看。 现在她在书桌边打开台灯,把这几本书全部拿出来摆好。 她专心细致地翻阅这几本书,着重去找柴瓷莲花碗相关的文字,然后在顺利找到这个莲花碗初始出现位置的时候,她整个人僵在书桌前,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一脸。 书里讲述的倒是简单,可她做过的所有梦,在看她看完书里内容的瞬间,全部变得异常清晰了起来。不再是像做过的虚无缥缈的梦,而是她真真正正经历过的事情,全是真实的记忆。 那是另一个空间发生的事情,也可以说是另一世的事情。 她是个世家贵族小姐,和荣默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成年之后定下了婚约。那个莲花碗,在当时也算得上是珍奇异宝。她随口说了句想要,荣默千辛万苦找了这个碗送给她。 后来未及成婚,荣默得命挂帅出征,没有信守承诺回来娶她。 而她守着那个柴瓷莲花碗,足足等了他一辈子。 之后家里发生巨大变故,她也没有拿这个碗去换钱。 最后在临终之前,她找到一个爱瓷成痴的人,把这个碗托付给他,让他好好保存下去。 而这个人,就是今家的先祖,第一个拥有柴瓷莲花碗的人。 之后这个柴瓷莲花碗,就在今家手里一代代传了下来。 岑岁坐在书桌前,看着旧书上的字,两只眼睛全都被泪水泡花了。 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砸在书页上,把上面的字,一个一个放大在眼前。 心尖上的痛感真实到手指都打颤。 眼泪落下来那么多,她却一声都哭不出来,只有嘴唇在微抿着颤抖。 眼睛哭红了,鼻子也哭红了。 眼泪像决了堤的洪水,收也收不住。 岑岁直接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然后捂着眼睛又哭了好了一会。 好像要把一辈子的心酸苦楚,都发泄出来一样。 她大概又这样蒙眼哭了半个小时,才勉强从这样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一点。 然后她去拿了手机过来,把书页上不长的一段文字,拍照发给了荣默。 发完信息,她紧紧握着手机,还是深深埋着头。 然而不管是抬起头还是埋着头,眼泪都停不下来。 片刻后,她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岑岁努力控制情绪解锁,只见荣默回了信息—— 【我现在就过来】 【等我】 …… 荣默回到公司开会,勉强把整个会议开了下来。 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的状态就又立马游离奇怪了起来。 他还是说不清除为什么,却也没有办法稳住心神。 偶尔思绪游离出神的时候,脑子里还会飞速地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但要认真去想,却又发现什么痕迹都没有。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整个晚上,他整个人也难免有点烦躁。 于是他带着这种微微烦躁的情绪入眠,睡着后很快就做起了梦,梦到自己身处古代社会,是将门之后,和岑岁青梅竹马相知相恋定下婚约,结果在成婚之前,他挂帅出征战死沙场。 硝烟弥漫,他满身是血地躺在荒野之中,再也不能回去见她。 而她余生都在等他,静静歪在一株海棠树下,满枝头的海棠花,红得像血一样。 荣默从睡梦中醒过来,只觉头疼欲裂,心房也疼得像被掏空了一般。 然后还没等他完全回过神来,就收到了岑岁给他发的信息。 他起身靠在床头看完信息,梦里的画面变成真实的记忆在脑海里被捋顺,瞬间就泪崩了。 然后他给岑岁回了信息,随便换了衣服穿上厚重的棉服,便直接去开车出门走了。 一路狂奔到苏安市,迫不及待地去到院子里。 步子刚一停下,便看到岑岁坐在秋千上,抬起头和他目光碰上。 荣默快步走去她面前,在灯光中看清除她的脸,只见她眼眶和鼻子都是红彤彤的,像是冻红的,更像是冻红的。 岑岁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结果在荣默的这一瞬间,又噙了满眼。 荣默弯腰在她的眼睛上亲一下,顺势把她抱在怀里。 岑岁反手紧紧抱住他,更着嗓子问:“你也想起来了是吗?” 荣默“嗯”一声,把她抱起来往屋里去。 到了屋里开了暖气开了灯,在暖气还没热起来的时候,先抱她去房间,帮她脱了外面的厚棉衣,让她躺进被窝里,自己也躺下来,抱着她给她取暖。 不知道她在外面坐了多久,浑身都是冰凉的。 他往她手心里呵气,给她搓手生热,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 岑岁便就趴在他怀里,更着嗓音委屈不已,呓语一般道:“我等了你一辈子……” 荣默抱着她,慢慢抚弄她的头发,一直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岑岁就这样趴在他怀里,控制不住地难过加委屈。 荣默看她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拔不出来,又摸了一会她的头发后,便低头去亲吻她,吻干了她的眼泪,蹭过鼻尖,压住她的嘴唇。 亲吻两下放开,荣默抵着岑岁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 岑岁与他这样对视片刻,慢慢便停住了抽噎,然后便湿着眼眶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