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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李煜命人上表于宋,请以帝王之礼厚葬先皇。 毫无例外,晋王刚走到殿外就看见王继恩冲自己笑脸相应,垂首行礼,"王爷可须待片刻了,这会儿,"压低了声音望望里边,"圣上心情可不太好。" 晋王略略一想便知道了大概,"江南又有上表?" "是,具体不得而知。" 近臣都知这江南二字可轻易提不得,稍有不慎便要惹得龙颜大怒,上一次拍碎了御案,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是谁的脑袋。导致了群臣私下里一遇见了江南又有了事情都不敢擅自面圣,王继恩也觉得奇怪,圣上一向沉稳圣明,唯独到了这事上便像是控制不住。 晋王听着室内传来赵普的声音,决定不再进去,"记着探查好了今日是什么事情。"王继恩垂首应着是。他转身而去。 赵普念完江南上表,赵匡胤问他,"何人所书?" "近臣徐铉。" 他冷笑一声,伸手接过那份继位上表,只扫了两眼便合上扔在一旁,"赵丞相以为如何?" 赵普躬身回禀,"臣以为陛下应当准了国主上表以示仁厚安抚之意。" 他仍是嘲讽的笑,"朕确实当准了国主上表,可惜这表不是国主所书。"赵匡胤抬手以笔挑起那上表啪嗒扔在地上,心里愤怒,李从嘉你这便是存心不愿和我直面相对,那好,我就非要逼你亲手来写。 "传朕旨意下去给江南答复,先主既已归顺便无君主之礼入葬的道理,事关重大,请国主亲自上表以示诚意。" 李煜接到的时候只能苦笑。 果然是他的性子,他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轻易放过自己。李煜挥退了所有人,把自己关在殿之中半日不曾动笔。看着那墨研了又干,干了又研,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这事关父皇的体面,不情愿,也要写。 算准了我不得不低头。 好。 黄昏时分,他终究提笔,想的再多也没有用,李煜今时今日没了立场和他平起平坐,于公于私,他们都回不到那棵树下了。 还是那瘦骨其外内里苍劲的字迹。赵匡胤一望便知,他捧着那份上表竟然有瞬间的怅然。恍惚那墨间都有紫檀暗香流转。"臣本于诸子,实愧非才。自出胶庠,心疏利禄。被父兄之荫育,乐日月以优游。思追巢许之馀尘,远慕夷齐之高义…….." 六月即将过去。 宋降诏认可李煜为江南国主恩准其以帝王之礼厚葬先主。 凤阙宫,珠光耀目奢华至极,娥皇将那续成的谱子细细地整理好,脑海中重又想起曾经那个人对自己说过,还是在旧府中的偏苑,她翻出了那瓶诡异冰凉的东西,而赵匡胤嚣张不可一世地口吻,"如果我说,我让他杀了你,我就可以放过他,你觉得他会不会下手?" 她本来不信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曾经学舞度芳年 几日而后, 晚钟敲过。 凤阙宫中果真紧遵皇命全部撤去了火烛,为了皇后的病情考虑不易沾染烟火,于四壁上悬挂南海明珠,随时夜晚依旧光芒四溢不下灯火。 李煜皇撵停于凤阙宫前,进去的时候流珠拦在门前手间颤抖,屋内不断传出歇斯底里的叫声。 李从嘉骤然心中一紧,"皇后又发病了么?" 流珠掩着门慌乱地回禀,"皇上……皇后神志不清现下不要进去为好……." "打开门。" 明显得娥皇疯溃之际是在骂自己,所以吓得凤阙宫里众人跪了一地唯恐迁怒。 "都下去!"他担心她的状况却被人拦在门前,按捺不住口气大声命人开门,流珠手忙脚乱让开,又挥退走了所有的宫人。 李煜进去,娥皇头发披散坐在榻上,见了他进来,眼底微微的绝望一闪而过,随即疯了似的过来撕扯,他只得抱住她,"娥皇……娥皇没事了。" 她的脸贴在他怀里几乎有瞬间的错觉,但是很快地继续叫嚷,"没事….你自然没事!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 "好好,是我的错。"他不断地劝哄她,将她抱到榻上,娥皇不断地挣脱,突然间便觉得反正已经如此再没什么大不了,索性不能说的便借着疯狂都说出来倒也解脱,她扯着他的手不放,"你的腕子!你……." 李煜顺着她说想让她先平静下来,"我的腕子?腕子怎么了……"话说完自己先看见那道狭长的伤疤,"我……" 她大笑起来,"你自己说说,那时候谁能这么厉害,伤得了当朝太子的腕子?" 他不说话,仍她挣扎到脱力软在塌上抽泣,却不见眼泪,李煜知道她有多难过,"娥皇?看着我,听话,静下来就没事了。" 她就当真安静下来,伏在他怀里贪恋的嗅紫檀香的气味。"皇上,霓裳羽衣舞残谱已经续完。"李煜叹气,"说过不用如此劳心费力,你病还未好。" 娥皇微微起身,看着自己披散下来的头发沉默半晌,"就快…….好了吧。" "把那谱子给我吧。"他是真的未曾用心看过,相反有些抵触,李煜下意识地去揉那腕子上的伤疤,娥皇却不肯,忽地像是好了过来没有丝毫疯狂,她眼目流转冲他笑起来,"皇上如此就想骗去我一月的心血不成?"李煜见她似是清醒心中略略有所安慰,他放松身体向后倚在榻上,"那皇后之意如何?" 娥皇不去理他坐在妆台之前对着镜子将头发挽好,铜镜之中身后的人明黄耀目,李煜伸手取茶来细细地品,举手间优雅极致分毫不差,娥皇轻笑,"霓裳羽衣舞当为盛世遗风,寻常场合自然配不起。"说完凑到镜前有些遗憾地端详着的自己的眉,"臣妾近日确是一日不如一日……" 李煜听见她话里的悲怆怕她再次伤神,四下珠辉满室,宝珠之光不似火烛熏染,添迷离氤氲之感,他环顾一番眼光落在烧槽琵琶之上,"近日国事繁多,许久不曾动动音律,"他看着她对镜望望,将额上一朵牡丹取下,"娥皇,你若能即刻作歌一曲,我便为你舞一曲可好?"娥皇面上浮起笑容,一双眼却透过那镜盯着他皇袍上的龙鳞,上一次…….上一次他这样说,是在什么时候? 她起身捧琴去,侧身之际面色绯红推开他。 已经很久不曾如此,彼此十几岁时候还有过的心性。在李弘冀咄咄逼人和随之接踵而来的一切变故无可回避之后,眼前这个明黄色的人很久很久不曾重瞳清亮地对她说,"我为你舞一曲可好。" 于是她恍惚之中竟似是第一次见到他,娥皇颔首应下了,回过身却忽地开口,明是请求实则口气带着不容置疑,她知他必要答应,"皇上,听琴可以,不过需应我三