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咔哒。”眼前突然亮了一点。

    “榕榕，吃饭去吗？”下面传来一点椅子和地面的摩擦响动。

    “嗯……不去了。”蒋榕翻了个身，含混应了一句。

    “又不吃饭，早上也没吃，我们给你带点儿。”

    “嗯，好。”

    “砰。”门关了。

    蒋榕终于清醒了点，望着帐顶出神，犹豫一下，还是伸出右手在枕边摸索起来，左手摸到手机，点亮屏幕，又点开twitter。

    找到了。

    小玩具往身下探去，又从小腹移到腿根，摁下开关的刹那，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颤来。

    屏幕里男人眼睛蒙着领带，双手绑在背后，yinjing被女人揉搓着，不住向上挺腰，腰腹的肌rou绷得紧实又漂亮。

    要到了。

    女人的手恶劣地堵住马眼，男人低哑地喘息，小狗似的呜咽着。

    血一下子冲上面来，甚至能感觉到鼻腔血管的轻微扩张，蒋榕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

    整个身体都热起来了，双腿打得更开，渴望更强烈的刺激。

    然而还是不够，要更粗暴、更低俗，要背德，要突破伦理极限。

    一分钟的视频来回播放两遍便没了趣味，上下翻动页面，却再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声音不够好听，身材不够赏心悦目，相貌……总得有双好看的眼睛吧。

    这哪里像在选片，简直是在鉴赏艺术品。

    最后还是打开小说，继母勾引继子的老套桥段，满屏的嗯，啊，yinjing，花xue，sao货，却给人无上的刺激，臀猛烈地上下挺动，像在逃避，又像在迎合，腿根都是湿滑粘腻的水液。

    要到了。

    腰一下挺到最高，向上弯出一个弧度，眼前一片空白。

    床帐里，蒋榕只听见自己的喘息声。

    镜子里一张面孔憔悴暗淡，脑袋也填了棉花似的又酸又涨。

    自己真的喜欢这样做吗？

    精神极度困顿，rou体极度困乏，生活中种种不如意，自己却手无寸铁，无力抵御，无力改变，唯一可控的，好像只有这副身体，于是神经质地一次又一次自慰，一次又一次高潮，泄愤似的，证明自己拥有对这副身体的掌控权。

    也不是不觉得无趣，只是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时，自慰好像是最唾手可得的安慰剂，想到这里，蒋榕忍不住哂笑一下，也难怪自慰叫自“慰”了。

    “叮——”消息提示音打断了思绪。

    点开微信，山寺发来一个叮当猫偷看的表情。

    蒋榕放下筷子，往下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猫猫瘫倒”。

    “今天去做了什么？”

    “睡觉睡到好晚，现在在吃饭。”

    人在现实中的情绪性格一旦放在网络上，就会产生微妙又古怪的转变，尤其是懂得如何利用文字隐藏、放大信息的人，蒋榕自认为性格算不得讨喜的，蛰伏在木容这个身份之下，把原本或低落或纠结的敏感心绪加工一下向人倾诉，竟也是讨人喜欢的。

    但网络认识的人总是没有实感的，性别、年纪都是模糊的，看似更容易交流了，其实聊来聊去，终究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空谈，所以与其说对谈的是遥远距离外的另一个“人”，不如说是豢养在网络上的电子宠物，收养抛弃都显得如此轻易，蒋榕痛恨生活中随意弃养宠物的“无良主人”，现下看来自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唯一可以自我安慰的是，或许对方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