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劫阿强伯遭暗算 卧病床小渣熊戏群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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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默坐在病房前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膝前。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阿玛尼夹克衫,板正新净,是女儿上次回国时特意给他带的。陈金默昨晚决定来医院的时候,手扫过这件夹克衫便停下了。 他不喜欢陌生人触碰自己,从不参加每年换季高启强都要招呼的订做量衫。黄瑶给他买了不少国际名牌的衣服,但陈金默朴素惯了,平日里就那几身,不破不臭可以一直穿下去。 阿强常笑话他,有钱不懂花。 陈金默满是血丝的眼睛弯了下,又找了条范思哲的工装裤穿上,开着车赶回医院。 高启强的亲信保镖几乎都在他的散打馆里挨过揍,见他来,心中暗暗打鼓是不是老板嫌他们工作失职,又要被送去集训了。 陈金默对他们的心理活动毫不关心,他守在病房门口,一守便是一夜。 高启盛推开门,一脸愕然地看着陈金默,磕巴了几下,“老默…你…有什么事么?” 陈金默说:“没,我就是来看看。” 高启盛顶着个鸡窝头,刚睡醒的大脑清醒过来,转了几转,“那你进去?” 他让出半个身子,陈金默顺势向里一瞟,灿烂开怀的笑脸rou眼可见地定住,再变回生人勿进的模样。 病房里的陈书婷和高启兰正忙着晨起洗漱,陈金默尴尬地坐下,“不了,不了。” “哦~”高启盛用手压下头发,手指顺着发丝捋上去,伸了个懒腰。他转过身,面向病房里,怪腔怪调地道:“哥~默哥找你~一大早就来了~” 喊完话,他进屋拉起不明所以的meimei,借口找主任医师,迈开大步走的飞快,留下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一旁的陈书婷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昨天没来得及洗澡,浑身难受的要命,和高启强说了几句话,拎起小包,赶去医院对面高启兰的公寓洗漱换衣,为警察局的问询做准备。 “正好,你叮嘱默哥几句。”她担忧地望着门口的陈金默,生怕他出什么错处。 “放心。”高启强睡得很好,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陈书婷路过陈金默时礼貌地笑笑,“默哥,昨天…我失态了…” 陈金默点点头,没有回话。 是他不该拒绝阿强的邀请,不然他不会晚一步收到消息到达现场。 但这是他与阿强间的事情,与外人无关。 这么多年,陈书婷也习惯了对方的风格。说完想说的,她在走之前送上陈金默唯一想听的话,“你快进去吧。” “老默,”高启强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几点来的?” “昨晚。” 高启强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很快调整好,摘下眼镜放到一旁,揉了揉眼睛,语气轻松地说:“哎呀,难怪我睡的那么好,谢谢你了。” 陈金默头扭到一边,没有接话。 高启强拍了拍床边,他才走过来,坐到高启强身边,闷闷地说:“你不用安慰我。” 高启强伸出手,抚上陈金默的脸,把他掰过来冲着自己,四指托着下巴,大拇指摸着新生的胡渣,来回摩挲着。 过了会,陈金默先忍不住开口道:“我回去后,睡不着,总想着你。” 高启强用鼻腔发出一声算得上俏皮的、黏糊的嗯。 一瞬间陈金默有股冲动,将他整夜的胡思乱想一股脑地倾诉而出。 他抓住高启强的手,却看高启强呆在那里,疑惑且痛的咦了一声。 陈金默讪讪地松开了手,不自然地抓了抓裤子,道:“疼吗?” “疼呀,”高启强顺势把手放到陈金默的腿上,语气惆怅,“夜里麻药劲过了的时候,钻心地疼。” “这要做手术么?” “今天去做CT,我看那大夫一直找理由拖延,不像是好的。” 陈金默的心揪了起来,不由得骂了几句街,又问能不能转院。 “今天是没戏了,上午警察还要过来呢,”高启强直视着陈金默,收起笑意,换成严肃的语气,“老默,你要帮我盯着点小龙。” 陈金默虽心里不解,但他转着眼睛,冷漠的眼白翻上来,占了更多的空间,嘴唇绷着向下撇,露出一副标准的凶狠模样。 见他这样,高启强反而又笑了,“也不用这么紧张,就是你们要去录口供的事,什么说什么不说,心里有个数。我都打点好了,走个形式而已。小龙呢,我叫他去查查手下人有没有嘴不严的,说完我就有点后悔啊,我现在在这躺着,顾不上他,他呢,又…” “阿强,你放心。” 唐小龙的手下同样有不少在陈金默那里训练过,陈金默深谙高启强的用心。 掌控中的手下,才是令他放心的自己人。 病房里又静了。 陈金默不善言辞,他们俩见面,除了纯粹的上床发泄,或是商讨正事,从来都是靠高启强找话题。 没话说,他直勾勾地盯着高启强的面庞,面无表情的样子配上没有情绪波动的眼神,看得人汗毛直竖。他听过女儿的同学朋友,手下随从,甚至是偶遇的路人都在背后如此评价他。 但高启强从小到大,迎上来的只有一个最完美的微笑。 他分辨着高启强的笑,那笑容和昨天没有两样。 想不通为什么,陈金默心里空落落的。 他又在期盼些什么呢? “我是还有件事要找你。”对上陈金默炙热迷惘的眼神,高启强不紧不慢地说道。 陈金默面露疑惑。 高启强一点一滴的解释给陈金默听,他的腿需要在家里搞一个复健室,别墅需要再装修。如今开趴都去高家另外的别墅和游艇,一号楼的客房空置许久,他打算一并装修。 “小龙小虎,你和瑶瑶,”高启强掰着手指给他数,“以后的家庭聚会都不许缺席了,好不好?” “我…” 高启强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玩笑的语气表意决绝,“我想天天都能睡个好觉。” 在高启强不容反驳的眼神下,他同意了。 熬了个通宵的陈金默离开时的脚步有些轻浮,高启强哑然失笑。 他们都多大的人了,新长出来的胡渣都是白的,谈什么爱不爱的。 在他看来,老默的行为几乎全靠本能驱动,也许是时间太久了,也许是做的次数多了,把少的可怜的感情寄托在他身上。 那他愿意多为老默考虑几分,应该够了吧。 高启强重新戴上了眼镜,嘴却还迟疑地撅着。 房门处传来咚咚的叩门声,不等他回话,来人便大咧咧地推开了门。 高晓晨后脑挨了mama的一个爆栗,“高晓晨你有没有礼貌?” 杂毛青年惨叫一声,把手里的数个保温盒摆好打开,食物的香气传遍房间。 高晓晨一大早的赶过来,被香味馋了一路。他飞快地分好餐具,自吹自擂介绍道:“散养的黑猪rou,我没记错吧?筒骨汤。还有营养师指导大厨做的,有蛋白有碳水,从早给你补到晚,老高。” 得,又挨一个。 陈书婷打开另一个保温罐,同样推到高启强面前,“椰汁百合雪耳露,怕你补多了,去去火。” “哪有的事。”高启强吃着饭,耸了耸肩,不怎么相信。 他的自信持续到安欣的到来。 用过早餐,高晓晨作为外卖员收着饭盒们又被赶回了高家,陈书婷则是等着人齐一起去警局了。 浩浩荡荡,气场十足。 高启强给自己斟了杯茶,悠闲地等着高启兰回来陪他去做检查。 见到安欣的时候,他还有点惊喜,问对方这么快就结束了? 谁知安欣摆着脸,说是由局长负责高家的人,他特意过来给高启强录口供的。 局长是录口供还是招待,他管不了,他只想听高启强的。 看到安欣眼里也都是血丝,一望便知是没睡好,高启强心底得意洋洋地,“好呀。” “姓名。” “你男人。” “…”啪嗒一声,安欣用力扣上了文件夹。他咬着后牙床,一字一顿地说:“老高,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安排的?” 安欣的质疑过于出乎高启强的意料,以至于高启强大脑当场宕机,双唇缓缓张开,停在“啊”的口型。 安欣的话语像连珠炮弹一般不停,“指导组昨晚收到省厅的警告,连夜走了。局长找我和张彪开会,说上面有指示,我们都不要管、不能管。我是瞒着局里偷跑过来的。老高,我就想听你说,这是不是苦rou计?指导组呆了小半年,要抓蒋天早就抓了,可他们不走啊,为什么。查零几年的事,就绕不过建工集团,绕不过你高启强。你刚发家那阵,在底下做了什么,我们都知道。它始终是根刺,在那里。” 等到安欣说完,高启强的面色已经黑的吓人。他问道:“所以安欣,你觉得我是在用小兰的命做赌注,换什么东西,哦,指导组走?是不是?” 高启强的声音由冰冷转为怅然,“原来在你眼里,我一直是这样的人啊。” “不是…”安欣试着辩解,“有特警队在,小兰不会有事的!” 高启强吼出了声:“安欣,那你呢?那你呢?你就看他们欺负我么?” 高启强喘着粗气嘶吼着,上半身几乎离开了病床,安欣忙扶他躺下。高启强歪过身子,把手机一丢,“你自己看吧,蒋天几点给我打的电话,我再找的特警队和你。” 安欣没接。 在高启兰的名字出现时,他便知道是自己想歪了。无论是相识、相对、相交,和高启强认识的二十余年里,他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算无遗策、运筹帷幄。 21年的指导组算是近十年里高启强遇到过最难拔的钉子,他有些动作,也是应该的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安欣不自觉地放大着高启强的一举一动,越想越多,越想越深。 他太怕了。 安欣凑近,戳了戳高启强的胳膊,“老高,老高。” 对方躺在床上,抱着双臂,完全不想理他。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高启强才勉为其难,哼了声。 “对不起了,”安欣拱了拱手,不由得吐槽道:“够了啊,一把年纪了。” 高启强转过身,匪夷所思地责问道:“有你这么道歉的么?” “转过来了啊,那我再说一遍,对不起,行了么?” 高启强不禁骂道:“你他妈哄小姑娘呢?活该找不到对象。” “那你…不是么…”安欣顺嘴回道,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恼地直用文件夹拍脸。 高启强可不会放过,他的眼神好像X光一样,从头到尾扫视着安欣。 要是能动,怕是已经把对方活剥了。 刚才安欣过来扶他,有那么一刹那,暴虐的情绪险些冲破他的理智,指挥他的双手掐上安欣的脖颈。 他已经鲜少有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了。沉默片刻,高启强看着meimei的病床,缓缓道:“那是2000年吧,千禧年,小兰高考报志愿。她选了医学院,说是担心我太累了,身体会不好。她去了上海,大城市啊,我只在报纸上看过,比京海好多了。我当然希望她能留在那,我想的挺好,呢单位,学校管分配,房子,单位管分配。直到小盛和我说,早都没有了。我慌了,查了查上海的房价…” 安欣静静地听着。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啊,一个鱼贩子,我就是个井底之蛙。陈泰骂我是只会叫的蛤蟆,还真没错。” “你不是…” 你是很可爱的小熊,我很喜欢的小熊。 虽然现在是老秃熊了。 高启强犹自说着:“小兰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我们爸妈就没了。安欣,我和你说过么,她的名字是我取的,她的户口是我背着她去派出所上的。她那么小啊,我掀开襁褓怕她冻着,盖上又怕她憋着。我就希望她这一辈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安欣,你自己说,你盯我最紧那几年,和小兰有任何关系么?” “没有。老高,我知道你不会扯到小兰的,是我想岔了。” 安欣唉声叹气地捂着脸,极为懊悔自己冲动地跑来兴师问罪。高启强的话像是锯齿刀,一刀一刀把安欣的心割地鲜血直流。 高启强觉得,安欣长了两颗良心。 一颗自己的,一颗他的。 他只用说几句,安欣便把全部的罪责揽到了身上。安欣梗着脖子,嘴动了动,负罪感到了极致,反而说不出更多道歉的话语。 高启强及时停下,不知是疼的还是装的哼唧两声,换了个轻松点的语气,“帮个忙,你男人就原谅你。” 说完,高启强指了指自己的腿,又指了指厕所。 安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站起身,如约当好扶手架。 除了受伤的右腿搭在凳子上,高启强把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安欣的身上,艰难地挪到了厕所,拉下裤子放水。 安欣侧过头,一两个月用不到了,省的睹物思春。 高启强解决完生理问题,抽过湿巾擦了擦,浑身轻松了许多,“早晨喝了两盅汤一壶茶,憋死我了。” “你老婆儿子不都在么。” “我好意思么?” “哦,舍不得陈书婷累着,等着我呢?” 高启强双手按着安欣的肩膀,把更多的重量分到安欣身上,“是啊。” 折腾回病床上,气氛刚融洽几分,电话铃声就像催命符式的,在安欣的口袋里狂震不止。 安欣有些烦躁,他不用接,便知局长什么意思。他踱步到门口,看着高启强说:“那我…先走了啊。” 高启强微微颔首。 安欣有点不舍,他总觉得话还没说完。他来时匆忙,现在放慢脚步,才注意到高家撤走了大部分的保镖。 安欣颇为欣慰的对两旁熟悉的保镖点点头。出了电梯门,手机一闪,高启强的微信消息来了。 安欣压着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他放慢了脚步,点亮手机屏幕。 【高.:明天来看病人么?带本书?】 【安欣:孙子兵法你都能默写了吧】 【高.:你又不是只让我看这本】 【安欣:三国演义?】 【高.:红楼梦】 【安欣:…】 【安欣:高老板要当瘸腿贾宝玉?】 【高.:被你气到捂胸口的林meimei还差不多】 医院楼下的车里,安欣噗嗤笑出声。 高启强的私人微信名叫【高.】,他自称【gqq】太幼稚,【高】太单调,别出心裁地在后面加了个【.】。 高启盛立即跟上,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高..】。 安欣不爱搞这些,一直用的本名。 鬼使神差的,他的手指划到了更改昵称的页面,把【安欣】改成了【安.】。 骨科病房,高启盛举着X光报告进来。 他一大早耐着性子,拉着高启兰听主任医师吞吞吐吐地解释了半天。 医生说,高启强受伤的地方似有旧伤,做手术的话,可能要将那部分彻底断开,再将钢板放置到其中进行固定。固定手术后的一年内都不能过度负重,再通过手术取出钢板。 医生的声音在高启盛阴恻恻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微不可闻,慌忙推说自己水平有限,建议照完CT后请其他医院的医生一起会诊。 快哭出来的高启兰像是找到主心骨,忙赞同了这个提议。等医生走后,她靠在高启盛怀里,小声啜泣着,二哥,哥还受过多少苦是我们不知道的? 哥。 哥。 高启盛不理什么警察局传唤录口供,他强忍着,安抚了几句meimei,叮嘱她去联系更好的医生。 之后便一路狂奔,跑回了高启强的病房。 可推开门的瞬间,瞧见高启强看着手机坏笑,高启盛觉得自己的牵肠挂肚仿佛是天大的笑话。酸溜溜的讥嘲冲口而出,他讽道:“笑的还挺开心啊高启强。我猜猜,又逗谁玩呢?老默?不可能,你对付他还用到现在的。死条子来了吧?怎么,你有没有叫他每天都来挨cao?” 高启强这才抬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安欣不享受我的依赖呢?” 高启盛侧过身,面向房门,一言不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高启强唤他几次,微微提高了嗓门,“阿盛?” “你喊我干嘛?喊别人去!” 高启强也生出几分火,他受了伤躺在这里,其他人担心地睡不着,亲弟弟却在这里耍小性。想到这,他的语气有些严厉,训斥道:“不理人你就出去。” 高启强的话好像点了炮仗,高启盛瞬间炸毛,两天里压抑着的委屈像滔天巨浪,汹涌澎湃地袭上他的心脏。 “高启强,你能不能别总是把我推开。” 高启盛转过身,止不住的眼泪从金丝眼镜下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庞无声地滴入地面。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指着高启强,继续道:“我告诉你,她也是我meimei!你不能!” “阿盛,”高启强的声音理智而克制,听到他提到高启兰,更多了一丝冷酷,“听我说。” 高启盛猛地吸了下鼻子,胡乱擦了擦脸,侧着一半身子,依然不想看他哥。 “阿盛,我们都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 高启盛薄薄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微微张开颤动着,一抹痛苦的神色似有似无地掠过他为了掩饰心虚而愈加暴躁凶戾的五官。 ——因为他是不会用自己的命来交换meimei的命的。 他自私又自傲,怯懦而狂妄。 但高启强会。 而在面对劫匪时刹那的犹豫会造成什么后果?没人敢保证。 高启盛擦去额头处冒出来的薄薄冷汗,捂着脑袋,顺着墙边,缓缓地滑落,瘫倒了地上。 “阿盛。”高启强又唤他。 他双眼放空,茫然地顺着声音,几乎是爬到了病床边。 高启强伸出手,温热的手掌心停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 小狗跪在床边,上半身趴在哥哥的身上,用脑袋蹭了蹭主人的掌心。 “哥,”他喃喃道,“可我会为了你…” “我不需要,”高启强坐起了身,轻轻地把弟弟揽进怀里,坚定却又温柔地说:“我要的是你好好的。” 高启强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递到弟弟的手里。 高启盛抹了抹脸,将纸巾攥紧手心,伏在他哥的胸膛,一点一滴地汲取着暖意和力量。 许久,他瓮声瓮气地问道:“1996年的春节,你去干什么了?” 高启强胳膊被他压的发麻,听到这话,颇为摸不着头脑,随口答道:“春节我能干什么。” 高启盛抬起头,两人挨得很近,他靠在高启强耳边轻声道:“不,那年你说有个急活,没回来,正月十五才到家,还补偿我俩了一顿大餐。” 高启强想起,是有那么回事,同时也预料到了高启盛想说什么。 “大夫说,你腿上有旧伤,和这次骨折的是同一个地方,可能要彻底断开才好固定。我想了又想,只能是那段时间出的事。” 高启盛殷切道:“哥,06年过后,我再没给你捅过娄子,我就想,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扛,不要再推开我了。” 高启强反而问道:“那你会离开么?” “不会…” 作为回应,高启强揉了揉弟弟的脑袋。 晚餐时,陈书婷惊奇地发现,兄弟俩又和好如初了。 高启盛和他哥诉说着他婉拒了多少致电来的老板领班,交际起来是多么累心。 她打量了会讨乖的高启盛,啧啧称奇。她这小叔子,真是个狗脾气,闹的莫名其妙,好的稀里糊涂。 高启兰终于等到她二哥说完了,她拿着几张骨科专家名单,和家里人一一介绍,约定后日会诊。 高启强的CT结果与X光相同,手术过程将会很复杂,马虎不得。 “…所以,我决定辞职。” “???”三脸愕然。 “本来我读医,就是为了你嘛。” 这几天高启兰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她从小将哥哥的苦看在眼里,愿望就是读书工作帮助哥哥。可刚上大学,高家便发了家,资产从百万滚到百亿。她一个普通的医生,做什么都是微不足道,久而久之,干脆彻底躺平了。 高启强艰难地开口:“但…我看你每天上班,挺开心的…” 高启盛乐了,马上给meimei加油,“我看小兰想的挺好的了,哥你别打击人家自信心。” 高启强夹他一眼,“而且我这伤,三个月半年的事。小兰,你真想照顾我,哥哥谢谢你,办个休假不行么?我去和你们院长说。” 高启兰抗议道:“我已经辞职了!” 陈书婷也帮腔道:“小兰都这么大了,想做什么都是想好的了。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搞养老院配套的医疗保健中心么?我看以后那就靠小兰了!从业务入手,公司的运营啊财政计划啊,早晚得学…” 高启强咳了一声,“我提前打个预防针,在公司呢,我会公事公办。” “可凶了!和小时候骂我,骂完罚跪一模一样!”高启盛诉苦道,还打屁股呢。 高启兰求助式地望向陈书婷,见嫂子也点头,躺平数年的高启兰突然有点后悔辞职的决定了。 高晓晨拎着数个饭盒进来,探头探脑地问:“又说什么悄悄话了,姑姑?” 高启强顶着陈书婷锐利的视线,把黑金流沙包摆到自己面前,他柔美的眉眼低垂,厚软的嘴唇弯起。 “说啊,高家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